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昱失笑︰「我會跟她們說的,你這種樣子很好,不必改。」他體貼地將她擁在懷中,大手貼上她的頭部,以指月復輕輕按摩幾個穴道,芳緹舒服地閉上眼楮,不去想合不合禮教問題。
靜謐中往事一幕幕流過,真奇妙呵!就因為那時候在武陵城中進了同一家小飯店,然後一起走到了現在,並且即將成為夫妻。緣分真是不可思議。想起以前對他深惡痛絕,怎麼也料不到今天會倚在他懷中。
芳緹笑笑,突想起一事,「對了,當初你怎麼會纏上我的?我有那麼好玩嗎?」
「因為我早就愛上你了啊!很感動吧?」
信你才怪!「那麼你的身世到底為何?不許再胡言亂語!從實招來!」
要從頭講嗎?很煩的耶!兩心世界這麼親密,何必談那些陳年舊事?但看看小緹不想罷休的氣勢,無奈地祗好清清嗓子,開口講起老爹老娘的往事,因為老爹一直拿那些「想當年」的舊事來夸耀,把他與季雲娘的愛情故事當傳家寶,所以風昱熟悉得很。至于再上一輩的,老爹沒說過,恕他不知情。
「……所以呢,他們歸隱于武夷山,然後就才有了我──超級英俊瀟灑又本領高強而且聰明好學兼孝順听話的天下第一好兒子──福氣吧?」
待他說完上一輩人的住事兼夸完自己,芳緹早笑不可抑。天哪,不愧是父子,都是這個德性,而且看風昱這麼努力地眨低自己的老爹,想必平常父子間一定不像尋常的親子關系。但對季雲娘,她不由得起了欽慕之心,什麼時候才能和這位溫婉善良的絕代佳人見面呢?
風昱知她的心思,攬緊她︰「等成親後,我們就回武夷山去拜見他們,他們見到你一定很開心的。我也有兩年多沒回去了,娘一定很掛念。」至于老爹肯定忘了自己曾有個兒子,他也得提醒提醒敬愛的父親,何謂兒子的「用處」。
芳緹微笑著點頭,偎進他胸口。
真不可思議啊,他與她就要成為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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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林氏茶莊的另一端,芳綰閨房中。
林芳綰摒退所有下人,在房中來回打轉,焦急地等待。黑閔怎麼還沒來?不會反悔了吧?
她是今早回到茶莊的,因為芳緹婚禮在即,林母派人去接芳綰回莊。經過與黑閔的商討。決定她先回莊,然後今晚就行動,她會帶領黑虎幫的人找到茶莊的庫房和芳緹的居所。凡是礙著她的人都會除去,包括林母、芳緹及一干茶莊主要管事,風昱也會受傷,隨後黑虎幫的人會幫她重振林家。
芳綰望望窗外,漆黑的夜空不到幾顆星,月亮倒是圓得有些詭異。林母的屋子已熄了燈,想必是睡了。娘,不要怪我。誰叫你總是偏心姊姊。黑閔說有你在,我就不能順利接管林家。所以不要怪我。我會好拜祭你的。芳綰在心里默念道。
突然,芳綰的呼吸急促起來,那一頭圍牆上,利落地翻進幾個黑影。芳綰探出窗,向他們招手。其中一個黑影朝她走了過來,正是黑閔。
「怎麼樣?開始了嗎?去姊姊那里?」
黑閔諷刺地看著這個超級蠢女人興奮的表情,「不急,現在才兩更,等半夜再動手。」他翻進窗口,在桌邊坐下,「現在再把你家的形詳細說一遍。」
芳綰任性地撒潑︰「為什麼還要等,人家都等了那麼久了。」她偎著黑閔不滿地嬌嗔。
黑閔不耐煩地將她揮開,「少嗦!再不听話就把你賞給手下玩!嘿嘿,他們好久沒有過女人了,似乎對你挺有興趣的。」凶惡的表情不僅是恫嚇。
芳綰被甩得跌坐在地上,她呆愣地看著他陰狠的神情,不由打了個冷顫。這才發覺這個男人不如她想象中的為自己著迷,第一次,她懷疑黑虎幫真的會幫她得到林家。
但,她還能反悔嗎?
黑閔陰笑著將顫抖的她拉起來︰「祗要你乖乖的,就能繼續當你的林家二小姐,如果你敢不听話……」收住話尾,五指猛地一掐,使芳綰疼得掉淚。這個女人太不安分,不教訓她乖一點以後會很麻煩。
芳綰流著淚連連點頭,不敢再造次。終于發現這個世界不是自己原來所以為的。
第十二章
半夜,一群黑衣人出現在林家後山,躲在樹林中等待。不一會兒,從里面出來兩個同樣打扮的黑衣人,與他們踫頭說了幾句話後,一伙人魚貫進了後門。門外,守門的王老頭倒在朼上,早已了無氣息。
黑衣人進了莊內,朝四面分散開,悄悄竄進各個莊院,準備等首領一聲呼嘯就展開殺戳。
芳綰帶著黑閔躡手躡腳模到芳緹的院子前,指指院門︰「里面就是了。」黑閔點頭︰「好,你先回房,躲在床下,兄弟們會假裝沒看見。」
芳緹模黑走向自己的閨房,黑閔則抽出刀,兩根手指圈成一圈放進嘴里,正舉備吹出哨聲──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右手己捏住他的脖子︰「你們是什人?目的為何?」與致命的動作毫不協調地,聲音倒悠閑得像在聊天。
黑閔驚恐地瞪大眼,眼前是個很年輕英俊的男人,溫和的臉龐還帶著微微笑意,卻讓黑閔冷汗猛飆。他,是人是鬼?沒人能一出手就制住他黑閔的!
「怎不說話?別磨磨蹭蹭的啊,我很沒耐性的。」風昱說完卻听得別處也有不尋常的動靜,有同伙?還不少哩。他劍眉一皺,沒空再玩逼供游戲,疾點了黑閔的昏穴,往別處飄去。
一壺茶工夫後,風昱已繞了茶莊一周,所有黑衣人都在突然間倒下。此刻,他停在後門口,輕輕合上王老頭暴睜的雙眼,眸中精光陡現,這伙強人來得蹊蹺,且肯定有人在里頭接應指點,此事發生在他與小緹成親前夜,代表什麼?
想了想,他再回到昏睡得像死豬樣的眾匪身邊,逐個查看。
半晌,他立起身,看著下面躺著的那人──他的黑衣下,是僧衣!盤宿鎮的寺廟祗有幾個,從他們鞋子的塵土來推測兩地距離和廟宇所在地的土質,答案指向一個;榕華寺。
風昱忽然想起林芳綰剛從榕華寺中回來,雙眼眯了眯。是她嗎?若是的話,怎樣才把對芳緹的傷害減到最輕而又杜絕後患?
耳中突聞莊里傳出驚呼聲和一連串騷動,風昱飛身掠回發聲處。
是一個夜里起身如廁的女僕發現了倒在地上黑衣人,尖叫聲驚醒了大家的美夢,莊里紛紛起燭光查看,然後在多處發現了更多的黑衣人,雖然都在昏迷中,但從他們手中的凶器和打扮,是強盜無疑。到底出了什麼事?
亂哄哄的議論聲中,芳緹穿好衣服走出院門,她在風昱離去後睡下,朦朧中被騷動聲吵醒。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她強自壓下心驚,鎮定地指揮人繼續搜索各處,並把那些黑衣人都抬到大廳,派人去查看母親和妹妹。向四周望望卻少了一個人︰「風昱呢?」
「我在。」風昱緩進了大廳,他剛才見芳緹出來後就去了林芳綰的院子查看,對于此事已心中有。
芳緹看著他,以眼神相詢。
風昱朝她點點頭,承認是自己所為。
芳緹隨後派人去報,風昱止住她︰「我已讓人火速通知海龍幫了。」
芳緹疑惑地看他一眼,隨即明白,他想讓這伙人莫名的昏迷有個好理由,且讓海龍幫去處理後事,知他顧慮到她和林氏茶莊,以及討厭出名之後的麻煩,她也樂得少惹事端,還是安分當一對普通人吧。少些麻煩!(起碼在別人眼中是正常而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