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轉頭看看拭淚的衛國夫人,樂元王爺不禁心中發酸。「起來,起來,要
嫁人了還那麼愛哭,去淨淨臉換件衣服,今晚,爹叫無言陪你們逛廟會去。」
「爹!」盈梅揚起淚痕斑斑的俏臉,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去淨淨臉吧!讓下人看了可是會笑話的。」樂元王爺甫抬頭就看見端茶過
來的春泥。「春泥,送小姐回含閣梳洗。」
伶俐可愛的春泥應了聲,扶著盈梅回含閣。
「女兒長大了。」呷口茶,樂元王爺有感而發。
「龍堡那里你怎麼交代?」既然盈梅答應了,衛國夫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她現在只擔心上官魂不會答應悔婚。
「老夫前幾天要徐福將聘金全數退回,另外還送了一箱黃金以表歉意,我想,
這樣夠有誠意了吧!」
衛國夫人端起瓷杯,輕撫細致的碗蓋。「我不知道,我老覺得心慌慌的。」
「別擔心,算算日子,徐福也該到了,到時你再听徐福的消息不就成了。」
「希望徐福帶回的是好消息。」
「放心、放心。」
「王爺、夫人,」管家木叔匆匆忙忙的沖進大廳。「回來了,徐福回來了。」
樂元王爺安撫地朝衛國夫人微笑。「才念著,人就回來了,木叔,叫徐福進
來。」
木叔為難地瞅了衛國夫人一眼。「老爺,不太好吧!」
樂元王爺濃眉一蹙,不怒而威。「要你叫徐福進來回話,還愣在這兒做什麼?
還不快去。」
木叔的嘴張張合合,最後還是將話吞回肚里,他使個眼色,廳前的家僕隨即
扶著一名憔悴的中年男子入廳。
樂元王爺納悶地看著坐立難安的木叔,他轉頭望向跪在廳中神色萎靡的徐福,
一個問號在心中越來越大。
「徐福,辛苦你了,龍堡堡主那兒怎麼說?」
徐福低著頭不吭一聲。
樂元王爺有些不悅,他搞不懂木叔和徐福在打什麼啞謎。
「徐福,本王爺在問你話。」他低斥。
徐福瘦弱的身軀微微一縮,仍沒有答話。
「徐福!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樂元王爺大怒。
「王爺!徐福他……」木叔焦急地辯解,無奈口拙。「不是徐福不回話,而
是……」
「話一次給本王爺說完。」
「徐福他……」木叔一緊張更是語焉不詳。「他……」
「來人,把徐福的嘴給我打開,我倒要看看他是為了什麼不能說話!」
兩名年輕的家僕扳開徐福的嘴巴,衛國夫人發出尖叫,瓷杯應聲摔個粉碎。
樂元王爺臉色發白,他偏過頭不忍再看,要人帶徐福下去休息。
徐福的舌頭,被人給整個割下,現在他的嘴里只有黑幽幽的一個洞,那情景,
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王爺!這有一封徐福帶回的信,請您過目。」木叔恭敬地遞過書信。
樂元王爺接過手,卻沒有勇氣打開,方才嚇人的情景還在他腦海久久不散。
「王爺,那信,還是我來拆吧!」低啞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一名身著黑色勁
裝的男子緩步走進大廳,冷清的眸子不帶暖意,連說話也是那麼冷冰冰的。
「無言。」樂元王爺看見眼前面無表情的男子,心中大石放下一半。
無言從王爺手中接過信,他飛快地看了一遍,眉梢不禁高高挑起,神色更是
冷上三分。信上只有寥寥數字,卻擺明了拒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上官魂
無言將信還給樂元王爺,蒼白的臉隱約浮上憂色。
上官魂是大漠霸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儼然是大漠的土皇帝,王爺怎會
招來這麼大的麻煩。
「無言。」衛國夫人見無言神色不對,心中害怕更巨。
「王爺,上官魂沒有答應悔婚的意思,您退回的聘金及那箱黃金,他全部送
回來了。」無言輕道。
「他割下徐福的舌頭。」衛國夫人低泣。
「一定是徐福說了不中听的話。」無言喟嘆。只怪他那時不在府中,不然,
或許可以阻止悲劇發生。
「他這是在威脅老夫嗎?」樂元王爺大怒。
無言舌忝舌忝唇,這該怎麼說呢?王爺從小在宮中長大,根本不懂江湖險惡。
頓了頓,無言決定告知他們事情的嚴重性。
「王爺,悔婚這事上官魂是不可能應允的,恐怕君大人那兒您要多擔待了。」
「笑話,老夫怎麼可能因為一個莽夫而得罪君大人?更何況聖上即要下旨賜
婚,這事不可能這樣辦!」樂元王爺一口回絕。
「您這樣只會害了小姐,」無言一臉漠然。「如果堅持要小姐嫁給君大人,
上官魂一定會動手搶走小姐,這樣對我們絕無好處。」
「他敢?!這可是天子腳下,還是聖上欽點的婚事,他敢來搗亂,難道他不怕
柄法?」
唇角微微一撇,無言發現王爺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上什麼樣的麻煩,不!應該
說是災難。
上官魂,像謎一般的男人。在大漠,人家稱他為惡魔的孩子,因為他額上有
著鮮紅色的菱形胎記,仿佛是惡魔的眼楮。
龍堡位處漠北,稱霸一方,堡內有專屬的一批殺手稱為龍家騎,此外,除了
堡主上官魂,還有兩名羅剎也是同樣扎手的人物。
對上上官魂,等于對上整個龍堡。思及此,無言心中不禁一動,大漠,那個
既遙遠又懷念的地方。那里有太多他不願想起的回憶。
「無言,你在想些什麼?」樂元王爺喚回他的神游。
「無言在想,上官魂是不會在乎這親事是否為聖上賜婚,他一向只隨自己喜
好做事,況且,小姐一旦被他擄走,無法和君大人完成婚事,恐怕王爺還得背一
蚌欺君的罪名。」
「荒唐。」王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無言,你想想辦法呀!」衛國夫人快昏厥了。
無言輕嘆。「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能以逸待勞,除此
之外,也沒別的法子。」
「不如我們增派人手保護盈梅的安全。」衛國夫人問道。
「那只會徒增傷亡,不是無言妄自菲薄,而是普通護衛的身手,是不被上官
魂看在眼內。」
「那該怎辦?」衛國夫人哽咽。
「就照無言說的去做。」樂元王爺深深自責,都怪自己被利益蒙了雙眼才捅
出這麼大的簍子。「以逸待勞,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衛國夫人對樂元王爺的決定不甚滿意,她轉望無言,心中充滿焦慮。「盈梅
真的不會有事?不需要多派人手?」
「夫人,」無言平靜地道。「再多的人手也無濟于事,說不定,上官魂早派
人潛伏四周了。」
「那……」衛國夫人花容失色。
「敵暗我明,我們太過緊張反而會造成府里人心惶惶,倒不如沉住氣靜觀其
變。」
衛國夫人為難的點頭。
「今晚廟會還是要去,這事別讓小姐知道,無言會隨後保護夫人、小姐的安
全。」
「有勞你了,無言。」樂元王爺輕拍他削瘦的肩。
「這是無言該做的。」無言垂下目光,六年前的救命之恩,他是不會忘記的。
就算面對上官魂,他是半點勝算也沒有。
安國寺今晚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衣香鬢影,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
邁的大家閨秀,今天也會出來湊湊熱鬧,今兒個是浴佛節,錯過今晚,明年請早。
衛國夫人慈愛地輕撫寶貝女兒的臉蛋,一想到日後她就要出閣,眼眶不自覺
地泛紅。
「娘,你怎麼哭了?」盈梅用手絹替母親拭淚。「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掉眼
淚?」
凝視著眼前完美無瑕的面容,衛國夫人更是不舍。「一想到你要出閣了,娘
真的好舍不得,娘就你這麼個女兒,一旦你嫁過去,侯門一入深似海,如果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