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合上後,溫兆瑞愧疚地望著父親,緊緊握住他的手。
「爸,請您原諒我,我差點為了這樣的女人跟您翻臉……雖然至今我仍然無法理解您娶她的原因,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希望您贊成我今天的決定,我會再找適當的人照顧您的。」
「不用了。」隨著這句話,溫兆瑞的手便被反握住了。
他訝異又愕然,抬頭盯著微笑的父親。
「爸?」這是怎麼回事?父親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是為了讓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所做的安排。」
「您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溫兆瑞惱怒于父親的欺騙。
「你會听嗎?你跟你媽一樣,都是那種一旦愛上就是天長地久的人,尤其那時候的你年輕氣盛,對于感情太過執著,失去了判斷的能力,我只好找蕭遙談——誰知她獅子大開口,跟我索價一千萬才肯離開你。為了你的將來,我答應了。不料她卻毀約……為此,我再度找上她,她竟毫無廉恥的說要嫁給我,說這是她唯一的條件。」溫慶宏感慨著。
「所以您同意了?寧可讓我誤會您、怨恨您?」這就是真相?!
「對!總比讓你毀在她手里好。」
「您知不知道您這樣做,讓我有多傷心?」
「我知道,但我相信你會走過來的,到時便能看清自己對她的感情不是愛,而是迷戀。」
「您想得真簡單!您可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心力才重新振作起來?」溫兆瑞諷笑著。
「可是你也成長了,看人的眼光變得更好……那天的女孩子,我很滿意。」
「來不及了,我們分手了。」一提到梁曉莉,他便忍不住靶傷,幽幽的將兩人間的事告訴父親。
「未婚妻的事當然是假的,那不過是蕭遙為了將你留在身邊,故意找個你不喜歡的人——這樣她就能想辦法挽回你的心。」
「可惜我還是犯下了大錯。」溫兆瑞嘆氣。
「你何不相信自己的直覺呢?」溫慶宏狡黠地對兒子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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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辦公室,溫兆瑞立刻喚來凌俊宏,準備興師問罪。
「溫先生有事交代?」
「該是你有事告訴我吧?」他猜父親已經全告訴他了。
「我沒什麼事要向溫先生報告的。」凌俊宏倒也是神態自若。
「難道要我說出你跟我爸串通的事,你才肯向我解釋?」溫兆瑞挑眉明示道。
「這都是為了你好。」凌俊宏沒有自亂陣腳,也不覺得有錯,仍是理所當然的應。
「不愧是我爸以前的特助,理由如出一轍。」
「我贊成溫老爺的作法,否則溫先生需要花更久的時間才能從被蒙蔽的感情中跳月兌出來。以溫先生當時的用情之深,很難看清楚對方的為人,但旁觀者清,所以我才會協助溫老爺。」
听他說得頭頭是道,溫兆瑞點頭。「嗯!你看起來年紀不大,看事情倒是挺透徹的。是因為跟在我爸身邊的緣故嗎?」
「不。老實說,我比溫先生還小一歲。」
「真是看不出來。」溫兆瑞突然覺得自己比起凌俊宏還差了一大截,不知何時才能超越。
「無所謂,辦事效率與年齡不見得相關。」
「但你應該要有屬于你的年齡所擁有的特質,而不是像這樣死氣沉沉的。」
「這就是我,不需要改變什麼。」
「是嗎?我一直認為在你這副古董眼鏡下應該是張英俊的臉,如果稍稍改變一下,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女朋友。」溫兆瑞靠近他,微眯著眼打量。
凌俊宏退後一步。「我喜歡維持現狀。」
「這樣的生活多無趣!」他再移近些。
「我不覺得。」他進他就退。
「人生苦短,要把握機會及時行樂。」溫兆瑞不死心的勸說。
「沒必要。」
眼看他已經退到門口,無路可退了——
「真的不要?」溫兆瑞再次詢問。
「謝謝你,溫先生。能不能請你別靠得那麼近,保持一點距離好嗎?」
「有問題嗎?」溫兆瑞明知故問。
「我不習慣跟人靠得這麼近說話。」他挑明道。
「所以呢?」他故作不知,繼續貼近。
「溫先生,請你自制!」凌俊宏不悅地道。
「你還是有脾氣的嗎?」溫兆瑞笑了,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我在挑戰你的忍耐極限到底在哪里。」
「請不要做這種無謂的試探。若你這麼有精神,該用在工作上,或是——把愛人找回來。」
此話擊中了溫兆瑞的心,他頓時沉下臉。「想不到你還會消遣人!」
「跟你剛才的舉動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語氣雖然平淡,造成的效果是卻驚人,讓溫兆瑞不得不重新衡量眼前一板一眼的特助,是否隱藏著不一樣的面貌。
「我也想。只是我去找她,她都不見我。」溫兆瑞沮喪不已。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凌俊宏乘機打開門,退了出去。「我還有事要處理,先出去了。」
他當然知道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但他已苦無對策。正想尋求凌俊宏的意見,沒想到他居然跑得這麼快,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第十章
想跟他玩捉迷藏?好,他非得揪出那個避不見面的女人不可!
幾個回合下來,終于讓他在0204的工作地點堵到她。
前幾次來找她,她的下班時間都沒個準,害他每回總是興匆匆的來卻撲了個空。于是他決定長期抗戰,相信總有一天一定會等到人。
丙然,該來的還是跑不掉——
梁曉莉一看見他,馬上低頭想要視若無睹的跟著下班人潮混出去,可惜眼尖的溫兆瑞手一伸,便將她拉了出來。
「跟我走,否則我就讓你在這里失控!」他壓低聲音威脅。
「你敢?」
「你說呢?」掌心貼上她的腰際,暗示他絕對說到做到。
她無力反抗,只得嘆氣。「我跟你走。」
眾目睽睽下,梁曉莉已無法顧及其他人會如何講她,只想快點離開這里,于是步伐急速的往外頭移動。
「地下停車場。」跟在後頭的溫兆瑞,好心提醒正要跨出門的她。
她無奈的轉回身,走向停車場。
上車後,兩人安靜的听著音樂,沉悶的氣流緩緩在他們之間流動,沒有人願意開口。
在他的脅迫下,她不甘願的與他回到他家。
「好了,有什麼事快說。」她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那晚你有來吧?」
「那又如何?」她淡漠的應。
「我跟你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
「不可能。」
「你究竟想怎樣?」梁曉莉悶聲道。
「我只想听你說實話。我還記得那晚的感覺,不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忽地將她拉進懷中,溫熱的掌心磨蹭著她略顯僵硬的背脊,在她耳畔低語,「告訴我,我只想听你說——」
「沒有。」梁曉莉斷然道。
她沒有掙扎的任他抱著,這樣的反應讓他心痛。「我們之間的問題都解決了,為什麼你還不肯回到我身邊?」
「我們不適合。」冷冷的一句話,澆熄了他的熱情。
「說出理由,哪里不適合?」
「沒有理由。」
「你就這樣判我出局,我不甘心!」
「隨你怎麼想……放開我!」
「不放!」溫兆瑞更加緊擁著她。
「不要逼我!」
「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覺!」話畢,他吻上她的唇。
她頭一偏,讓他撲了個空。
梁曉莉漠然的望著他,「你說過不強迫我的。」
「你——」
如今他還能說什麼?他無奈的放開她,「對不起。」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梁曉莉頭也不回的舉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