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宇宣的笑容里漾著淒楚。「慕倫,我承認你是個很迷人的男人,我也承認我被你吸引,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你。但是你呢?你對我又是抱持著怎樣的態度?」
「宣宣,我……」慕倫的話被宇宣給阻斷了。
宇宣舉起雪白的手,放在他的唇上。「慕倫,你千萬別輕易把愛說出口,那是不負責任的。」
慕倫握住宇宣的手,在唇邊烙下深情的一吻。「為什麼不說出來?」
「那個字大沉重了!」宇宣曾經期盼過能親口听到他說愛她,現在她卻怕听到這個字。
「宣宣,我愛上你了。」慕倫抬起宇宣的下顎,讓她看著自己。「或許從在希斯洛機場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愛上我?」他怎能輕易的將這個字說出來,他怎能這麼的自私,這教她怎麼能走得無牽無掛。「慕倫,你知不知道你真自私。」宇宣突然哭了出來,緊咬著下唇,只是倔強的不想哭出聲音。
「宣宣。」慕倫看到她如鑽石般的淚珠,竟感到心痛莫名。「我對你的愛,給你這麼重的壓力和負擔嗎?」慕倫從來沒想過他的愛會帶給一個女人困擾。
曾經有多少女人渴望著他的愛,宇宣卻將他的愛當成了一種壓力、一項負擔!
「你這樣,讓我怎麼舍得離開?」
「既然舍不得就留下來。」慕倫捧起她的臉,俯下頭來吻卻了滴落在臉頰上的淚水。「再過幾個月,等我有空時,我再陪你回台灣一趟。」
「慕倫、慕倫,你教我如何是好?」宇宣投入他的懷中,雙臂緊圈住著他的腰,臉埋在他寬闊的胸膛,吻著他特有的味道。
「慕倫,我愛你,好愛好愛。」
「我知道,我也一樣愛你。」
???
就這樣宇宣又在英國住了三個月,這段時間,她雖然打過幾通電話回家,卻始終不敢老實的交代自己的行蹤。只能一下子說人在法國、一下在德國,總之她要讓家里的人全都以為她是因為在歐洲玩得樂不思蜀,不想回家了。
「宣宣,你又在想什麼?」慕倫發現她真的愈來愈喜歡發呆了。
「沒什麼?」宇宣笑了笑。「你要出去嗎?」
「嗯,公司有些事我要去看一看,今天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哦!」慕倫除了帶她出去玩、出去吃飯之外,從來不曾想過帶她去見見他的家人、朋友。
「怎麼了?」她今天真的很不對勁。
如果不是威爾斯那老家伙一定要他今天回古堡一趟,他才不想去看那個老家伙,和那滿屋子為了權勢可以互相利用、互相攻擊的親人。
他看著宇宣燦爛的笑容,從她身上得到的情才是真情呀!
其他全都是假的。
「你不是要去公司嗎?趕快去吧,忙完了可以早點回來。」宇宣推著慕倫出門。
「我不放心你,我看我不要去了。」
「別為了我耽誤了公事。」宇宣墊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好吧,我盡快早回來。」
???
慕倫驅車回到位于肯辛頓海德公園附近的安德森家族的古堡。
當他將車開進縷空雕花的大門里,再以飛馳的速度將車開到主屋前停下來。慕倫似乎並不想再這里花上大久的時間—若不是威爾斯那老家伙用母親來威脅他,他根本不想回到這里。
慕倫的臉上罩上了一層寒霜,那天生王者的氣勢讓人見了便覺得不寒而栗。他的眼神中所迸出冷冽,足已冰凍佔地數千坪的古堡,甚至讓整個倫敦飄下雪來。
慕倫走進主屋里,環視一眼,幾乎所有安德森家族的成員皆圍坐在威爾斯的附近。只有他的母親,一個縴弱的女人,卻蜷縮在最內的一個角落。如果不仔細的去看,甚至會讓人發現不到她的存在。
慕倫穿過威爾斯面前,直接來到母親身邊坐下。「媽,您還好嗎?」慕倫狂妄得連個招呼沒有打,在這里只有母親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
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要母親搬離開這間漂亮的監獄,她卻不肯。父親早在他剛剛開始學步時就因一次的意外而死亡。二十多年來,母親就是因為靠著對父親的那份愛、還有他的未來,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就是要守在這里。
慕倫雖然心痛、雖然心憐,還是只能尊重母親的選擇。他只能以自己的經商能力,以及殘酷無情的做事方法來對抗安德森家族里的每一個人。
因為他是安德森家族中爵位的繼承人,因而父親有大多的兄弟恨不得將自己和母親趕離安德森家族,最好是死于非命。如此一來,爵位、甚至整間社威公司就全部落在他們的手中。
慕倫告訴自己,他有一天一定會帶著母親離開這里。他也會將杜威公司還給安德森家族,只不過那時的杜威公司將只會是個空殼子。
「尊貴的安德森公爵終于回來了。」說話的是慕倫的一個堂弟蓋伊,話中盡是充滿著譏諷。
「我不像有人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可以隨傳隨到。」慕倫馬上將譏諷丟回了蓋伊的臉上。
「你——」蓋伊听了惱羞成怒。
「我如果有說錯,你盡可以反駁我。」慕倫知道他那一副氣定神間的模樣,會讓人更氣得牙癢癢的。
「蓋伊,你也別氣成這個樣子。」另一個兄弟羅勃出聲安撫著盛怒中的蓋伊。「人家大總裁的確是忙,忙著和女人鬼混。我們就是沒這等能耐,瞧人家不是這麼快又勾搭上一個台灣女人。」羅勃的語氣酸不溜丟。
慕倫從母親的身邊站了起來,眼神中充滿殺人的駭氣。他走到羅勃的面前,二話不說便往羅勃那一張令人嫌惡的臉上狠狠揍上一拳。
一陣驚呼聲伴著羅勃從鼻孔噴出來的血,那喀喳一聲足以告訴眾人,羅勃的鼻梁斷了。
「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羅勃的母親沖到兒子的身邊,檢查他受傷的程度。「真是個野蠻人。」
慕倫冷哼了一聲,根本不理會她。他轉過頭面對威爾斯•安德森。「如果你叫我來只為了看戲,恕我沒那個時間陪你玩。」慕倫知道威爾斯對他可是既愛又恨,愛的是只有他能讓整個安德森家族繼續屹立不搖,然而他的頑強、他的不听話卻又是讓他痛恨不已。
慕倫得不到回應,再看了眼依舊沉默的母親一眼,忍著心痛,頭一轉便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威爾斯威嚇的聲音從慕倫的背後傳出來,果然嚇止了慕倫離去的腳步。「讓你回來,不是要你撤潑。」威爾斯對這個最欣賞的孫子也力不從心。慕倫的一切簡直是自己年輕時的翻版,一切只為抗議而抗議、為反對而反對。
「難不成你叫我回來只是听你的訓話?那我更沒興趣。」慕倫森冷的表情,讓在場的每個人從心底發毛。除了他的母親和威爾斯之外。
「慕倫•安德森,請你注意你的態度。」講話的是慕倫父親的一個兄弟。
「大家要是不高興听,可以別讓人一而再的喚我回來。」
「我今天要你回來是要告訴你,你和莎蕾公主的婚事要早一點舉行。」
「我不會娶莎蕾。」慕倫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婚姻操縱在他們的手上。
「如果你還想擁有公爵身份和杜威公司的話,你一定要娶莎蕾公主。」威爾斯出口威脅。
「你以為我會在乎區區一個社威公司和公爵的身份嗎?」慕倫對這兩者根本棄之如敝屐,一點都不看在眼里。
「那你母親呢?」威爾斯看一眼始終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女人,諷刺的是她竟然是他能綁住這個桀傲不馴的孫子的唯一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