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的頭!」一記鐵拳將朱敬祖的頭捶得趴在桌上,她回頭擠出難得的笑容,「青青,你沒有看見他,對不對?」
「啊?」青青不解地看著走過來的小姐,不明白地搖搖頭。
「我的意思是說,」知道她比常人遲鈍一些,柳月柔耐著性子解釋︰「你現在沒有睡醒,容易產生幻覺,所以呢,你看見的他其實不存在,就當你從來沒有看到他,知不知道?因此呢,我們這裹沒有男人,什麼人也沒有,只有我和你,是不是?好了,現在你明白沒有?」
「啊?」小姐越說她越糊涂。
「你家小姐是要你裝作沒看見我,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對別人說。」朱敬祖端著被打歪的腦袋作注解,照她那樣的說法,他要是那個小丫頭也听不明白的。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她的丫頭太笨了,說得淺顯一點的確比較好。
「哦……」青青遲疑地來回看著他和小姐,她能不能問問小姐,這男人究竟是誰?
「好了,明白了就別問那麼多,去廚房再給我拿一份早點過來。別人問起就說我把原來那份摔了,明白沒有?」青青做事向來一板一眼的,如果不交代清楚就不懂得應變。
「拿多一點哦,還有我比較喜歡吃咸肉包,最好再加一點醬菜,粥里要放點鹽巴,還有……哇!」朱敬祖被柳月柔一腳踹下凳子,無法繼續點餐。
「你這個混蛋,竟然讓青青發現了,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柳月柔追上去多踩兩腳。
「等等,關於這個問題我們還需要再討論,究竟是我泄露行跡?還是你自己的聲音引來青青的?依我看,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他真是不怕死!
「還敢跟我爭?」柳月柔撲上去再一陣拳打腳踢。
「哎喲!哎喲!」朱敬祖扭動身體讓她的拳腳落在合適的地方,啊!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真是舒服。月柔的精力充沛,他未來的日子不會太無聊了。
哎,原來朱公子有被虐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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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柳月柔無力地靠在椅背,「喂,你該回柴房去了。」
「天色還早呢,月柔,我再給你說個故事吧。從前……」
「月柔不是你叫的!」
「別介意這些小節了,認真听故事吧。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柳月柔申吟一聲,倒回椅背。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以她的壞脾氣和暴力習慣,任何人都該對她退避三舍的,他卻甘願當她的沙包。一整天硬黏在她身邊,打不怕、罵不走,氣得她今天的運動量超過平常的一個月。結果呢,打人的腰酸背痛,被打的他卻像只打不死的蟑螂,眨眼間又巴回她身邊。柳月柔甩甩幾乎腫起來的手,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他真的有病!
青青靠牆坐在她平常坐的那張凳子上,目光仍然呆滯。一整天那個男人和小姐的行為看得她眼花繚亂,小姐動不動就打罵不休,讓她飽受驚嚇。盡避她心里充滿迷惑,可是因為小姐不讓她問,她也就乖乖地不問了,只照著小姐的話去做。
朱敬祖講完了精彩的故事,卻沒有得到期待中的掌聲,有點委屈地看向柳月柔。不過,見她已經疲倦地打瞌睡,也就大方地原諒她了。「月柔,你累了嗎?」
廢話!練了一天拳腳能不累嗎?可惜她已經沒力氣罵出來了,「講完了?那就回去睡覺吧。別吵我了。」
「月柔,你的聲音怎麼這麼虛弱,不舒服嗎?來,我看看。」朱敬祖體貼地探向她的額,報償卻是迎面一拳。「月柔,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柳月柔揍完人後再癱回椅子,最後一絲力氣也用完了。「我怎麼不可能這樣對你,你再毛手毛腳,我就打斷……啊呵……打斷你的骨頭、剝了你的皮、拿去喂狗……呼……呼……」話未完已經睡著了。
呵呵,他的月柔真是好可愛!
青青瞪大了眼,震驚地看著朱敬祖抱起她的小姐,緩步走上繡樓。「等、等等,你不能上去。」她一拐一瘸地追上去。等她追至樓上,朱敬祖已經把柳月柔安放在睡床上,替她蓋好薄被了。
「青青,備用的被褥放在哪里?」朱敬祖到四周轉了一圈後問道。
「那個櫥子里……你要干什麼?」她呆立著看朱敬祖忙來忙去,只見他在小姐睡房的隔壁間架了一張床板,然後從衣櫥中拿出被褥攤在上面,再找來枕頭,往床上一躺,「青青,出去的時候麻煩你順便熄燈,晚安。」
「啊?哦……」青青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仍然很習慣地照著別人的命令去做。如此這般,朱公子正式登堂入室,追美計劃進展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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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驚天動地的叫聲響徹繡樓,柳月柔渾身發顫地捶醒朱敬祖,掐著他的脖子質問︰「你怎麼會在這里?你昨晚竟然睡在這里?!」
「噓噓,月柔,你別那麼大聲,會把別人引來的。」朱敬祖搗著耳朵小聲地提醒她。
「噓你個頭!登徒子!我要掐死你!」她狠命地用力掐。
朱敬祖努力在她的魔掌下呼吸,仍然可以擠出一串話︰「啊啊,饒命啊!等一下,先听我說說理由好不好?不要這麼急著動手嘛,怎麼能還沒有審問完就處決我呢?照著規矩來呀!」
「你還有理由?」
「當然有!听我一一道來︰首先,那間小柴房空無一物,也不能遮風擋雨,身體虛弱的我怎麼能在那里生存呢?萬一我死在那里,處理尸體也是一件難題,是不是?其次,後院雖然人煙稀少,可是總有人會去逛逛,我一不小心打個盹兒就很可能被人撞見,到時候事情敗露,你也很慘的︰再次,你每天送食物去很辛苦又容易引人起疑心,而我到這邊來吃飯也很容易被人看見,太不安全了。但是如果我躲在你的繡樓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一來無性命之憂;二來不易被人發現;三來我還可以陪你解解悶;四來……嗚!怎麼又打我?」
「我手癢!」柳月柔冷冷回道,背著手在房里來回走了兩圈,「好吧,你就在這里留兩天,不許讓別人發現,兩天後馬上滾!」
「兩天?太短了啦,大家一定還沒忘記琴操開苞競價的事,一定會來追問我的,到時候我怎麼回答?」他可憐兮兮地拉著她的衣擺。
柳月柔一腳把他踢開,「笨蛋,你隨便說你有重要的事要辦沒空去就行了。總之那已經不關我的事了,收留你兩天是極限,兩天後立刻走!」
「不好啦,月柔,你知道像我這麼老實的人是不會撒謊的,別人再追問我兩句我就會把你們泄露出來的,這樣不好吧?如果有人知道你們兄妹去綁架我、搶我的錢、把我帶回柳家、我在你的繡樓呆了一夜、你整天打我、又威脅我、還虐待我……哦!哇!哎喲……」朱敬祖低頭扳著手指把她的罪行一項項數給她听,其下場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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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後,柳月柔擦擦嘴,望望窗外,「今天天色蠻不錯的,出去逛逛好了。」
朱敬祖開心地接口︰「說得對,今天的確是個逛街的好天氣。」啊,月柔竟然在邀請他,太棒了!
「那就這樣吧,我出去了,你要乖乖呆著,不準亂跑!唔,」她又想了想,覺得他不值得信賴,「不如我把你綁起來好了,這樣比較放心。好,就這麼辦!」立刻找出一捆麻繩把反應不及的朱敬祖綁個結結實實,扔在牆角。然後滿意地拍拍手,哼著曲兒逛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