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的!他到底中了什麼蠱,竟被她擾動了靜寂的心湖,硬是在湖面掀起酸澀淒楚的狂風暴雨?
「姚總,你不能因為她而否定全部的女人,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她那樣。」楊倩柔不平地喊冤。
「我現在沒心思听你說教,快去做你的事。」姚戴偉厲聲指責楊倩柔。
「我……」楊倩柔還想再說什麼,一接收到姚戴偉利刃般的眼神,她馬上噤口,悶聲不響地轉身離開辦公室。
姚戴偉閉上眼,思緒墜入令他傷痛的那—幕,神情頓時糾結,嚇壞了輕聲走入的楊倩柔。她躡手躡腳地放下沖泡好的熱咖啡,沒出聲打擾他的沉思,又再度退去。
姚戴偉知道楊倩柔走進來,甚至還聞到香濃誘人的咖啡香,但他依然放縱自己待在那讓他難堪的一幕中。
她有什麼理由背叛他?他們不是都談清楚了嗎?
他甚至還帶她來公司了解工作時的他,讓她的印象別只停留在他的輕浮上;但為何她還是做了使他無法置信的事?
莫非這只是她的借口,讓他疏于防範地帶她到公司,讓她有機會偷得底價?
這不是沒有道理,他還記得她在家中尋找不到底價時的悶悶不樂,所以她才使計接近公司嗎?
原來她從頭到尾都在騙他,而思慮慎密的他竟然敗在看似單純的她手中。
「Shit!」姚戴偉憤怒地大吼一聲,掄起拳頭用力捶打桌面。
愛情……果真讓人盲目。
第九章
唉……
嘆氣聲來自趴在桌上,眼神呆滯的女人嘴里。
另一旁的女人不悅地將手中閱讀的報紙卷成圓筒狀,狠狠地往她頭上敲去。
「干什麼?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了,你還要死不活干嘛?」
「哪有很久?才過了一個月零二天又三小時四秒,唉……」姜芷亞再度喟嘆。
哇咧!梁曉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什麼時候她的時間觀念變得這麼清楚?竟然連秒都沒漏掉,簡直是……算了!只能說她受創太深,每天都在數饅頭度日。
「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你為什麼還不死心?我們又不缺男人,對不對?宓雅。」梁曉莉試圖尋求他人的肯定,但韓宓雅只是冷冷地把視線落在她們身上,完全不予置評的神態惹來梁曉莉的叫嚷。
「宓雅,你也說說話啊!這個女人已經被愛情迷得團團轉了,到現在都還無法清醒。」梁曉莉搖著韓宓雅的手。
韓宓雅是她們之中最理智的人,雖然經常沉默不語、惜字如金,但往往只要一開口就一針見血地刺中問題的要害,讓她和姜芷亞欽佩極了。
梁曉莉殷殷期盼地瞅著韓宓雅,奈何韓宓雅始終沒有說話。梁曉莉也只能選擇閉嘴,任由姜芷亞浸婬在哀淒的世界里。
一道爽朗的男聲響起,劃破屋內怪異的氣氛,讓梁曉莉眼楮一亮。嘿嘿……太好了!終于有人可以閑扯了,她快被姜芷亞弄得精神耗弱了。
梁曉莉愉悅地接過廖碩手中的咸酥雞,香脆可口的誘人芳香讓她忍不住吞咽著口水,正欲插起一塊油豆腐送入口中,身後卻傳來反胃的嘔吐聲。
其他三個人全都不約而同地望向始作俑者的姜芷亞,不解地盯著她。
「干嘛這樣看我?」姜芷亞愣愣地問。
梁曉莉捧著咸酥雞走近姜芷亞,馬上又引來她的一陣作嘔,她連忙伸手制止。「拿走!很惡耶!」
「為什麼?以前你最喜歡吃咸酥雞的啊?」梁曉莉只好叫廖碩暫時先把咸酥雞拿到廚房。
「我怎麼知道?反正現在我不喜歡。」姜芷亞也不知道原因。
「好怪喔!」
疑惑爬在兩人的臉上,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時,韓宓雅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才解決了她們的納悶。
「什麼?」姜芷亞驚呼。「懷孕?!」
「小亞怎麼可能會懷孕?」梁曉莉也十分不敢置信。
「問她啊!反正會懷孕的原因只有一個。」韓宓雅語不驚人死不休,刻意曖昧地將問題丟向姜芷亞,由本人自行解答梁曉莉的疑問。
「我……」姜芷亞尷尬萬分。
她遲遲不肯道出口的猶豫已讓在場三人頓時明了前因後果,梁曉莉拍拍姜芷亞的肩頭。「你要怎麼辦?生下或是拿掉?」
「我不知道。」姜芷亞悶悶地說︰「也許生下吧!」
「但你這樣就要當單親媽媽耶!而且養育小孩的重責大任是很沉重的,尤其錢是最現實的問題,你確定要生下來嗎?」梁曉莉擔憂地道出會引發的一連串後果。
這些她都知道,雖然她不敢保證能讓小孩過著多富裕的生活,但至少他也是個生命,她不能殘忍地剝奪他體驗這個美麗世界的權利。
只是,小孩會不會怪她沒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就像她當初怨恨雙親將她丟棄在孤兒院一樣?
「小亞,雖然我們是孤兒,但是我從來不認為自已是沒人要的小孩,我有院長媽媽,還有你們這些兄弟姐妹,我一點都不孤單。何況小Baby還未出生,就已經有三個媽媽和一個爸爸照顧他,他會很幸福的。」韓宓雅安慰著陷入兩難的姜芷亞。她的話感動了在場的人,讓他們的雙眸浮起心有戚威焉的淚光。
「哪來的三個媽媽和一個爸爸?」只有廖碩听不懂。
「你是爸爸,而我們就是媽媽。」梁曉莉瞪了一眼狀況外的廖碩。
「我……」廖碩愣了愣。
「謝謝你們。」姜芷亞拭著奪眶而出的晶盈淚珠。
梁曉莉疼惜地抱住姜芷亞。「有什麼好哭的?友誼萬歲啊!」
「這幾天得安排小亞去產檢,為了避免到醫院時受到指指點點,我覺得要有人陪她去,而且得是男的。」
「嗯,有道理,我們之中最適合做這件事的人就是……」韓宓雅和梁曉莉同時看向愣在一旁的廖碩。「你明天陪小亞去產檢。」
「我?」
可憐的廖碩,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做了干爸,還得肩負親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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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想?」康偉柏戲謔地盯著面無表情、眼底卻隱約流露—絲憂郁的姚戴偉。
「想什麼?今天我可是到你家來品酒的,別跟我提一些不相干的事。」姚戴偉揚著唇角,撇清得一干二淨。
康偉柏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你!但既已跟她沒有牽扯,有必要再管孤兒院的事嗎?」
「那不關她的事,現在純粹是誠信問題。」姚戴偉啜飲了一口紅酒。
與康偉柏如此熱絡並非當初所預料,原本毫無交集的他們,在一場餐會中結識後,惺惺相惜的感覺讓他們成了莫逆之交。
康偉柏找上姚戴偉的原因是為了孤兒院,與姚戴偉競標土地的理由如出一轍,全為了女人——因為愛上了女人,緊接著便想做點有意義的事討她們歡心。
結果,對方不珍惜,將他們的努力視而不見,落得兩人一起喝酒解悶。美其名是「品酒」,但任誰都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其實那晚你來找我時,我為你的計策捏了把冷汗,那真的很冒險。」
「但事實證明我的冒險成功了。「姚戴偉冷笑,高舉著杯子慶賀。
乍見姜芷亞與林力達在茶館會面後,他急中生智地找上康偉柏尋求協助。
雖然他可以再拉抬底價來贏得競標,但他卻不打算這麼做,他要看林力達從雲端跌入谷底的頹喪表情,更重要的是,他在賭對她的信任。
盡避目睹他們會面,但不知談話內容的他,不能私自將她定罪,于是安排康偉柏于競標會中以黑馬之姿勝出,所標的底價自然是他和康偉柏兩人的加總,這樣的價碼,就算新風真的有投資案在進行,也絕不可能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