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美國華裔滑冰甜心雪麗•關在昨天的短曲表演暫時落後,于今日(台北時間二十五日)的長曲表演中演出大逆轉,順利擊敗俄羅斯強勁對手洛絲坦雅,三度登上世界杯花式滑冰冠軍後座,第三名則由年僅十六歲的美國新秀休伊絲獲得。
雪麗•關這次獲得世界杯冠軍榮街,意義相當重大……
***
「唉……」
沈凡玉將手中的報紙揉皮一團。隨手拋進垃圾桶里。
同樣是二十一歲,同樣是滑冰選手,同樣參加了世界杯花式滑冰錦標賽,可是她和人家的程度差多了,境遇也大不相同!
雪麗•關是花式滑冰皇後,而她沈凡玉只是個無名小卒;在國外是如此,回到國內也是一樣。
外國媒體沒有注意到她是正常的,因為雪麗•關的表演實在是太棒了,就連她自己都在比賽後跑去向她要簽名,還請她合照留念。只是……連台灣的傳媒都不當她是一回事,那就教人喪氣了。
她特別托朋友在她比賽期間幫她留下報紙,打算回國後看看媒體對她的表現有何意見。結果呢?她好不容易比賽完,拿到台灣參賽以來的最佳成績,但是翻遍所有報紙,提到她沈凡玉,了不起就是在報導里加一句「台灣選手沈凡玉則位居第二十名」。
這算什麼?
雖然以世界杯來說,她的成績還不夠出色,但她總算是讓台灣的成績略微提升了,國內的媒體好歹也得鼓勵鼓勵自家人呀!
她的努力沒人看見,怎能不讓她感嘆。
然後,她的感嘆變成了被忽視的不滿,越想越氣。
正在氣惱時,沈凡玉瞥見地板上放著她剛才喝完的汽水罐,立刻狠狠地把罐子踩扁,然後一腳踢出,也不管是不是會打壞房間里的東西。
踢出了罐子,彷佛也踢走了怒氣,她的心情總算好一點了,同時腦袋里開始冒出幻想。
「如果我早生個十幾二十年,說不定光靠三轉跳就可以稱霸花式滑冰界了!」她一坐進沙發里,擁著心愛的凱蒂貓抱枕自言自語,「真希望有時光機,這樣我就能回到過去,好好地威風一下。」
想到被眾人崇拜擁戴,她忍不住得意地抱緊抱枕,倒進軟軟的沙發里大笑,好似她已經成了滑冰皇後。
突然,窗外閃過一陣強烈的閃光,她反射性地閉上眼楮,過了幾秒鐘,才慢慢張開。
「發生什麼事了?」
好奇心起,她抱著心愛的抱枕跳下沙發,跑到窗邊探頭探路,沒找到閃光的來源,卻發現隔壁鄰居的院子里冒出了一團奇怪的黑霧。
再一看,她猛地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霧里居然走出兩對奇裝異服的男女,其中一人還抱了個嬰兒……
「搞什麼鬼呀!」
愣了一下,她急急忙忙跑下樓,打開大門,沖進院子里,卻發現隔壁院子里空蕩蕩的,竟然看不到那幾個人的身影,只有一張擺得像神壇的桌子,和那團奇怪的黑霧。
克制不住強烈的好奇心,她翻過分隔兩家院子的矮樹籬,進入了鄰居的院子,跑到那團黑霧旁邊,很用力、很仔細地盯著它。
「這到底是什麼?」
望著漸漸稀薄的黑霧,她終于忍不住伸手踫觸——
下一刻,院子里已沒了她的身影,只余慢慢消散的黑霧。
第一章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清澈的小河邊,一名女子瞪著手中裝滿髒衣服的木盆,一臉哀怨的自言自語。
乍看之下,她的裝束和一般的村姑沒有兩樣,但再仔細一瞧,就會發現有個極為特異的地方——她的頭發只到肩膀。
在朔風皇朝,沒有姑娘會有這麼短的頭發,除非是還俗後正在蓄發的尼姑。
當然,她並不是還俗後的尼姑。
她,沈凡玉,乃是世上最倒霉的人!
「為什麼!?」
沈凡玉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天空。
「去他媽的死上帝!我和你有仇嗎?為什麼稱這樣整我!?」
想她沈凡玉雖然不是養尊處優的嬌嬌女,但好歹在自己的時代也是個獨立自主的新女性。
現在呢?她居然得穿著一身粗糙的衣服,然後用她的玉手幫一群大男人洗衣服!
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上帝這樣罰她?
虧她還照老媽臨終的吩咐,隨身都帶著十字架,結果居然落到這下場!
「為什麼我這麼倒霉——」沈凡玉拉長了聲音,用盡力氣嘶吼,「臭上帝,你告訴我呀!」
可惜上帝太忙了,沒空回答她。
吼完了,她的心情好歹是平復了一點,終于願意認命的開始動手洗衣服。
她拿著搗衣棒,狠狠擊打著衣服,心中仍是暗暗詛咒她的上帝——或者該說是她老媽的上帝,畢竟她從來不是一個虔誠的教徒。
上帝真是圈圈叉叉!
她的祈禱從沒成真過,唯一成功的一次,也就是這一次,上帝居然讓她陷入了生平最慘的境地。
是啦,她是說過希望回到過去,但她希望的可是回到「二十年前」,回去稱霸滑冰界,而不是回到「一千年前」做個洗衣婦!
朔風皇朝……她只在課本里讀過,但是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有幸」光臨!
既來之,想不安之也不行了。
但,即使心中屢屢告訴自己干脆認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決定她悲慘命運的那一天。
一切的「幸運」,都由屋頂開始。
***
「啊——」
夾雜著驚人的尖叫聲和破碎的瓦片,一個不明物體從天而降。
「好痛……」
「哎喲……」
兩道痛楚的申吟同時響起︰
沈凡玉揉著差點摔成兩半的,疼得直皺眉。
「姑娘……」一個極虛弱的聲音以哀求的口吻說道︰「拜托你快起來,別壓我了。」
她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壓在一個男人的大腿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邊道歉,一邊匆匆起身。
看那男人痛苦的模樣,沈凡玉真是愧疚極了。
原來是因為有男人當肉墊,她的才沒真的摔成兩半。
「痛死我了……」男人雙手撫著自己的大腿,繼續痛苦的申吟。
見狀,她只能更努力的道歉。
然後,她看見了她心愛的凱蒂貓抱枕躺在男人的敏感地帶,趕緊撿起來,然後才繼續她的道歉行動。
多虧了她的寶貝凱蒂貓,不然那男人恐怕會絕子絕孫。
「姑娘,拜托你出去幫我叫我的伙伴過來……」男人忍著痛,盡量清晰地說著。
沈凡玉一听他有同伴,立刻跑到房外大叫︰「喂!有人受傷了,快來呀!」
喊沒兩聲,一群打赤膊的男人就沖了過來。
「怎麼了?」
「誰受傷了?」
「發生什麼事?」
一群人七嘴八舌問著不同的問題,沈凡玉不知如何回答,干脆手指朝房間一比,他們便跑了進去。
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後,他們都愣住了。
「小周,你怎麼了!?」眾人中最魁梧的男人發問了。
「老大……」小周哭喪著臉,忍痛回答︰「我的腿……好象斷了……」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你的腿不能斷呀!」一個瘦小的男人著急地說。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神情同樣的著急。
「嗚……你們這麼關心我,我好感動……」看到伙伴們這樣待他,小周感動得差點飛上天,大腿也好象沒那麼痛了。
「你的腿斷了,那就沒人幫我們洗衣服了!」瘦小漢子說得理所當然。
「你們!」小周瞪大了眼,氣黑了臉。
「喂!你們有沒有同情心呀?」沈凡玉在一旁听得火大,忍不住出面伸張正義。「同伴受傷了,你們不關心他是怎麼受傷的、傷得重不重,居然只想到沒有人幫你們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