「不然要我說什麼?搶輸女人的無用男人,前陣子還被揭露『不舉』,不會是用得太過火引發的後遺癥吧?」李子良嘲笑。
「緋聞不可信,我已經澄清。」相較于他的盛氣凌人,賀紹威溫文儒雅的風度仍在,沒跟他一起揚起漫天大浪。
「誰知道,話是你自己在講,沒人能作證。」
一旁的郭芳瑜,越來越受不了冷嘲熱諷的李子良,明明錯在先的人是他,踫到紹威一點愧疚都沒有就算了,居然還目中無人、無禮至極。
于是她壓抑不住胸臆熾熱的火苗,當著眾人的面,緩緩的道──
「我可以作證!」
第九章
啊?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人紛紛面露詫異的瞅著她。
「我很滿意他在床上的表現。」郭芳瑜出其不易的偎近賀紹威,明亮的水眸盡是甜蜜的光芒,儼然是個沉浸在幸福愛河中的美麗小女人。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賀紹威了然于心,感動的配合她,手與她緊緊交握。
「旁人說什麼,對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只在乎她相信我。」
「你們……」仍抓住他手腕的王玲玲,悻悻然的放開,滿臉不相信,「你不是沒有女朋友?」
「我是沒有女朋友。」
「那她……」王玲玲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她是我未婚妻。」賀紹威堅定的回答她,並給了郭芳瑜一抹燦爛的微笑,映入他人眼中,絕不會懷疑他們在演戲。
「未婚妻耶!王玲玲,妳想要重回他懷抱的希望落空了。」李子良嘲諷的拉回她,「妳還是乖乖回來當我的妻子,別丟人現眼。」
「不要,你這個變態,說什麼我都不跟你回去。」王玲玲驚恐的甩開他的手,慌張的躲在賀紹威身後,彷佛踫到駭人的猛獸,欲找個安全場所藏匿。
「妳以為逃得了嗎?如果妳堅持不跟我回去,賀紹威明天就會被控告破壞家庭,等著接律師信。」
李子良語出威脅,听得賀紹威攏起眉心,納悶他們夫妻的關系怎會惡化到這種地步?
「沒有證據,你告不了。」王玲玲辯駁。
「我有沒有這個能耐,妳難道不清楚?」李子良陰險的哼笑。
此話一出,賀紹威明顯的感覺到背後被王玲玲緊揪住的衣服緩緩松開,只見她緊咬著嘴唇,不甘願的走回李子良身邊。
她一走近,李子良毫不憐香惜玉的猛然扭住她的手,硬拖著她離開,不甘願的她頻頻回首向賀紹威投出求救視線。
「我回去了。」親昵的接觸只限于剛才,郭芳瑜轉身去牽摩托車,藉以安撫因他那句「未婚妻」而亂跳的心。
「謝謝妳。」賀紹威走到她旁邊,感謝她的急中生智,解救他月兌離難堪的場面。
「不客氣,只是以後不要亂說我是妳的未婚妻。」郭芳瑜的語氣有些許抱怨。
「這是事實,我們還曾經辦過訂婚……」
「停!你可別忘了,你並沒有出席。」郭芳瑜打斷他。
「可以補辦。」月兌口而出的話,更使他認清一件事,也許心中的疙瘩未全然褪去,卻不妨礙他對她的悸動,他可以試著改善狀況。
「補辦?過去的事是難以彌補的,那時你知道我是抱著多麼喜悅的心情等待成為你的妻子嗎?即使我很清楚你非常抗拒,但我仍然抱著希望,至少希望你能看在爺的面子上,別把場面弄得太僵,沒想到你……真的很狠心,讓我受盡嘲笑,嘲笑我這只丑小鴨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隨著自己的心聲道出,酸澀的煎熬飛快席卷她的心坎,淚不爭氣的濕潤了眼眶,滑落臉頰的珠液,顆顆是對他無情的指控。
「對不起,那時候我討厭女人。」賀紹威慌得不知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面,尤其是她我見猶憐的愁容,像在他心上硬生生的投了塊大石,壓得他悶悶不樂。「如果重新來過,我絕不會放妳一個人忍受這種折騰。」
冰芳瑜吸了吸鼻子,「好了,不要再講了,是我失控在先,別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下去。」
怎麼搞的?她不是已曉得他的苦衷,為什麼還跟他計較?如果他沒有提到「那時候我討厭女人」的話,她不就會繼續「番」下去,泄漏內心最深層的渴望,渴望不止是維持朋友的關系就好,還多了份奢求。
「妳要我們做多久的朋友?」賀紹威抑郁的道。
「朋友可以是一輩子。」縱使她明白自己的情感,依然決定欺騙自己,因為她不想再受傷了。
賀紹威強打起精神,咧開嘴,「妳在勉強自己,若這是妳給我的教訓,我無話可說,只是當妳覺得我的心被背叛的陰影纏繞時,是否也該想想妳自己?我都肯努力的走出來,妳為什麼不給機會與我一起經營這段感情?或者妳根本就在怕,對我沒有信心,不認為我能夠平復心中的傷痕?」
他的黑眸銳利的凝睇她,看透了她害怕的事,她措手不及的說︰「沒錯,我是對你沒信心。」
「是嘛,原來是我做人太失敗。」賀紹威自我揶揄,苦澀的搖頭。
「知道就不要再強求改變目前的關系,再見。」
冰芳瑜發動車子,噗噗的揚長而去,蔓延的灰煙叫囂般遲遲未退,賀紹威百般無奈的仰頭望著大部分被都市大廈遮掩而看不到星星的黑幕,不懂該如何才能安撫她的心?
以為「朋友」這身分是個煙霧彈,可以維持曖昧不清,只是當情愫漸漸發酵,又怎會滿足于現狀,想要突破是理所當然,可惜一切不盡人意。
他不是沒思考過是否要請爺爺幫助,至少爺爺的話比他有分量,但後來想想感情要靠自己,于是他放棄這個念頭,試著土法煉鋼,沒想到現下居然換來更慘的結果,看來他要變更作戰計畫了。
賀紹威下班回家時,瞥見門口坐了個孤單的身影,無助的靠在柱子旁,雙眼忙碌的尋找等待的人影。
當他一走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進他懷中,錯愕的賀紹威愣了幾秒後,硬生生的扳開她緊抓著的手,將她推開一個手臂的距離。
「妳在干什麼?」
「紹威,救救我!」王玲玲沮喪的求助他。
「救妳?」賀紹威眉頭深鎖,她憔悴的容貌,比起前幾天,更顯蒼白虛弱,見她淒涼的模樣,他心中的恨意似乎已逐漸消褪,轉而同情起她悲慘的處境。
「我一直想跟子良離婚,可是他不準,因為他認為有損門風,但是我……我受不了了,他的疑心病好重,稍不如他的意就會出手打人,我好幾次被他打成重傷,為了怕上新聞,他沒有送我到醫院接受治療,而是請信任的醫生來看我,你看……」王玲玲卷起袖子,手臂上布滿淤傷,看得出來李子良下手殘忍。
「怎麼會這樣?」他印象中的李子良個性沒這麼火爆,雖然上次見面時,李子良跟以前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應該還不至于到打人的地步……
「今天我是趁人不注意逃出來的,我不想再回到那麼恐怖的地方,但又無處可去,只剩下你,你要幫我。」
「這已經是家暴了,妳可以請律師協助訴請離婚,我實在愛莫能助。」賀紹威不是沒有憐憫心,而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他們結婚多年,若她所言屬實,她早該向外求援,怎會拖到現在?
「我不認識律師,就算請到,他們也有辦法說服律師別幫我打官司。」
「試試看才知道。」賀紹威依然堅持不蹚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