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所以為了爺,你要保密。」
「沒問題,我不僅說話算話,還會一起加入,讓這出戲變得更精采,順道推敲一下計謀能否成功。另外……也多虧爺爺的精心設計,開發了妳潛藏在自卑背後的美麗,乍見時我差點認不出站在我眼前的美女是誰。」賀紹洋夸張的稱贊。
「謝謝。」郭芳瑜臉上染著紅暈,暫且將在賀紹威面前偽裝的假面孔褪去,換上真實的她,「現在只求爺的計畫真的有用。」
「目前來講是有用,因為你們已經抓到留住他視線的方法,他已經開始注意妳這位原本乖巧、卻在兩年後成了他掌控不了的女人。」
「那是還在新鮮的階段,過一陣子不曉得……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別杞人憂天,妳要相信自己,我等著看!」賀紹洋瞧了時間,「該走了,我很高興能再見到妳。」
「我也是。」
送走賀紹洋,郭芳瑜便回到辦公室,而賀紹洋則下樓與等候的賀紹威踫面。
「如何?」
「她一點威脅感都沒有,別擔心她會去拐爺的錢。」答應她的事,他會做到,因此最多只能這麼說,接下來他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一次而已就能決定她的為人?」賀紹威質疑他的話。
「取決于用不用心,不用心縱使多接觸幾次,結果還是一樣。」
「你是說我不用心?」賀紹威不以為然的挑眉。
「不然你可以去找大哥,我想他的結論也會相同。」
「算了,我會『用心』去了解她,看她是否如你所言。」再把大哥牽扯進來,事情會變得更復雜。
「祝福你。」
盯著賀紹洋遠走的背影,賀紹威不置可否的提唇。
有什麼好祝福的,他實在搞不懂那女人明明在玩花樣,為何爺爺跟紹洋非但不提防,還十分相信她的為人?
其中到底有什麼地方,是他沒思考到的?
別慌張失措,他要定下心,好好抽絲剝繭一番!
第四章
可惜,首先的癥結點未推翻,在他一直抱持著「她是有意圖」的情況下,無論如何抽絲剝繭也是無濟于事。
這問題不停的在他腦海里盤旋,連向來是他消磨無趣時光的約會,都喚不回他的專注。
女伴不悅的抗議,「威,你在想什麼?」
「沒事!」她的出聲提醒賀紹威,暫時拋去理不清的思緒。
「真的?那你今天怎麼都不太跟我說話?」女伴嗔聲抱怨。
「因為我發現妳今天有點不同,所以一直在觀察,而且妳不覺得有時候無聲更勝有聲?」他一手撐在臉頰,用魅惑的神情瞅睇她,甜言蜜語的安撫她被漠視的不滿。
「我還以為你沒有注意到。」女伴被哄得心花怒放。
「怎麼會?」賀紹威伸出另一只手,掬起她些許發絲,「燙頭發?」
「好不好看?」女伴亟欲尋求他的贊美。
「很符合妳的氣質。」賀紹威避重就輕的應道,以她的外貌根本不適合燙成這樣,為了不讓她失望,他只有選擇比較貼切的形容詞。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女伴討好巴結他的舉動非常濃厚,這對之前的他而言,是樂于接受且沉溺其中的,但何以今日他卻感到厭煩,受不了她們毫無自我主張的迎合?
比起一踫上面就要斗嘴的郭芳瑜,他竟然較喜歡與後者相處的模式,不過在這樣的時機,腦海中竟然閃過她的身影,著實怪異,一定是他幾日來都在思考如何應付她有關。
「威,待會要去哪里?」女伴殷切的詢問。
「回家。」賀紹威毫不遲疑的道。
「啊?」女伴顯然並不想听到這個答案。
「不要?」
「我們難得踫面,不去走走嗎?」女伴透露著欲多與他相處的渴望。
「晚了,不要在外頭游蕩,很危險的……」賀紹威突然停頓。
等等,他剛好像瞥到某人穿著服務生的制服,不可能的,他肯定是神經錯亂,她沒必要下班後又到這里來工作,未免太拚命了。
心不在焉的他,再度惹來女伴的怨聲。
「如果你今天不想跟我出來,就說一聲,別這樣戲弄我。」
「怎麼會……」他眼神四處打探,以確認心中的猜測,無心的隨口應著女伴。
「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果然外面傳的都是真的,你很無情,哼!」
女伴氣呼呼的走掉,賀紹威毫無所覺,因他此時全副心神都放在尋找郭芳瑜,對于自己如此異常的行徑沒有多疑,反倒認為理所當然,只為了在「查無所獲」下,得知更多有關她的事。
拖著疲累的身軀,郭芳瑜伸展一下雙臂後,取出摩托車鑰匙,準備發動,突然後頭伸出一只手制止她。
她嚇得彈跳開來,月兌口而出,「干嘛?」
一度以為遇到壞人的她,正想大喊求援,沒想到賀紹威微露笑意的臉龐赫然映入眼簾,她慌恐的神情立即被憤怒取代。
「你什麼意思?」
「瞧瞧妳的表情,在妳那冰塊臉的催眠下,我都快忘了妳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賀紹威並沒打算道歉,反而欣賞起她生氣的模樣。
仔細回想,他遇到她的那天,及她上班的第一天,她並不是張撲克臉,嚴肅到不可近身,以免褻瀆到她神聖高貴的情操。
他之所以會想試探,除了這原因外,是在餐廳里頭,他親眼目睹她開懷的綻放著笑靨,而非一秒鐘的假笑,那時他有片刻恍神,迷失在她甜美純真的容顏,雖無酒的催化,卻得到醉人的沉淪。
「無聊。」郭芳瑜不想听他無趣至極的玩笑,張開掌心想要回她的鑰匙,「我要回家了,鑰匙還我。」
「妳缺錢用嗎?不然為何下班後還要來餐廳工作?」他不理會她的要求,反而與她作對似的轉移話題,並將鑰匙環套入手指,邊說邊旋轉,示威意味十足。
「跟你無關。」郭芳瑜不願與他多談,只想趕快拿回鑰匙。
被他發現她另有工作是失策,她沒辦法預料會不會影響到計畫的進行,在沒找爺商量對策前,她必須鎮定下來應付突發狀況。
「關心員工是老板的責任之一。」賀紹威的理由非常充足。
「下班後我不是你的員工,也不需要接受你的關心,所以我更不必跟你解釋我在餐廳工作的原因。」郭芳瑜面無表情的說。
「既然如此,辦公室公約也不適用,我可以對妳做出踰矩的行為?」
「你最好打消念頭,辦公室公約盡避在此時此刻無用武之地,我依然能夠拿爺出來壓你,要是你敢踫我,就等著付我精神賠償。」
一听到「爺」,就像拿了顆石頭,狠狠的投入他悠然的心湖,揚起偌大的惱怒波瀾,點醒他,她是爺爺最寶貝的女人,他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懊死!非分之想?他什麼時候對她有非分之想了?
般不定胸臆「是與不是」的疑問句,他憤然的把鑰匙大力拍在坐墊上,帶著一股理不清的熊熊怒火離去。
錯愕不已的郭芳瑜,盯著他挺直的背脊怔愣了幾秒,才拿起鑰匙,回家去。
心扉的紛擾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退,反而益加強烈到賀紹威難以承受,唯有見到郭芳瑜時,緊繃的胸臆才會得到舒緩。
如此詭異的感覺,他雜亂無頭緒,于是決定不再折磨自己去思考,否則也是徒增困惑,不如放諸水流,任其自由漂蕩到想去的地方,只要別來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