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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敵人共枕 第31頁

作者︰伊沙

于萱慢慢的起身自床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撩撥開垂落的布幔,遠眺巴黎的夜景。

「放手,這兩個字看似簡單,但真正要放手讓一個自己深愛多年的女孩離開,卻艱難得令人發狂。」霍培豪也起身走到落地窗對側,聲音里充滿了痛楚和震顫,用一種承受極大煎熬的語音說︰「但看妳已被我傷害得幾乎喪命,我驟然清醒,所以,決定放手讓妳走。」

「你——現在還恨我嗎?」

「我承認,當初與妳再重逢時,我心中仍有仇恨存在,但隨著妳的逆來順受,和謙卑的贖罪之後,我心中那份很意已漸漸地消磨。」他目光中透著繾綣與痛楚,但卻堅決地說︰「不,萱兒,我早就不再恨妳了,然而,人類的心靈只要曾住餅惡魔,就會引發內心深處的那份殘忍,讓自己漸漸走往毀滅之途。」

「培豪,你知道嗎?」于萱輕挪步伐來到霍培豪面前,用一種乞求救贖的口吻說︰「如果命運可以選擇替換,我寧願用我的生命去換回你母親的生命,只要能讓你找回屬于你的快樂和彌補你所失去的遺憾。」

「不!萱兒,我快樂的泉源就是妳啊!」他激動莫名的緊緊擁牢她。「一直不明白,原本以為殘酷的對待妳,才能撫平心中那份恨意與遺憾,但是望著妳受傷的悲哀眼神,我的心卻更痛楚的揪扭在一起。看到妳燦爛的笑顏,卻有如春風撫過心田,這時我才頓悟,我真正的快樂是來自妳啊!」

「這是……真的嗎?」于萱听到這如同解放她多年內疚的話,仿佛不相信這份真實般,睜著慧黠泛淚的晶瑩水眸,盈盈的望著霍培豪。

接著,一個灼熱的唇就壓了下來,扎實地落在她微啟的朱唇上,激烈得仿佛要罷霸住她所有的呼吸,霍培豪用行動來證明這份真實。

在結束這輾轉纏綿的熱吻後,于萱淚光盈睫,柔情款款的凝望他。

「有一件事,我想應該讓你知道,而且也要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她拉著霍培豪的寬大手掌,牽引到自己微微隆起的月復部說︰「在我們共度最後一夜的那晚,讓我這里孕育了另一個小生命。」

「妳懷孕了?!」這份震驚讓霍培豪訝異得一時語塞,好幾秒才說得出話來,「噢!我的老天,這五個月來妳妳竟然都沒有告訴我,妳懷了我們的孩子!」

「因為,我不敢確定你是否真心歡迎孩子的到來,況且……」她心有余悸的低語,「我也不敢確定你會承認這孩子是你的,因為,那麼一次就……」

「噢!萱兒,我那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超級大混球!才會說出那些不是人說的話,這孩子毋庸置疑的是我們『愛的結晶』,不是嗎?」

「是的,培豪……這孩子的確是……」她漾紅了光滑而神采煥發的臉龐,靠躺在霍培豪的胸膛上。回想著五個月前受孕的那晚,蘊含在彼此心中的深情,以及蕩氣回腸的激情……

「有五個月大了?」他喜上眉梢的問︰「怎麼都看不出來?要不是妳說,我真的不知道妳有身孕了,哦!萱兒,我的萱兒,」他樂陶陶的一把抱起于萱,急速的將她轉個圈後,蹲緊緊地環抱著她的腰際。在她還不是很明顯的月復部上來回珍愛地觸撫。

于萱看著俯來用耳朵小心聆听胎兒的霍培豪,一種莫名的感動讓她又熱淚盈睫。

「我也不知道,月復部就是一直沒多大變化,穿寬松衣服幾乎看不出來,但是產檢時醫生都說嬰兒的發育很正常。」于萱盈滿幸福的笑容在她如花瓣的容顏中綻開。

「這——這是胎動嗎?」忽然感受到于萱的月復部傳來一陣輕微波動,他驚喜萬分的喊。

「是啊,很不可思議吧?他還那麼小,但在我的月復中卻已那麼有生命力了,小寶寶常會在里面開運動會呢。」

「噢!萱兒……萱兒……」一份讓霍培豪心口一凜的感動,使他將整個頭理進于萱的月復部上方,激動地緊緊抱摟著她的身軀,一連模糊地親蔫呼喚著于萱。

于萱雙手環著霍培豪的頭,在他柔順的發中來回溫柔的觸撫,雙睫上的淚光綻放著幸福的光采,那目光繾綣而深情地凝望蹲跪在她跟前的男子,心里漲滿了愛意。

許久、許久之後,霍培豪才緩緩超身,含笑的雙眼望著她溫存柔美的臉龐。

須臾後,于萱離開了霍培豪的懷抱,躑躅了半晌之後,緩緩從皮包中拿出一只牛皮紙袋,交給霍培豪說︰

「這份離婚協議書,我簽了名,但是,一直請浩田幫我保管,因為那天在律師事務所里,太多的事情使我無法厘清自己的感覺,我不知道我真正要的是離婚,還是一雙乞求救贖的手,或者是一份渴求的愛情,我真的不知道,尤其在發現再度懷孕後,我更是茫然。」

「妳——沒有將協議書送去給律師?!」霍培豪訝異的接過牛皮紙袋,取出文件後說︰「難怪我一直沒有接到完成登記的離婚證書。」

「我想在我無法厘清自己的感覺之前,我不想貿然決定,而孩子的事使我又一再猶豫,直到在偶然中去到『霍氏』,剛好得知你可能發生空難的消息後,我發現一切的紊亂頭緒,在渴求見到你的意念中頓時豁然明朗。」于萱古典秀婉的眼眸中泛著無盡的彷徨與遭受煎熬後的惶懼後說︰「我不願再孤獨的擁有『夢園』,即使它美麗得讓每一個人欽羨,但是失去了『夢園』的男主人,夢,依舊是遙遠的夢,不可能變為真實的幸福。」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霍培豪嘴角漾起一抹笑,舉起手將套著屬于于萱結婚戒指的項鏈從襯衫中取出,「我能在昨天的空難中逃過一劫,就是我折返回去拿這個遺忘在飯店里的戒指。」

「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于萱眼瞳中亮著感動而驚喜的光彩。「你竟然一直帶著它……」

霍培豪取下項鏈上的三克拉鑽戒,執起于萱的手,重新戴回她的無名指,並在她的指尖上輕吻一下說︰「這個戒指是我們共度的最後那晚,妳退還給我的,現在我將它『物歸原主』,但是,將不會再有『遺憾』了。」

「噢!培豪……培豪……培豪……」她捂著微顫的雙唇,一連落下歡娛的淚珠,不停地喃喃念著他的名字,感受兩人之間特有的深情。

「萱兒,妳確定要再當我的妻子嗎?因為,我這輩子不會再允許妳提離婚這兩個字了,機會只有一次,今後無論什麼事,我都不會再答應妳離開我身邊了。」他用指尖將于萱的淚自頰上拭去,以銳利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眸光中透著無法瓦解的堅定與一貫的獨佔口吻。

于萱看著霍培豪左手上依舊帶著結婚戒指,感動地緊抱住他的腰,將自己蜷縮在他壯碩的胸膛里,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充塞她心田。

雖然他的語氣依舊霸氣,但她卻感到好滿足。

「我這一生中沒有任何事比此刻更確定了!」她抬頭用翦翦秋水的瞳眸凝望著他說︰「我確定這一生一世都將是你的妻子,培豪。」

他又俯下頭來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永恆承諾的深吻,久久後才放開。

接著,霍培豪拿起打火機將離婚協議書化為灰燼後,用一種開懷且感性的語氣說︰「浩田說有一個人會帶一份重要資料來給我,要我一定要親自去接機的事,原來就是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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