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你,我愛的是別人……」難道她真的逃月兌不了命運的安排嗎?這一刻,濃濃的悲傷徹底擊垮了沈掬歡……
她愛的是別人--
乍聞這幾個字,商無題的腦子像被雷轟過一樣,混亂得無法思考!
對一向狂妄自大、高高在上的商無題而言,這幾個字不啻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他的女人,他剛入門的妻子,在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說她心里愛的是另外一個男人!就算他再下流,對于不喜歡他的女人,他也不會用暴力來達到他的目的!
可--這女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妻啊!
她怎能開口閉口都是別的男人?她這樣明白的宣告她另有所愛,擺明了和他作對!
她愛別的男人是嗎?
怒氣在心底沸騰,等著瞧,他很快就會把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從她心里連根拔除!
「說,那個男人是誰?」粗暴的捧住她的臉,商無題冷冷地質問她。
沈掬歡閉上眼楮,她才不會傻得說出楚易南的名字!「我不會告訴你的。」
「快告訴我他的名字!」商無題的聲音從牙縫進出。
「我不會說的!」
「即使妳不說,我要得知他的名字也是易如反掌,妳信不信?」
沈掬歡沉默不語,碧綠雙瞳恨恨的瞅著他。
「我很快就會知道他是誰。」商無題放開她,離開床。
他雖然厭惡她的驕傲,卻又忍不住欣賞她的勇氣。
她不是他先前認定的那個貪婪的丑八怪,但她仍然沒有一樣符合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典型。
她的性格太傲,脾氣太倔,還……該死的心有所屬!這些都令他無法忍受!
然而--
他真的想要娶一個唯唯諾諾、沒有大腦的女人當妻子嗎?他真能跟那種女人過一輩子嗎?
答案似乎很明顯。
商無題又瞟了她一眼,她高傲倔強的模樣令他忍不住氣結。
好吧,倘使他這輩子注定得娶妻才對得起祖宗八代,而皇上也再無借口找他麻煩,那麼……就她好了!
她身上的毒刺雖多,但他或許能在拔刺的過程中找到一些樂趣!
只是,此刻的他必須冷靜一下,他揉揉隱隱作痛的頭。他不是聖人,再听見她任何一句不遜的話,他可能會忍不住殺了她。
「不管妳怎麼想,這樁婚事已成定局,我勸妳最好立刻忘了那個男人,因為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我是不會放妳走的!」他傲慢的撂下話,不等她響應便離開。
他就這樣走了?沈掬歡怔仲的望著他的背影,腦袋一片空白。
她說她愛的是別的男人,他竟然沒有打她,只丟下那些警告就走了!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這真不像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她都被他弄胡涂了。
不過,他這樣離去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今晚她保住了貞操,她吁了一口氣。
緊繃的神經一放松,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雖然他臨走前那些話還在她腦中回蕩,提醒著她,下次他不可能這樣輕易饒過她,她必須隨時提高警覺。
可那畢竟是明天之後的事了,她安慰自己,而且,屆時老天爺或許會垂憐她,讓她再次逃離他的魔掌也說不定。
濃濃的睡意襲上她的眼皮,自從皇帝賜婚以來,她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睡了,她覺得好困好困,再無法思考了……
或許,今夜她會睡得很沉,並且有個好夢吧!她笑了笑,幾乎在同時,她也合上了眼--
***
「小姐,妳醒了嗎?用早膳了。」隔日早晨,小夜推門而入,朗聲喊道。
沈掬歡本來還沒醒,但被小夜這麼一吵,不醒也不行了。「天亮了嗎?」
「早就天亮了,王爺可是一大早就出門了呢!」小夜俐落的整理著床單,一陣左翻右瞧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王爺出去了?」雖不急著見到他,沈掬歡仍忍不住問。
「王爺晨騎去了,還沒回來。」小夜放下被單,臉上突然涌現一抹紅暈。「我說小姐啊,昨夜……妳睡得可好?」
「好?」死氣沉沉的咕噥一聲,沈掬歡推開被子下床。
「哎呀,就是洞房花燭夜嘛!妳知道嗎?小姐,今兒個一大早灶房里就鬧烘烘的,一堆女人七嘴八舌的全在談論這件事呢!」小夜圓胖的臉頰紅得不輸夕陽余暉。
「妳們倒挺有閑情逸致的。」沈掬歡冷淡地回答,坐到梳妝台前。
「別這樣嘛,小姐。」小夜噘了噘嘴。「王爺是咱們府里眾丫頭們的夢中情人,妳可知道昨夜有多少女孩的心都碎了?就算是滿足咱們這群可憐人的好奇心好了,妳就老實說,王爺到底待妳好不好嘛!」
「是她們推派妳來的嗎?」沈掬歡從鏡中瞧著小夜。
「也可以這麼說啦。」小夜挺直腰桿帶著一絲神氣。「她們才沒那個膽子問小姐妳這種事呢!」
「那妳就有了?」
小夜面紅耳赤。「小姐,妳好奇怪喔,妳從來沒用這種口氣教訓過人家。」
「那是因為過去我太縱容妳了。」沈掬歡板著臉說。
「小姐--」小夜喪氣地嘟了嘟嘴,接著,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開口︰「小姐,這條床單怪怪的耶。」她指指床單。
「哪里怪了?」沈掬歡不以為意,專心的瞧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覺得自己的面頰頗為紅潤,瞧起來還挺有精神的,充足的睡眠果然是女人的美容聖品,她苦笑地想,盡避心情糟得要命,精神卻不錯。
「就怪嘛,人家找不到那個。」小夜蹙著眉說。
「找不到哪個?」她不耐煩的瞧著小夜。
「落紅啊!」小夜理所當然的說。「那可是證明妳是處子的證據,若沒見紅,人家會認為小姐妳不貞節呢!」
落紅?沈掬歡臉上一陣臊熱。
小夜在找落紅,但昨夜她和商無題根本沒圓房,既沒圓房,就不可能會有落紅,小夜找得到才奇怪。
看來那些僕人們不知道商無題昨夜沒睡這里,否則小夜這大嘴巴也不會嚷著找不到落紅了。
「呃,那個東西嘛,不用找了。」沈掬歡輕咳一聲。
「不用找?為什麼?」
沈掬歡假裝忙碌地整理著頭發。「因為不可能會有。」
「不可能會有?」小夜重復了一遍,突然,她像想到什麼似的瞠大了眼楮,「難不成小姐讓楚公子給……你們已經……」
小夜快昏過去了,她不敢相信她家小姐竟然已經不是處子了!
可她認真想、用力想,就是想不起自己曾經放他們兩人獨處……老天爺,或許此刻王爺正在某處發著脾氣哩!
小姐昨夜沒被宰掉,算小姐運氣好!嗚……說不定王爺昨夜沒宰了小姐,是打算在今天連她這個不盡責的女僕一起宰了哩--
「別胡說八道,我和南哥都是謹守禮教的人。」沈掬歡紅著臉斥責。
曾經,楚易南想親吻她的臉頰,可她害羞的拒絕了,現在想起來,他們還真的連小手都沒牽過呢……沈掬歡忍不住嘆口氣。
小夜這下真的搞不懂了。
「可昨夜妳明明和王爺洞房了--」
小夜又瞪大了眼,「妳是說昨夜你們沒洞房?」
沈掬歡輕哼了聲,算是回答。
小夜驚訝得跌到地上。
她大驚小敝的叫著︰「老天爺,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在洞房花燭夜留新娘子獨守空閏的,難不成--」
「難不成怎樣?」沈掬歡沒好氣的問,她開始厭煩小夜的叨叨絮絮了。
沒洞房有那麼嚴重嗎?她就不信自己和商無題是第一個。
「難不成王爺他--病了?」小夜小心翼翼的問。
「病了?」什麼意思啊?
「就是不能……哎喲,就是沒辦法和女人那個啦!」小夜紅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