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炎卻立刻關了房門,吹熄了燭光。
他什麼態度?秋含夢在門外叉著腰,氣得直瞪眼。
從來……從來沒人敢給她吃閉門羹。俗話說得好,「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對南宮炎的厭惡也是因為他亂七八糟的性格而積累起來的。
這個家伙真是不討人喜歡!
就這樣,她撇撇嘴氣沖沖地跑走了。
只留下淡淡的月夜,和一夜無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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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難得起了個早,秋含夢換了一身行頭,溜到好友畢海晴的住處。
沒辦法呀!介于此次演出不同其他,每個演員都要24小時加班,不過好在,要對付的人只有一個。還可以溜個班了、休個假、泡個桑拿、吃個飯,娛樂一下!
不過她的好友就慘了點兒,被她硬拉來當墊被。
嗚嗚——她也不想嘛!這都是命!她秋含夢認了!可憐的海晴也就認了吧!她一定會有所補償的!她要對她好!
炳哈——這個字眼太噯昧,想她秋含夢可正常得很!雖然她討厭南宮炎,可是她不討厭男人!呵呵。
「海晴,誨晴——」未見人影,先聞其聲。
「干嗎叫這麼大聲?天又沒塌下來!」放下手中的股票證券書籍,畢海晴微微扶了一下假發帶,干咳兩聲,顯示自己心不在焉。
「好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順便來問問你的看法。」秋含夢一坐在凳子上,架起二郎腿,拿了個隻果就往嘴里塞。
「我的看法?」
「對呀,」可憐的隻果被咀嚼得嘎吱作響,「怎麼樣?昨天看那家伙的表情,我的報仇之日,看來為時不遠矣。」
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樣,畢海晴看在眼里,疑惑在心里,「你真的要……」
「大少女乃女乃,少爺看您來了!」被秋含夢安置在門口的門鈴響起。
這一聲不要緊,倒讓那個被咬掉一半的隻果落了地。
「啊?他怎麼來了?」秋含夢大驚失色,「劇本里也沒有這一段!搞什麼?不行,我要躲起來,你自己搞定吧!」
沒等畢海晴回答,秋含夢像一尾被貓追逐的小魚,瞬間?肖失在床下。
奧吱,門應聲而開。
畢海晴立刻把桌上的書籍塞到了下。
「你來干什麼?」她抬頭直視他。
老天!她老板還真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憔悴的容顏,布滿紅血絲的眼球,活像一尾大眼金魚。恐怕他和她一樣,一夜無眠吧!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
她還真有點不忍心再打擊他了!可是——
「你不是警告過我,不準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之內嗎?」
「我……」嘶啞的聲音響起,「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真的是我的妻子?」
一夜的輾轉反側之後,南宮炎大清早就繞到後花園,來探望這個「據說」是他妻子的女人。這件事情越想越不對,就算他失去記憶——那麼,作為他的妻子,眼前這個女人,在這幾天當中,怎麼會從來未曾出現在自己眼前呢?
一定……一定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事情不可能會弄成這樣無法控制的局面的!
「你是什麼意思?」畢海晴的心里直打鼓。難道他發現了真相?這回完蛋了!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還只看到了那家伙驚呆的表情,要是就這麼結束了,不但她的努力白費了,甚至會失業,還要回家吃自己——真沒天理!
「因為,在我的印象里,似乎並沒有你的存在!」這才是問題所在。
好險!畢海晴聞言松了口氣。原來含夢說得沒錯,南宮炎還真是個木頭,不過,這麼帥,智商就出了問題,也蠻可憐的!真是奇怪,他怎麼能帶領南宮財團擠身四大財團呢?
「這一點也不稀奇呀!」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自從你娶我過門之後,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什麼時候有過我的存在?」
「你……能詳細地……講一下嗎?」南宮炎有些結巴。他不想揭人傷疤,「因為……因為有些事情,我沒有印象了!」
「哦……看看我這記性!相公你已經失去記憶了!既然你問到了我,為妻怎能不答呢?」畢海晴輕笑,但很謹慎地,沒讓笑意進到眼里,「家父是本縣之長,一年前,杜老爺上門提親,礙于杜家的財力勢力,我就嫁給你杜立廷了!」
「那我和你之間……我們……」
「哈,」她苦笑,「經過了媒妁之言,拜過了天地,但你從來沒有一日當我是你的妻。甚至,在洞房之夜,告訴我,你另有所愛之後,就拂袖而去。那時候的我還真是可笑!居然期盼你能回心轉意!哼!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我也曾經想過,如果你另有所愛,那麼以杜家的勢力及影響,就算娶一個公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什麼會答應娶我呢?直到有一天,我終于明白了!原來你的心上人,居然是小小,她是你的親生妹妹呀!你們……真讓我惡心!」
「不許你這樣說小小!」南宮炎一個健步沖上去,抓住畢海晴的肩膀用力搖晃,「如果這種感情是一種錯誤,那麼一切都歸罪在我身上吧!都是我的錯,怎麼能讓小小去承擔?」
天哪!南宮炎一定是個肌肉男,這麼有力。畢海晴差點沒被他粗魯地折斷了肋骨,「別踫我!」她大吼,立即端正了一下坐姿,以防止暴露目標!甚至在南宮炎沒留意的瞬間,把腳重重地探進了桌布下。
「我知道你愛的是她,但你又為什麼不拒絕這門親事……」她開始嗚咽,「都一年了,我不要過這樣的日子,你何其殘忍,難道真要我這麼過一輩子嗎?而且,」畢海晴眼角偷瞄了一下床底,在心里偷笑,親愛的含夢,讓我啟發啟發你吧!「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你以為單憑你們杜家的財勢就能讓我爹屈服了嗎?他原是死活不答應的,是我執意要嫁……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
畢海晴也不知道哪里來那麼多的眼淚,說像噴泉是有點夸張,不過這樣的表現在南宮炎看來,她還真是,一個字——慘!兩個字——真慘!五個字——被他害慘了!
平心而論,一個女人肯做到如此地步,怎會不讓人感動、不憐惜呢?婚姻的不幸他很了解,不負責任的男人是他所不齒的。而今天,自己怎麼會在無意中傷害了別人呢?
「我會對你負責的!」也不知道哪來的沖動,他一把握住畢海晴的手,「是我不好,我害了你,如果我現在彌補的話,還來得及嗎?」
這樣的決定非關愛情,只是道義和倫理上的責任。既然她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既然小小是自己的妹妹,那麼他就應該有這樣的決定。
「啊?」他不用反應這麼大吧!她只不過是想找點娛樂來調劑一下而已,可不想被秋含夢追殺呀!
突地靈感一閃而過!一個計劃在畢海晴的腦中飛快地成形……
「真的嗎?」她竭力又擠出幾滴淚水,讓它們在眼里閃動,「只要你願意視我為妻子,就算是讓我死去,我也沒有半點怨言……」為了保持生動的效果,畢海晴以30度斜角,不離凳子的原則,靠在南宮炎的懷中輕輕嗚咽。
柔軟的軀體、幽香的氣息,慢慢地僵硬了南宮炎的身軀。明明是自己的選擇,為什麼他會有一種「哀莫過于心死」的感覺呢?
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