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來,揮之即去?!」
「煒君,撤手!」上官慍怒。
煒君悻悻然地松手,他不悅地在桌旁坐下。
「這是她和我之間的交易,當初就說好用她來換取黎盈梅的自由,我沒有什
麼好虧欠。」上官撢去灰塵。
「該死的你!」煒君暴怒。
「煒君!」冷棠喝止。
「倒是你,為什麼老替她出氣?」見煒君過度關心,他就老大不爽。「難不
成有不可告人的事?」
「我說過她是故人之女,故人之女!」煒君像遭受侮辱般大吼。
「噤聲!」冷棠斜睨煒君。「你看不出任姑娘禁不起折騰?」話是朝煒君說,
卻是說給上官听的。
上官魂臉色一變再變,最後他走近榻前。
「為什麼要責怪水袖?你明知道錯不在她。」冷棠平心靜氣的問。
上官揉揉額心,他也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可是他听見她說愛他,就一味
的想逃避、想傷害,是心中的不確定感作祟吧!他自忖。
見上官沉默,冷棠輕嘆。「就如你所說,如果她能僥幸不死,就送出龍堡
吧!」
自己說是一回事,听人家說又是另一回事。上官凌利的目光投向冷棠,剛好
看兒冷棠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是奉旨行事。」冷棠微笑。「只要是你的命令,你明白我和煒君會誓死
完成。」
望著床上昏迷的水袖,他好想伸手踫觸。他真的希望她走?不!他一點都不
確定自己意志為何?他不想傷害她,一點都不想。
「上官?」冷棠打斷他的沉思。
「送她走!」上官甩甩頭,干啞地道。「把她和黎盈梅送回中原去,別讓她
再回大漠,要確定……」他倏然噤口。
「要確定什麼?」冷棠心知肚明的問。「要確定她過得好?」
「……」上官蹙眉。「冷棠,你話太多了。」
「你明知道沒有你,她根本不可能過得好,她是為了你才甘願放下一切,」
冷棠不死心勸道。「一旦你舍下她,她只會回去找辛不悔報父仇。」
「她去只是找死。」上官怒道。
「她會在乎嗎?」冷棠仍是微笑。「她會在乎自己的生死嗎?」
上官抿緊唇,他明白她的性子,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
她是不會在乎的。
「你知道她最適合你。你一定也看見她和你相似的靈魂,我不懂你為什麼一
定要放棄?」
「因為我永遠不會像她愛我般愛她,」上官痛苦的嘶吼。「永遠不會。」
「為什麼不會?」冷棠咄咄逼人。
上官冷冷地看向冷棠,眸中只有無盡的冰寒。「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也不會
在乎任何人。」他的話凍結空氣。
冷棠一窒,他明白問題的癥結了。眼前的男人不但無心,也不願有心。上官
留戀地看了水袖最後一眼,轉身離去。
???
小雙邊將包袱遞給水袖,邊抹去淚痕。「小姐,您要好好照顧自己,小雙不
在身邊,一定要記得按時吃藥。」
水袖拍拍她的頰,不多說什麼,自從孩子流掉後,她的話就少了。
「水袖,你不和他們告別嗎?」盈梅從轎內探出頭,溫婉的笑掛在唇邊。
本欲上馬的動作停止了,水袖回首,望著前方的一群人,心中不禁又沉了一
分。
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包括那只始作俑者的騷狐狸,就是沒有上官魂的身影。
還有這座孤伶伶的堡。
「左堡主,水袖蒙你照顧了。」水袖自嘲。「浪費了你不少的珍貴藥材。」
「沒有。」冷棠臉上是溫吞的笑。「任姑娘是左某行醫以來最大的挑戰。」
水袖微微一笑。「仍是謝謝你。」
「任姑娘別客氣,」華雨芙眼眉盡是春風,心月復大患要走,她沒想到事情的
發展這麼順心,看來堡主夫人之位非她莫屬。「日前的誤會還請你多包涵。」
四周一片靜默,黎盈梅也不高興地蹙眉。
歹毒的女人。
「貓哭耗子假慈悲。」煒君冷哼,聲音不大,剛好讓大家都听到。
華雨芙氣得快吐血,這死煒君若落在她手上,她保證不死也讓他月兌層皮。
「誤會,誤會。」事到如今華雨芙只得陪笑臉。
水袖不語,她拉高袖口露出雪白的藕臂,心要死,就要死得徹底。
一咬牙,她硬是將騰龍扯落,不管臂上多了道淤青。反正傷痕已經這麼多,
再多一道也無所謂。她將其遞還給華雨芙,也不管華雨芙的臉色有多難看。除了
她和黎盈梅外,大家都知道騰龍代表什麼。
龍堡堡主的所有物。
華雨芙臉色鐵青的收下,這騰龍她和上官魂要了很多次他都不允,他竟然輕
易地給了眼前這處處比她差的無鹽女?
「水袖,騰龍你還是留著吧!」煒君一把搶過,他寧願吞了它也不願交到華
雨芙手上。「它可以省去你很多麻煩。」
「不!」水袖婉拒。「這是龍堡的東西。」也是上官的東西。她在心里補上
一句。
「你已經露了臉,辛不悔不會放過你,戴著騰龍,辛不悔會多幾分忌憚。」
煒君苦口婆心。
「這是我和白骨門的恩怨,怎能將龍堡扯進來!」水袖仍是搖頭。
「對呀!任姑娘功力已經恢復,沒有人傷得了她。」華雨芙巴不得她趕快走,
免得夜長夢多,到時候水袖改變心意收下騰龍,她豈不得不償失?
「任姑娘,這天色不早,再不快點上路會錯過宿頭。」華雨芙虛偽地道。
「小雙,還不看看東西齊了沒有?」
煒君怨怒地瞪了雨芙一眼,他長臂一伸將水袖納入懷抱。「水袖,受了委屈
要和我說,我和令尊見過幾次面,論起輩份來你還得叫我聲大哥。」煒君的眼楮
不住往上瞟,他清楚地感覺到一道銳利黯沉的目光牢牢逼視他。「一定要好好照
彼你自己,別逞能。」
華雨芙氣鼓了腮梆子,她搞不懂眼前這平凡無奇的女人怎麼到處都有人喜歡?
「小雙,都齊了吧?齊了還不快請任姑娘上馬!」華雨芙不想再耗費時間,
豐臀一扭入了龍堡。
水袖推開煒君,她利落上馬,喝叱一聲,隨同轎子離開眾人視線。
「小姐……」小雙含著淚用力揮手道別,雖然一開始她很懼怕小姐,可是相
處久了,她明白水袖只是外剛內柔,其實她的心腸比誰都好,比誰都軟。
「不會有問題吧?」煒君不放心。「上官又不許我們陪著。」
「有我們護送太過招搖。」冷棠低喟。「入了城,君莫庭和樂元王爺會派人
護送。」
煒君不語,他抬頭怒瞪龍堡高閣。
上官魂將身影隱斂黑暗的房中,他無力地靠著牆,力氣像被掏空了,心——也
遺失了。他刻意不出現,是想斷了她的痴戀,也想斷絕自己的猶豫,他在師父的
墳前立下毒誓,終其一生不得動情。
只是他沒料到,水袖的走,像把他的生命也帶走了。突然,他笑了,笑得十
分苦澀。
水袖臨走前把騰龍還給他了,證明她心已死絕,也寒透,這不是他希望的嗎?
怎麼反而難過得無法呼吸了?她那倔傲的性子啊!
「只有你舍我,絕無我負你的一天。」上官低喃︰「不離不棄……不離不
棄……」
「爺!」香風撲鼻,華雨芙打開門,乍亮的房間令上官睜不開眼。「雨芙來
傍爺請安了。」
「請準你進來?」上官寒聲問︰「門外的人呢?」
「我將他們打發走了。」上官絕情的聲音讓雨芙微愕。「我特地為爺送酒菜
來。」
上官厭煩地揮手,示意她將門合上。
「爺,您別心情不好。」雨芙將酒菜擱置桌上,嬌軀一矮,柔媚地倚在他腿
上。「那乏善可陳的女人配不上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