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沉穩地踏人賽場,握著球拍的身姿有如古代俠客那樣挺拔而鋒利,他的球拍即使還沒有揮動,那種凜冽的氣勢就足以讓對手膽寒三分。
當他抬起眼,那雙冷漠的眼里迸發出的銳利光芒冰冷得有如刀鋒的閃光,那是必勝的光芒,絕不允許任何失敗的光芒╴
他握緊了手里的球拍,走到對手面前。
「正面。」他的球拍轉動,然後落在地上。
「帝威,康澤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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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殺,這才是真正的秒殺!」比賽結束已經有七個小時,可是依然有人津津樂道今天的比賽。
「康澤社長改變心意實在是太棒了,看到他走上球場,我的心跳都在剎那停止了跳動。」又是一個有些花痴的聲音。
「我們的康澤社長永遠是以帝威為首要考慮對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帝威的利益為出發。這樣的社長,怎麼會拋棄網球社呢?」
梓涵走過說著這話的女孩身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為了帝威的康澤,康澤已經做了太久為了帝威的康澤,他今天應該是為了自己的康澤吧?
慶功的晚會在帝威的海灘上舉行,說是為網球社慶功,其實還不是大家找到了一個可以玩樂的借口。這就是貴族學校吧?一點小事都要如此大肆鋪張。
梓涵在人群里尋找著康澤,比賽結束後,他就離開了賽場。以後都不曾露面過。
「康澤,雖然很高興看到你改變了主意,可是我可以問一句,到底是什麼讓你改變心意的嗎?」邱碩人將手里的香擯放到康澤的手里,聲音懶散。
「碩人,你太不禮貌了,這種事怎麼可以隨便問我哥哥?」康媛也發現了哥哥的聲音,趕緊沖了過來。
不只是她,網球社的眾人也都發現了康澤的身影全都圍了過來。不過,眾人也不敢太過靠近,畢竟對方是康澤社長。
「因為我也會犯錯誤。」康澤鎮定地說著,他的目光開始在沙灘上緩緩移動,是在尋找些什麼嗎?
「康澤,以前我一直懷疑你沒有人類的感情,今天這句話,才讓我覺得你稍稍有了點人性。」在網球社里,敢這樣和康澤說話的也就只有邱碩人而已。
「一起戰斗到不得不告別的那一刻。在那之前,都要站在球場上——這不是你昨天對我說的話嗎?康澤眉眼微揚,目光犀利。
「難道是因為我,你改變了主意?」碩人簡直受寵若驚地望著康澤,他原來只是想嗖康澤開個殊不知而已,他從不相信康澤的決定有仟何人可以影響。
「怎麼可能。」康澤的眼定在遠處某處,看來,他也終于找到了想要尋找的那個人。
「那是為了什麼?」一樣感到好奇的梓欣終于代替其他人問出日。雖然知道不該問,可這件事實在太讓人感到驚喜了,沒有人責怪他的出爾反爾,大家都在慶祝著康澤的復出。
「為了我自己。」他的聲音鎮定而冷靜,他的話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梓涵回頭間看到了被眾人環繞的康澤,她向著他走去。
「為了我自己。」那聲短促卻有力的話語傳人了她的耳里,她繼續向著他走去。
康澤的目光對上她的目光,他的鎮定,她的清冷。
「因為有人對我說,加入社團就是為了要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一起奮斗,一起打網球。只要還在這個社團一天,我就應該緊握著球拍,站在球場上。不是為了帝威,也不是為了其他人,而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自己的網球。」
梓涵走到了他的面前,在他目光的牽引下,她不得不向著他筆直走去。
他們對視的目光里,彼此只看到彼此,再也容不下第三個人。
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這有些詭異的氣氛,康澤社長明明是在向著大家解釋,可是為什麼,卻仿佛又只是說給廉梓涵一個人听呢?
「祝賀你取勝,康澤。」梓涵向著他伸出手,笑容同時綻放在她清麗的臉上,她在學校是很少微笑的,所以,這笑容讓所有人都有驚艷的感覺。
廉梓涵和廉梓欣,雖然有著一樣的容貌,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氣質。
梓涵屬于清冷的梅花,梓欣屬于高雅的郁金香。
可是,當梅花微笑時,那種風姿也是如此動人心魄。
康澤握了下她的手,「取勝的還有整個帝威網球隊,我們是團體賽。
梓涵笑得更加燦爛開懷,「康澤社長,網球隊永遠都在你的心里。」她轉頭看著大家,「恭喜你們取得勝利了。
「要慶祝勝利就得干杯,這里的人都已經年滿18歲了吧?」碩人招手叫來侍應生,「來來來,每人都拿上一杯,我們今天要好好慶祝,未來的每一場也只準勝利,不準失敗!
「敬我們的權利,我們為帝威而戰!
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梓涵也看著大家的模樣,學著他們的模樣,舉起了酒杯。
她的目光依舊在不知不覺中落在了康澤的身上,她對著他深深凝眸的樣子,讓身邊的梓欣看得分明。
康澤感應到了她的目光,也回望向她。
那目光,同樣讓梓欣看得分明,那種目光雖然談不上溫柔,卻明亮而認真。
第六章
‘梓涵,今天上午跟我一起去網球場……」廉旭回頭對著走下樓的妹妹說。
「不行了,哥哥,我要遲到了。」梓涵穿著一身翠綠色的秋裝,渾身都散發出青春與活力。
廉旭看著她的樣子滿意地點頭,「這樣才像我的妹妹。」
「你說什麼?」她看著手表,一臉焦急。
「姐姐又要出去嗎?可是,我和哥哥還有康媛,我們說好了今天一起去……」
「梓欣,哥哥,你們去吧,我真的要遲到了。」廉梓涵急切地沖出了屋子。
「讓司機開車送你去。」廉旭在她身後喊了一句。
「我知道。」梓涵雖然平日里不喜歡麻煩家里的司機,可是今天她起得太晚,居然看錯了時間,怎麼辦?她可不希望給他的印象里再多上愛遲到一項。
「父親離開以後,姐姐開朗了好多。」梓欣嘴角含笑。
「梓涵從小就開朗好動,如果不是跟著母親離開我們,她應該比現在還要活潑上十分。」
「姐姐,跟著母親,到底過得是怎樣的生活?」廉守業在舞會以後,就帶著莊靜如(現任的廉夫人)去了歐洲開會,可是他在的時候,也並沒有告訴過子女梓涵和母親那十年到底如何度過的。
廉旭英挺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郁的光彩,「並不算幸福的生活,你看看梓涵回來時的樣子,她那仇恨的眼光,還不明白嗎?」
「哥哥,你知道什麼嗎?」這些年,父親禁止提起母親的事,梓欣從不曾從父親那里听到過任何關于母親的消息。
廉旭平靜地搖頭,「我並不知道什麼,只是,我知道我們的母親有多固執的脾氣。她這麼多年來,從不曾與我們這對兒女聯系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們也很不孝,我們應該……」
「過去的事,你懊悔也沒有用。」廉旭打斷了妹妹的話,他緊繃起臉龐,「現在比過去重要,我們的母親也會這樣對你說。」一轉身,他就往樓上走去,「準備一下,半小時後我們去網球俱樂部。」
「好的,哥哥。」梓欣抿了抿嘴角,她甩了甩自己混亂的思緒,現在去想這些的確沒有用,「真可惜,姐姐又不能和我們一起去。」上個星期也是這樣,姐姐在假日里就沒有待在家里的時候。她都去了哪里,干了什麼?她很想知道,卻不知道該如何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