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上官沅點點頭,又問,「那他為什麼要叛變呢?」
「無非是利益燻心罷了。」
「那麼,有沒有什麼王爺將軍之類的人從別的地方趕來幫忙?」
「根據消息,是有幾個王爺號召勤王,已經整軍開拔往長安而來,至于其它……很抱歉,這是軍機,無法透露。」風玄歉然一笑。
「沒關系。」她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便不再追問,心中卻對勤王的人有些好奇,于是問道︰「有誰要來勤王呢?」
「有好幾個,比如……」風玄低頭故作沉思狀,實則是?
了掩去臉上的憤怒,而後強作微笑,抬起頭,「比如八皇伯父,晉王。」說到晉王時,他的語氣不由得加重了幾分,笑容也有些僵硬,幸好她並未察覺。
上官沅還想再問,卻見一名僕役恭恭敬敬地行禮,雙手呈上披風,「世子,您要的披風拿來了。」風玄接過披風,揮手要那人退下,微笑著對上官沅道︰「外邊天冷,出來記得加件衣服。」他一邊說,一邊?她披上披風。
上官沅愣了一下,笑開了臉,「嗯,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本來是來練劍的,所以才會穿得比較少。」其實坐在他身邊可以隱約感覺到溫暖,不會太冷。
「還是要注意一些,免得著涼了。」由于平日幫妹妹弄慣了,他很順手地幫上官沅系起披風的繩子。
「嗯。」上官沅微微紅了臉,「說到天冷,剛來時我真的嚇了一跳。在江南是會下雪,可也沒這麼冷的天。」他的動作讓她心下一暖,手指搭上他正?她整理披風繩子的手,輕輕道聲謝。
風玄回她一笑,系好繩子便收回手,「現在不過才十一月初,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如果你現在就耐不住,再過一、兩個月,恐怕得整天窩在房間里烤火了。」
「這樣還不夠冷啊?」她垮下俏臉,「看來我還真是挑錯時間來了。本來是想三舅一個人只身在外,逢年過節都是孤零零一個人,這時到長安正好可以陪他過年,誰知他卻在洛陽,而且不知道這場叛亂還要多久才能結束,搞不好要拖過年呢,那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見她悶悶不樂的模樣,風玄微微一笑,溫言勸慰道︰「放心吧,不必一個月,所有的亂事一定會結束。」此話不是虛言,只要計劃順利,十天半個月就足以平亂。
「你保證?」上官沅欣喜地望著他。
他沒有正面置答,反問她,「你相信我嗎?」
暈黃的燈火下,風玄的雙眼炯炯有神,充滿了自信的光彩。
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相信哥哥!」雖然沒有理由,但她就是打從心底相信他。
風玄嘴角輕揚,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
「你很愛模我的頭耶!」上官沅皺眉看著他。
「因為你看起來很可愛,很適合讓人模頭的樣子。」他笑著調侃她,當作是在逗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她忍不住噘起嘴,「怎麼這樣……每個人都把人家當小孩子。我已經十五歲了,算是大人了吧!」
「十五歲而已,說你是孩子也不?過。」見她仍是不依地嘟著嘴,他笑著輕拍她的頰上當孩子也不是壞事,至少無憂無慮,可以快活自在的過日子。」他自小受到嚴格的教養,言行舉止都被管束,又自知已身責任重大,從不敢有所輕忽。兩年前父王請調駐守鎮南關後,整座王府就由他管理,又要?國事奔忙,少有閑暇放松的時候。
听了上官沅的抱怨,風玄其實有些羨慕,他回想起從前在洛陽習武的日子,雖然辛苦,卻快意許多。
「哪里無憂無慮、日子快活了?成天就被幾個小表頭纏著,娘交代下來的功課也一大堆。還是當大人好,可以決定自己要做的事,那才真的是自在快活呢!」上官沅認真地辯駁。
听她說得天真,風玄不由得笑道︰「就怕你真的成了大人以後,回頭一想,反倒覺得還是當孩子好。」
「以後是以後的事了,我只管現在。」她說完以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問︰「對了,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到明年春天就滿二十了。」
「什麼?!」上官沅嚇了一跳,驚訝地叫出聲。「你明年才滿二十?這麼說你現在才十九歲多,怎麼可能……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難道我看起來很老嗎?」看她這麼驚訝,風玄真是哭笑不得。
上官沅猛搖頭,趕緊解釋道︰「不是看起來很老啦!只是……只是……怎麼看都不像只比我大四歲的樣子,因為你……因為……」她皺著小臉,努力思索著應該怎麼說。
「我逗你的,別一直想了。」他笑著輕拍她的頭。
「討厭,你又騙人家。」她嘟著嘴嬌嗔。
風玄揉揉她的發絲,笑著安撫了幾句,她才轉唷?喜。
望著他的面容,她忍不住問道︰「哥哥,你會累嗎?」
他都還沒二十呢,卻要做這麼多的事,一定很辛苦!
風玄以為上官沅只是問他這幾天忙下來累不累,便微笑答道︰「還好。前幾日事務繁忙,但是現在該做的事都做了,只等著驗收成果。」說著他歉然一笑,「你三舅托我照顧你,但是我先前分不開身,連和你說句話也難,實在有負你三舅所托。如果有什麼怠慢之處希望你別介意。」
「沒關系、沒關系。」上官沅擺擺手,她一想起三舅老是拿她沒轍的表情就想笑,「是我逼三舅讓我留下來的,可不是你求三舅讓我留下。如果覺得介意……哥哥,那你就陪我練劍吧,順便指點我。」就她先前在戰場上看到的情況,哥哥的劍法真的很不錯。
風玄微笑著點頭,「你先練一遍給我看。」
「好。」她解下披風,拿起攔在一旁的寶劍到練武場中央站定,拔劍揮舞了起來。
她一招一式全照著母親的教法演練,沒有絲毫偷懶的地方。
大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上官沅使完了整套劍法,收起劍,望向風玄。
他沉吟半晌,才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使的應該是幻蝶劍法。」
「咦,你知道啊?那娘說的就不是騙人的了,她說這劍法很有名呢。」上官沅朝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使的不太好……」
「我之前雖然沒有見過這套劍法,倒也久聞其名;家師在指點劍術時,曾經提起過,並對幻蝶劍法作了一些介紹。」他微微一笑,親切地模模她的頭,「你現在還小,功力有限,使不好也不要緊,待時日久了,自然會進步。依我看來,這套劍法以輕靈?主,本來很適合你練,只可惜……」他故意不說完,賣了個關子。
「可惜什麼?」上官沅眨了眨眼,滿臉的迷惑。
「可惜你太老實了。」他又笑著拍拍她的頭,「這套劍法大致上是九虛一實,卻也不必墨守。幻蝶、幻蝶,既要靈動虛幻,又要輕盈優雅如蝶,單是規規矩矩守著劍譜上的招式,恐怕無法使出劍法的精髓。」
「我……有點懂又不太懂。」她搖搖頭又點點頭,忘記抗議他又模她頭的事。
「不懂也沒關系。你現在先打好基礎,過了幾年,自然會慢慢領悟。」
「喔,好。」她乖順地點點頭。
「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撿起一旁的披風遞給她,「把披風穿著,免得染上風寒。」
「好。」她接過披風穿上,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問道︰「哥哥,這披風…是你的嗎?」她的話氣有幾分歡喜也有幾分羞怯,可這究竟是?著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