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天後,二十位相關的工作人員由台彎出發前往法國;而美國總公司加上日本、德國等地的主管、工程顧問與行政人員一共近百人的工作團隊,一起抵達了巴黎。
于萱在看到各國的霍氏集團人員後,才真正知曉霍培豪的企業集團到底有多麼的龐大!在巴黎工作期間,希爾頓飯店由頂樓的總統套房往下五個樓層,皆由霍氏超科技集團全部包租下來,為期一個月。
在飛往巴黎途中的頭等艙內,施浩田笑稱以前在飛行途中,只會看到一位浪費頭等艙豪華禮遇的工作狂,沒想到這次又多了一個小堡作狂。
因為在十五個小時的飛行中,除了霍培豪專注的在機內幾乎不休息的準備工程招標的說明會外,于萱也是資料、書籍不離手的啃讀著艱深的專有名詞。
五天後,開始舉行工程招標說明會。當于萱看到霍培豪在可容納五百人的國際會議廳里,親自擔任霍氏集團說明會的主講人時,他那自信、果決與專業的風采,風迷了全場,而且在整場說明會的兩個小時內,用流利的英文講解,完全不用看程序與文案內容。
一種驕傲與愛慕的情愫強烈地在于萱心中澎湃,雖然他的態度依然淡漠得近乎冰冷。而當霍氏集團成功的簽下這次歐盟的光縴電纜建造工程合約時,全球霍氏集團員工無不歡喜若狂,但他卻依然連一點贊美都吝于給予表現稱職的于萱。
一場霍氏集團得標的慶功宴,此時正在希爾頓的豪華宴會廳里進行。
在公共場合出現時,于萱溫婉典雅的美麗珠顏常引起一陣目光的贊嘆和騷動。
而也只有在這種場合,霍培豪對她的態度才會有所不同。每當其它男士借故獻殷勤時,他就會以一個擁有者的姿態,親昵的表現出是她的所有權人。
于萱一直是逆來順受,然而,當晚宴會場出現一位外型與她神似的中法混血美女時,她與霍培豪之間出現了意外的峰回路轉。
「伊森,噢!老天!」一位身著艷紅色禮服的長發美女,喊著霍培豪的英文名字,激動地投進他的懷抱中。
「依蓮娜,妳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霍培豪頗感意外地,亦緊緊的回擁她一下。
「我是歐盟代表的工程顧問,當我看到這次的招標集團其中一個是你時,你知道我有多麼期待與你相逢嗎?」她摟著霍培豪的頸子,眼眶中泛著盈盈淚水。
「三年了……」霍培豪揚起嘴角,些許懷念的淡淡笑容。「好嗎?妳什麼時候回法國的?」
「好,二年前回來的。」她的手掌無限深情地輕撫著霍培豪的面頰。「伊森,看到你,依然讓我愛得心疼……」
霍培豪沒有拒絕她的擁抱,亦沒有回避她的深情,這讓于萱當場尷尬而心痛的僵愣在原地。
因為,霍培豪雖然曾有過無數的女人,但絕不在公共場合與女性調情,這是大家眾所皆知的事。但是,今天他不但不避諱,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並無視自己的妻子,甚至從不介紹兩人認識的態度看來,這集美麗與智能于一身的女子,的確不凡。
霍培豪擁著依蓮娜的腰,自然的走離于萱與施浩田等人身邊。
這樣的舉動,大家都很明白,他們希望兩人獨處,不受打擾。
而于萱就像被下了魔咒般的楞立在兩人遠離後的會場原地,直到施浩田柔聲喚她︰
「安妮,要我幫妳拿杯飲料嗎?」
但于萱卻沒回答施浩田想解除尷尬的問話,轉而用微顫的聲音問︰「浩田,那位小姐與培豪的關系你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極力的想化解于萱的難堪。
「我們到旁邊吧,我替妳拿一杯雞尾酒。」施浩田實在不想在霍培豪與于萱之間原有的亂局上再雪上加霜,故回避問題的將于萱帶開。
所以于萱當然無法得知,目前這一團紊亂的謎題,到底是怎麼回事。
依蓮娜在半個小時後主動找上獨自在陽台上望著巴黎夜景的于萱。
「妳……是伊森的新歡?」依蓮娜選擇法語跟于萱交談,口吻大有質問的意味。
「妳是?」于萱反問,眸光定定地注視她。
「若妳是新歡的話,我應該可以稱為舊愛了!」她大方的伸出手,朝于萱自我介紹︰「妳好,我是依蓮娜•克雷,目前擔任歐盟的工程顧問,以前則是伊森的情人。」
「幸會,我是安妮•于。」當她听到依蓮娜最後的那句話時,愣了半晌,隨即選擇了掩飾身為霍培豪妻子身分的決定。
「妳目前是擔任伊森的法語翻譯秘書兼——床上伴侶,我這樣說,沒錯吧?」她走靠到大理石的圍欄上輕放手掌,語氣露骨而直接,看來她依然不知道于萱與霍培豪的真正關系。
「妳曾經是他的女友嗎?」于萱試探性的問,試圖找出一點頭緒。
「我或許曾經是他眾多女友的其中一人,但卻是唯一一個和他同居過的人。」她語氣自豪的回答,在言語中很強烈地欲透露出她在霍培豪心目中的特別地位。
這話傳進于萱的耳里,像一根冰冷而銳利的刀,驀然插入她的心口!
「是……嗎?」于萱顫抖著雙唇。
「我想妳應該知道,伊森對女人只要是有過一次關系即分手的個性,三年前我還在美國讀工程碩土時,到霍氏集團擔任實習工程師而認識了伊森;一個月後他買下了一棟豪華公寓送給我當生日禮物,然後告訴我,他想全然的擁有我,于是,我們就開始同居了。」
這些話,句句像似淬了毒的箭,一支支射往于萱的心靈深處,她差點站不住腳,連忙轉身側靠大理石扶欄,臉色刷白。
見于萱頗受打擊的轉過臉,依蓮娜並不同情且嘲諷地繼續道︰
「妳呢?他是否也是如法炮制,擁有他為妳購贈的一棟房子?」
若是回答他為我建立的是一座花園城堡,這樣就能扳回頹勢了嗎?
不!當然不是,任何的言語對此時的于萱而言,都是殘忍。
于萱依舊面容慘白的沉默不語,但緊握的手心,幾乎快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來。
就在這當兒,霍培豪的腳步聲在「新歡與舊愛」之間響起,因為她們兩人的對話一直是用法語進行,所以他並不清楚他的「舊愛」正在對他的妻子炫耀與嘲諷。
「妳到哪里去了?」這句用中文說的問話,顯然是對著于萱,且語氣慍怒地︰「待在我身邊為我作翻譯,不是妳這次來巴黎的最主要工作嗎?」
在霍培豪走近兩人身旁後,依蓮娜立即用嬌柔的聲音並且摟上霍培豪的脖子喊︰
「伊森,我今天起也住在希爾頓飯店,晚宴結束後你要過來我那里嗎?」
這樣親昵的邀約,意圖再清楚不過了。
而老天似乎還嫌于萱承受不夠似地,此時依蓮娜柔媚地向霍培豪遞上了雙唇,而一向不吻女人的他,竟在于萱面前親吻了依蓮娜。
包殘忍的是,當他回吻依蓮娜的雙唇時,眼眸卻如兩支刀鋸般注視著于萱,想看她會有怎樣的反應……
被回吻的依蓮娜意外的瞪大眼,熱淚盈眶的注視著霍培豪。因為,即使她是他唯一同居過的女人,依然不曾被他吻過,而這次得到這意外之吻,她驚愕的受寵若驚!
「噢!親愛的!」依蓮娜感動地更緊貼入霍培豪的懷里,全身幾乎是攤倒在他身上。
被了!被了!!上蒼,若是你要懲罰我,那麼,這樣的酷刑便是我的極限了!
于萱在霍培豪一直沒有離開過她臉上的冷鷙眼眸中,激動的轉身跑離陽台,直沖出會場,一路沒命似地奔回頂樓的總統套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