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程映有點頭痛地喊,當娘的就這麼想把女兒推銷出去啊。
方立煒低笑,放開了她,「去洗澡吧。」畢竟在人家的屋檐下,他多少該收斂點。
飯桌上,程家母女與客人們相談甚歡。秦若珍雖然一開始冷著臉,但在是程影熱情的招待下也不禁逐漸放松了神情。方立煒一直細心地照料著程映,仿佛她才是受傷的人。程母在旁看得大為滿意。
程映對方立煒頻頻的親密舉動有幾分不好意思,心想他未免太敬業了,連這種場合都演得那麼完美。但是,不可否認,她真的很開心,不由得稍微縱容了自己,陶醉于他的關懷中。
程影見狀,悄悄對母親擠眉弄眼,意思是要說趁熱打鐵,最好快點把婚事敲定,這樣未來姐夫就逃不掉了。
程母會意地點點頭,在飯後眾人移到客廳品茶時,清清嗓子,湊近方立煒身邊。
「立煒啊,雖說可能急了點,不過伯母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打算,呃,那個,小映的年紀也不小了,你們交往也有段時間了……」
程映驚駭,「媽,你在說什麼啊!」
「姐姐你別插嘴嘛,交給我們好了。」程影一把捂住她的口,把她拖到背後去。
「對啦對啦,方大哥,別看我姐有一點點迷糊,呃,還有一點點遲鈍,但我們保證,她是個好女人哦!其實她智商不低的,你看她,都念到博士畢業了哦,雖然不太能夠溶入社會,但幫助老公養家糊口、生兒育女是沒問題的啦!洗衣做飯雖然不太擅長,但我們可以給她特訓,保證以後入得廚房出得廳堂……」一番話說下來,都不曉得她對姐姐究竟是褒是貶。
「程影,閉嘴!」程映喊道,好不容易掙月兌妹妹的手掌,「媽也是,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真的是,她們兩個簡直像逼婚一樣!她們哪里知道,其實方立煒和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情侶!
程映瞄了方立煒一眼,正在想他會不會因此而不悅,卻見他含著笑意,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總之,不要再拖下去了,你打算怎麼辦?」程母性急地問。
方立煒一本正經地點頭,「確實,是該做個了結。」
「結——這麼說,就是結婚了!」程家母女興奮地喊。
「不是!」程映尖聲嚷道。
沒人理她,方立煒盈滿笑意的眼看向未來的丈母娘和小姨子,「嗯……可是我還沒向她求婚……」
「這步可以省了!」程母決斷。
「……也還沒買好戒指……」
「以後補上就行了!」程影拍板。
「只要你把人娶過去,其他的都不是問題!」最後,程母一言定江山。
揚起笑臉轉向程映,方立煒征詢她意見似的說︰「就是這樣,你看呢?不如就這樣定下來吧?」
「開什麼玩笑!」程映怒道。
「啊,果然沒有鮮花求婚沒有戒指是不行的。」方立煒失望地說。
程母肅容告誡女兒︰「小映,不要計較這些小事嘛,目光放長遠點。」
程影好遺憾地嘆氣︰「姐姐,你現在不能稍微讓讓步嗎?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哦!」
「你們閉嘴好嗎?」程映從來沒有這樣發狂過!
方承煜忍俊不禁,秦若珍則靜靜地坐著看戲。
方立煒鄭重地擺出求婚的標準姿勢,「我愛你,我會一輩子珍惜你,嫁給我吧!答應我!」他是沒有預料現在就求婚的,但既然有機會在眼前就把握一下吧。
「立煒,你不要跟著她們瞎起哄。」程映真的有些生氣了。他明明不是真心的!要知道有些玩笑是不能開的!她會受傷的!
瞎起哄?方立煒和程母女倆愣了愣,「我們是認真的耶!」她才是搞不清狀況的那個吧?
「什麼認真的!不要再騙人了!我們明明只是假扮情侶而已!」程映忍無可忍地嚷出來,眼中蒙上淚意,「別玩了好嗎?」「假……扮?」一下子,所有的人,包括方立煒,皆疑惑地挑起眉頭,「你在說什麼啊?」
「我……」程映咬了一下唇,沖著方立煒,「你只是要我陪你演戲,作為阻止家族干涉的借口的吧?」
討厭!既然是假的,為什麼現在還一本正經地跟她的家人談論結婚?太過火了吧!戲弄她很好玩嗎?
方立煒張大嘴巴,其他人也全數瞪圓了眼楮,「演……演戲?!借口?!你說你(我)們在演戲?」
天哪!不會吧?!
她她她居然這麼說!
「你白痴啊!」在場的人一起吼了出來。
程映嚇了一跳,「什、什麼?」為什麼都罵她白痴?
「你把我當什麼了?」
「怎麼可能是演戲?」
「難道你一直這麼想嗎?」
「有沒有腦子啊?用腳指頭想也不要這麼離譜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輪流「唾棄」她。
第8章(2)
程映被叮得滿頭包,無辜又不解地眨著眼楮,「可是……可是那時在方氏飯店里,你就是這麼說啊!」
「嚇?哪句話?我說過什麼話讓你誤解成那樣?」方立煒頗具壓迫感的身軀逼向她,黑眸中燒著危險的火光。
程映不由縮了縮頭,「呃,你說,你不想去糾正那個假緋聞了,如果我不反對的話,干脆讓別人繼續誤會下去,反正對彼此都有好處……」具體的說法她記不清了,總之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哪有說過那種話?」
「……沒有嗎?」程映狐疑地問。
「沒有!」方立煒斬釘截地答。
互相瞪眼良久,方立煒說︰「我那時不是告訴你,我喜歡你,所以不想去澄清那時的謠言,反而希望它變成真的,問你是否願意,然後你回答說願意……我當時明明跟你說‘從今以後我們就是男女朋友了’啊!」看來那天的對話他比她記得清楚。
「你……是這樣說的嗎?」
「沒錯!」
「可是……」程映歪頭搜索回憶,「你真的有過說你喜歡我嗎?」她敢打賭沒有!
方立煒險些氣倒,「有!只是你沒听進去!」確實他當時是沒有徹底表白清楚,但後來的對話也不該誤解成那個樣子啊。
兩人又相互瞪眼許久,方立煒氣惱地抓了一下頭發,「那天就算了,但是後來呢,我不是明明白白地追求你嗎?通電話、擁抱、KISS、約會……情侶該做的事哪件沒做?為什麼你還該死的認為我們在演戲?」他真想抓著她狠狠把她搖醒。
「但那些不是因為你知道有人跟著我們,才故意做的嗎?」程映的頭越來越暈,一切都不是她原先所想的,整個世界好像要顛倒過來似的。
「誰管有誰跟著?我干嗎耍這種無聊的把戲?」方立煒怒吼,「如果不是真心的,我干嗎要假裝?我還沒閑到工作之余還特地去演戲!」
「咦?」程映愣了半晌,「那,你、你……難道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天啊!不然你以為我在干嗎?吃飽了撐著嗎?」他真的要氣瘋了!
他深陷情網,待她柔情似水,細心地呵護愛苗成長,甚至克制自己的心急耐心等她慢慢適應,她卻一直當作他在「演戲」?!
程映一時因驚訝過度而說不出話來。
方立煒則瞪著她氣得再也無言。
「噗!」方承煜在旁忍不住笑出來,隨即趕緊掩住口,但抑不住狂涌的笑意而使雙肩顫抖。
他早就猜到有不妥了!因為一直密切監視著,他早就察覺有時候他們的對話中存在微妙的差異,可是——事實還是比他猜想得更離譜!
呆愣得像木偶人的程家母女和秦若珍,這時才恢復動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