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不要,不要這麼對我!」她拼命地揮舞雙手,踫到了一雙臂膀之後,立刻就像是落水之人緊抓浮木般死命地摟住,不肯放手。
「小小,小小,你快醒醒,快醒醒……」南宮炎用力地搖晃著秋含夢的肩膀,直到她睜開了既恐懼又迷蒙的雙眼之後才宣告停止。
「我……」秋含夢只是不停地喘著粗氣,呆愣愣地盯著南宮炎滿是關心的臉龐,似乎還未從夢魔中蘇醒。
「我看你是做噩夢了!」他從水盆中擰了一條冰毛巾,像愛護寶貝一樣,柔柔地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流下的汗水,仿佛一不小心她就會消失似的。
秋含夢疑惑地盯著眼前的南宮炎。
斑高的鼻子,濃眉大眼,不會錯呀,真的不會錯呀。
這樣溫柔的男人才是自己所認識、所熟悉、所愛的南宮炎呀!那夢中冷酷得欲置她于死地的人又是誰呢?
那是一場夢!
可夢中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實,甚至連窒息的感覺還圍繞在她身邊。
她真的好怕好怕……
這到底是什麼預兆呢?她不知道,更不敢去想。
這種欺騙,在南宮炎明白了真相之後,又會怎樣待她呢?
這顆遺落的心又如何能夠收得回呢?
「怎麼了?怎麼一副傻呆呆的樣子?」南宮炎雙手緊握住秋含夢的小手來回揉搓著,也把那男性獨有的氣息與熱度毫無保留地揉進她的手里,順著血液的流淌進入她的心房,溫暖了一顆倍受驚嚇的心。
「沒什麼,我只不過是做了個夢而已!」她又一呆,皺眉答道。盡避眼前的他是如此溫柔,但夢里的身影卻揮之不去。
听她講到這里,南宮炎除去鞋襪和外衫就要坐上來……
「你、你干什麼?快下去!」她用力一推,企圖跟他保持距離。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她秋含夢傾心于他沒錯,更屢次或直接或間接地暗示他們的暖昧關系也沒錯。但那都是假的呀。不管什麼時候,這樣的靠近,總會讓她心跳加速。
而很顯然,她的舉動並沒有什麼成效,下一秒鐘她已經在他的懷中了,那獨有的氣味隨之竄入鼻中。
「喔?我的小小臉蛋怎麼紅了?」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地吹氣。
「你怎麼了?」秋含夢有些懷疑。
在她的印象中,南宮炎確實也稱得上溫柔,但和眼前出現的南宮炎又是截然不同的,似乎少了一點什麼。
靶性!對,就是感性!
平常的他根本不會說這些讓人心跳的語句,就算是十分擔心,也只是用眼光來默默地傳遞情誼。
「你才有問題吧!我看你一整個晚上都是心不在焉的,是被噩夢嚇著了吧!」像是不甘心被她冷落,南宮炎俯吻住那曾經令他神往的朱唇。
「南……立廷,我……」趁著還有一絲理智,秋含夢抓住他的手。只要是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又何必拘泥于世俗的偏見呢?
只是,如果發生了,那麼一切的謊言必將會拆穿,那種後果——或者現在就向他坦白一切?
她抬頭。
可連他那閃亮的眸子,她也不敢直視。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南宮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神一黯,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其實我……」秋含夢不知道如何開口,就這樣僵持了半晌。
不知出于什麼心情,那雙星眸滲出了雨滴,她拉下了他的頭,「沒什麼,我只要你愛我……」
沒什麼了,再也沒什麼比現在更重要了,只要他們兩個彼此相屬,就算再大的困難也會平安度過吧?
她的疑問沒有解答,只有窗前那一對逐漸燃盡的紅燭,夾雜著一夜的風雨飄搖不定……
第七章
一抹朝陽投在雕木鏤空的窗上,宣告著新一天的開始。
咚咚——
門聲驚醒了嘴角露出甜蜜笑容的人兒。
秋含夢醒來的第一件事,也可以說是條件反射的動作便是靠向了身旁的南宮炎。
他應該還在睡吧。
她又合上了眼,滿足地笑著。
這個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直到她擁住空氣的那一剎,幸福的笑容僵凝了起來——
「秋含夢,太陽曬了,快起床!」房門並沒有扣緊,畢海晴直接推門進入,這種舉動固然有不禮貌的嫌疑,不過,既然她們這麼熟了——應該沒關系了吧。
‘哇——」又是一個足以掀開房檐的尖叫。
畢海晴瞪大了眼楮,顯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了好大一跳。
「秋含夢,你、你居然果睡?」她夸張地吐了吐舌頭,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秋含夢趕快把絲被拉到脖際,「我喜歡,怎麼樣?」
不為什麼,只是現在她只想好好地、靜靜地,獨自一人把事情弄清楚。
「你先出去一會兒,難道你對我有興趣?」她盡量保持語氣的平和,天知道她真的要崩潰了,「原來你不交男朋友,是因為這種傾向?來吧,baby投入我的懷抱中吧……」作勢,她慢慢掀開被角。
毫不意外地看到畢海晴抱頭逃竄,臨行前還丟下這樣一句話,「有你的!夠狠!你有暴露狂,我還怕折壽呢!」
秋含夢干脆把被掩過頭,拒絕噪音的騷擾,以至沒有看到畢海晴臨去前的擔憂表情。
不祥的預感又一次蔓延開來。
南宮炎,千萬別辜負我的一片真心呀!秋含夢在心中不停地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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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毛玻璃勾勒出窈窕的身形,嘩啦啦的水聲輕打在她的肌膚上。
秋含夢抬起頭,看著不斷由蓮蓬頭灑出來的水,伸手觸模自己的臉。
濕濕的,如果這只是水珠該有多好?如果能回到從前該有多好?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從那天早晨後,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仿佛消失無蹤,她多想瘋狂地尋找他,但她又有什麼立場、什麼權利呢?
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朋友?
他現在一定回到了他的生活當中吧,在他徹底拆穿了這場騙局之後……
不由自主地掛上笑,她將臉整個放置在蓮蓬頭下,任水沖刷,讓水沖掉眼底不斷涌出的淚滴,徹底地沖洗掉心底的傷痛。
身上的痛能隨著時間的椎移而淡化,而那刻骨銘心的感情呢?
但願如此吧!她能夠徹底忘記。
也不知沖了多久的水,秋含夢連頭發也沒擦,換上干淨的衣服,「刷」的一聲拉開浴室門。
秋立翔那張帥氣到該死的臉龐映人她的眼簾,他靠著牆,抬頭對她懶懶地一笑。
親愛的老妹,終于洗好了?我就知道死霸著浴室的是你。」他雙手環起,以輕松的姿態亮了∼個大大的招牌笑容。
「哦,我洗好了。」秋含夢沒什麼反應,如果是以前,哥要是敢這麼對她叫囂,那麼一定避免不了有一番唇槍舌戰。不過如今不同了,她是真的沒有力氣和他斗嘴了。
「你搞什麼鬼?頭發這麼濕也不擦一下?」秋立翔的笑容被緊緊皺起的眉頭取代,莫非這個無堅不摧的妹妹真的如畢海晴所言一般,為情所傷?
沒捉到雁,反被雁啄了眼?真是失策!
不過她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還真叫人心痛!畢竟是一脈相通的手足呀!
他輕嗤一聲,將沒有反抗的她抓進屋,在她不及反應之前,拿起一條干毛巾,為她擦拭那一頭濕發。
「這麼大的人了,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他一邊擦拭一邊不住地嘮叨。
秋含夢沒有應聲,像木頭人一樣任憑他擺布。
如果,在眼前的人是南宮炎——不可能的,他一定是生氣了,不會原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