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胡說什麼?」小夜氣憤的轉過頭去,哪里來的丫頭,竟敢如此囂張太不將人放在眼里了!
彩兒冷冷的哼了一聲,昂起尖細的下巴冷笑。
「妳別高興得太早,王爺可不是那種宜家宜室的男人,不用多久他就會厭倦這種平淡無趣的日子,回到過去那種多采多姿的生活了。」彩兒挑釁的說。
什麼多采多姿的生活?那不就挑明王爺必定會冷落她家小姐,轉而四處風流快活嗎?
小夜恨死她那副傲慢的態度,她以為她是誰呀?憑什麼說這種無禮的話!她推開眾人走到彩兒面前,握緊拳頭瞪著她。
「什麼叫厭倦這種平淡的日子?妳倒是把話說清楚!」小夜氣得想揍人。
「王爺是個不平凡的男人,他不可能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我這樣說,妳听懂了嗎?」為了撫平心中的怨,彩兒豁了出去。
「可惡!妳竟敢--」
「我勸妳還是奉勸妳家小姐,最好要有獨守空閨的打算,免得到時候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啪的一聲,彩兒話才剛說完,臉頰立刻浮現五指印,小夜毫不客氣地賞了她一巴掌。
「妳找死!」小夜憤怒的斥道。「竟敢這樣嘲笑我家小姐!我若把妳方才說的話出口訴我家小姐,妳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嗎?真是不知死活!」
小夜的威脅讓對方明顯地倒抽一口氣,傲慢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
彩兒自從讓商無題臨幸後,態度便變得十分囂張,常常自詡身分嬌貴,不把眾人放在眼里,小夜的怒罵和一巴掌著實得到不少喝采。
不過為了府內的祥和,還是有人跳出來平息戰火。
「別這樣嘛,小夜,彩兒沒惡意,她只是開開玩笑罷了,妳千萬別當真。」雲兒息事寧人的說。
「沒有惡意才怪!況且,這種事情能開玩笑嗎?」小夜護主心切,容不得別人詆毀她的主子。「再怎麼說她都是咱們的主子,身為奴兒,豈能沒了分寸,胡言亂語的!」
「這種事情絕不會再發生了,對不對,彩兒?」雲兒朝彩兒使使眼色,示意她趕緊向小夜道歉。
小夜說得沒錯,過去沒女主人之前是由得彩兒放肆,可如今情況不同了,新主母的性格眾人猶在捉模中,一個不留意可能會落得人頭落地。
彩兒或許也體會到情勢不由人,只見她一臉僵硬,別開臉,喃喃說了聲對不起。
小夜也非得理不饒人,既然對方認錯了,她也不好再追究。
「這次就不跟妳計較,要是再有下回,我可沒那麼好說話。」她警告了彩兒一番才走開。
彩兒悻悻然地瞪著小夜的背影,濃濃的恨意襲上她的雙眼。
她發誓,這個侮辱,她絕對會討回來的!
第七章
「東西帶齊了嗎?」商無題站在馬車前問。
「是的,一大早就準備齊全了。」向殘宵恭敬的回答。
「那麼咱們動身吧!」商無題說完,挽著沈掬歡坐進馬車廂中,示意馬車前進。
沈掬歡僵著身子坐在椅子上,怔仲地瞧著他的側臉,他正專注的注意外頭的動靜,以致沒留意她的眼光。
直到此刻,她仍不敢相信他要陪她回娘家,而且還準備了一大堆禮物,說是要孝敬她的爹娘,真的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他表現得像個興高采烈的新郎倌,甚至比她還興奮,實在讓人搞不懂。
搖搖頭,她忍不住皺起眉。
這件事著實詭異,兩天前她煩惱得要命,不知該怎麼求他相陪才是,誰知她根本不必開口,他老兄便一臉傲慢的告訴她,他會陪她回去見她的父母!
多麼紆尊降貴啊!那副嘴臉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不曉得他有什麼陰謀?她瞇著眼瞧他,那張美到令女人想哭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擁有菩薩心腸,或許他想借機一並羞辱她的家人!
老天!
他該不會一開始就打定這個主意吧?她瞪大眼楮。
「干嘛一副見鬼的表情?」商無題很不高興的說,她用那種嫌惡的眼神瞅著他,彷佛他丑到見不得似人的,真是令人火冒三丈!
虧自己為了博取她的歡心,還特意給了她這個驚喜,結果她還老大不高興,簡直是狗咬呂洞賓。
「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沈掬歡抿緊唇,一臉戒備的問。
商無題眨眨眼楮。她在說什麼呀?
「什麼目的?」他冷誚的問。「講話一點條理都沒有,听得懂妳話的人我就跟他姓。」
「我的意思是--」她隱忍住怒氣說︰「你這樣大費周章的陪我回娘家,目的就只是想向兩位老人家請安?」
「不然還有什麼?」他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是想博取她的歡心!
「那就是我想知道的。」沈掬歡挺直背脊。
原來她認為他心懷不軌、別有目的-一商無題嘆口氣,無奈地領悟到他這個自尊比誰都高的小娘子還生性多疑呢!
「你們沈家在這樁婚約上,有做什麼虧心事嗎?」他真想點點她傲慢的小鼻子,要她心胸寬大一點,可是他知道她一定會立刻打掉他的手,想到這,他不由得暗笑。
「當然沒有!」他的暗示令人氣結!
可是……她的心猶豫了一下,她是沒有,可她那對眼高于頂、視錢如命的爹娘可就難說了。
大約是半年前吧!她曾偷听到她爹說希望她嫁個官爵子弟,想不到不久後,皇上便派人來宣布這樁婚事,說真的,她實在沒把握她爹究竟清不清白。
「至少我沒有。」她舌忝舌忝唇說。
「妳不敢替妳爹娘做擔保?」她還真是坦率得可愛呢!
他欣賞她的誠實,這是除了勇氣外,他喜歡她的另一項美德。
沈掬歡紅了臉,難道他非挑她的語病不可嗎?質問的人是她!怎麼換成他在質問了?
「大人們的事哪容得了小孩過問。」她敷衍的說。
「所以妳是不知道了?」他揚揚眉。
「我--」
「妳放心,即使他們曾經做了什麼,我也不會追究的,畢竟我還得尊稱他們一聲岳父岳母大人呢!」
「你不怪他們?」真的不怪他們嗎?思及他新婚之夜的表現,她不禁納悶。「我的意思是說,倘使他們真做了什麼而使你必須娶我,你也不生氣?」
「皇上鐵了心要我成親。」他淡漠的說。「不是妳,也會是另一個女人。」
不是妳也會是另一個女人--
這句淡然的陳述,沒來由地令沈掬歡的心驀然一陣揪緊。
她為何會覺得胸口悶悶的,一顆心沉甸甸的呢?
他只不過是道出事實,即使嫁給他的人不是自己,皇上也會塞另一個女人給他,沒有拒絕的余地。
然而,她為何覺得喉頭一陣緊窒,胸口像有塊巨石壓得她透不過氣?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究竟代表了什麼?她尋遍腦中所有可能的解釋,只換得兩個最簡單的字,那便是嫉妒。
是的,她在嫉妒,事到如今,她已不能再否認,眼前這男人已然佔據她的心了。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是兩人初見的第一眼,抑或是他將她丟進木桶里的那一次--
她不清楚,也知道沒必要再去探究了。總之,她無法容忍他心中有別的女人存在,她要他眼里心里只有她一個人--
這個認知令她既興奮又恐懼,久久無法自己。
沒多久,靜王府的人馬便抵達沉府。
沈長鶴及夫人笑咧了嘴,早等在門口迎接他們的到來。
商無題料中了一點,沈長鶴的確是個貪得無厭,野心勃勃的老頭子。
為了表示隆重和對商無題的敬意,沈長鶴特地請了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樓設下宴席,還請來戲子娛樂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