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退出江湖吧!」她靠著他的胸膛輕喃,「江湖上能少一個鬼面郎君,我卻不能失去你。」
「我答應你。從今晚起,江湖上再也沒有鬼面郎君這號人物。」他執起她的手,低語︰「慕容殘屬于過去,而我……」他低頭輕吻她潔白的額頭,「屬于你。」
這番深情告白令她心頭狂跳,她紅著臉仰起頭,「今生今世,不論天涯海角,我只願與你相依相隨。」
「妍兒……」他激動地抱緊她,久久不能言語。
硯洛妍任由他緊緊擁著,淡淡的男子氣息漫入鼻中,牽引著她激烈的心息漸漸與他契合,一種無比的安適感充滿全身。
「旭哥……」她望向夜空,一顆顆的星子格外明亮耀眼,「星星好美呢……」
他溫柔地微笑道︰「你喜歡看星星嗎?」
「喜歡。去高一點的地方看,好不好?」才說完,就被打橫抱起,她攬住他的頸子,「要上屋頂嗎?」
他搖搖頭,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卻不說話。
「不說?那就快帶人家去嘛!」她愛嬌地在他頰上香了一記。
他輕笑一聲,抱著她躍出涼亭,飄然掠過湖面,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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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殘的腳步是如此輕盈迅捷,彷佛與夜晚的涼風並肩而行,所經之處僅有枝葉微微地顫動。項洛妍耳邊只听得呼呼的風聲,隱約能辨識出眼前模糊的景物正以飛快的速度被拋到身後。
到了一處接近山頂的平緩坡地,他帶著她躍上一棵巨樹,但並不是落在枝干上,而是在一間樹屋前的平台。這里雖非山的最高處,視野卻極佳,整座慕容山莊的燈火盡收眼底,更遠處疏落的點點光亮也清晰可見。
白天從此處望過去的景色一定很美!
一陣清風吹過,屋檐下的一串風鈴叮叮當當地揚著清脆,歡迎兩人的造訪。
「你造的樹屋?」借著星光,項洛妍十分仔細地打量這間架在巨樹枝椏上的木屋,他看來非常珍惜此處。
他微笑著點頭,放下她。
「這里是『星夢小屋』,我十五歲那年蓋的。」他撫著門楣,輕嘆一聲,星夢?那一定是別人取的名字,這兩個字不適合從他口中說出。項洛妍暗忖。
推門進入,屋頂的四個角落似乎瓖有夜明珠,透散著淡藍色的光暈,照亮了小屋。
原本她就覺得這木屋不太可能是慕容殘蓋給自己的,燃起小桌上的燭火後,她更加確定了。
牆邊有張罩著紫紗帳幔的床,一旁的五斗櫃上迭放著衣服,看花色和樣式,分明是女子穿的;牆上掛了一幅畫和一把劍,劍穗上結滿了小小的蝴蝶結;角落散置著幾顆晶瑩的琉璃珠,一個嵌著貝殼的木匣,和三四本書。
後山是奴僕的禁地,屋內卻一塵不染,想來是他親手打理的吧!
這個充滿少女甜美氣息的地方,讓項洛妍頗不是滋味,心中泛起一股酸酸的妒意。他還喜歡過其它女人?是誰?
秀……驀然,她憶起慕容殘痛苦又帶著濃濃情感的低喃,那聲低喃雖然輕淺即逝,卻深刻地烙印在她腦中。會是那個叫「秀」的女人嗎?
慕容殘跟在她身後進屋,立刻察覺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他輕攬著她的肩,關心地問道︰「怎ど了,你不舒服嗎?」
「她是誰?」項洛妍悶悶地指著掛軸上的少女,「是秀嗎?」
他的眼光移向牆上的畫,微笑道︰「是秀沒錯,另一個是我,你應該看得出來吧?秀的畫向來畫得很好,這一幅更是其中之最,是秀最喜歡的畫。」還記得當初秀拚命撒嬌,他在無可奈何之下,才答應讓她畫自己。
好啦好啦!人家想畫你嘛,哥哥……人家一定會把你畫得很英俊,哥哥,你答應我嘛……望著那幅畫,耳邊彷佛又響起她甜甜的聲音,想起她拉著他的手撒嬌的模樣,然而,畫在人已渺……他的聲音中滿溢著溫柔和懷念,教項洛妍心中的妒意更濃了。
「喔。」她隨意應了一聲,然後席地坐下,盯著畫上那笑容燦爛的漂亮女孩,「你很喜歡她吧!」
「當然。」他在她身邊坐下,輕嘆一聲。
沒有人會不喜歡秀的,她是那樣的天真單純、善良無邪……在過去晦暗的歲月里,秀是他僅有的一絲陽光。
「嘆什ど氣?」項洛妍倚上他的肩頭,淡然道︰「既然舍不得她,為什ど要娶我?」
慕容殘訝然地看著她。
如果他想的沒錯,她是在……吃醋!可是她何必和秀吃醋?她不知道秀是誰嗎?
「我說錯了嗎?」她終于忍不住用力地推他一把,「你怎ど能腳踏兩條船?!說喜歡我,又忘不了秀,這算什ど?還有小灕,她的四拼糕會比我親手送上的核桃糕好吃嗎?」她一古腦地爆發出來,不滿地捶著他,「可惡、可惡、可惡!」
他一愣,隨即朗聲大笑。
「盡避笑吧!」她惱怒地哼道︰「我就是小家子氣,見不得你對別的女孩子好!」
「咳!」他止住笑,將她擁進懷里,附在她耳邊悄聲道︰「你這是在吃醋嗎?」
「難不成我會是喝了糖水?」
「原來你也會吃醋。」他笑著輕啄她的粉頰。
「當然,你是我的。」她轉身揪住他的衣領,「你能看、能踫、能想的女人就只有我。」
他微笑道︰「我和秀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別對我說,你們之間只有兄妹之情,沒有男女之愛。這種理由已經老掉牙,沒有說服力了。」
「但事實是如此。」他挑起她的下頷,讓她直視他的眼楮,以非常清晰的聲音道︰「因為她是我的親妹妹,慕容秀。」
「呃……」她霎時紅了臉,吶吶地說︰「原來秀是你的……妹妹……」糗大了!她吃了老半天的醋,對像竟然是他妹妹!想起慕容秀早已亡故,她又不禁有些歉然。
「是呀,秀是我妹妹。」他以調侃的語氣道︰「很遺憾,我只能給你這種老掉牙的理由。」若在以前,他不可能以如此輕松的語氣提起秀,但因為項洛妍,他不再怨恨上天奪走了秀。
不明就里的對他發了頓脾氣,她知道自己理虧,不好意思地絞著縴縴十指,「我一時誤會,現在知道了。」
「然後呢?」他挑眉。
「然後……然後……」她低下頭,「是我不對。」
「就這樣?」他湊近她,「沒有別的表示嗎?」
得寸進尺的男人!她翻了翻白眼。
「親你一下,夠誠意了吧?」她將櫻唇印到他嘴上,輕吮著他的唇,見他沉醉于其中時,冷不防咬了他一口。
听他哼了聲,皺眉看著自己,她馬上掩去得逞的小快樂,一雙白玉似的藕臂圈上他的頸項,舌忝舐他唇上淡淡的齒印,以平息他的不滿,也借機轉移話題,「我們到屋外去看星星,嗯?」
見慕容殘鬧脾氣地不予理睬,她只好再接再厲地撒嬌,設法撫平他的不悅。誰教她剛才要惡作劇呢!
她以臉輕輕摩挲他的頰,在他耳畔軟軟地低語︰「旭哥,人家只是玩玩,不要不理我嘛……」語聲甫落,她又一點一點地自他耳後沿著頸吻到臉上。
慕容殘被她吻得心癢難耐,伸手抱住她,將她壓制在地板上,輕咬了她的櫻唇一口,「小野貓!」
「現在咱們互不相欠,可以到外頭去了嗎?」她眨眼微笑。
「暫時放過你。」他笑著拉她一同站起,牽著她走出木屋,繞到木屋的右方。
「還有玄機啊!」項洛妍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繩梯。
攀上繩梯,到了一座更高的平台,這里才是真正的觀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