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要去美國了?依凡打了個哈欠,那也不錯,反正拓也在身邊什麼事都不用管,她還沒去過美國,去那里旅游應該也不做。她懶懶地說︰「我累了。」在他懷里的感覺讓她安心又舒適,她是真的想睡了。
拓也驚訝地看著她從他懷里抬起頭,徑自爬上床蒙被而睡,「拓也,快去洗澡吧。」她聲音含糊地說。
拓也繼續神經緊繃地坐著,對于她沒有表示與他同去美國感到驚訝,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沖動地想問她,想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卻又不願意打擾到她。最後,他只能無奈地聳聳肩,有些事等明天再說吧。
下午的一幕再次佔據他的心,他渾身緊張地盯著她埋在枕頭里的樣子,他不願意讓嫉妒和猜測充斥自己的想法,那樣會讓他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他們或者只是偶然遇見,他們也只是像朋友一樣談話,他不能限制她交友。而且據他所知,她和丁浩然相識近十
年,曾經是鄰居,後來又發展成戀人。即使現在分手,依然可以做朋友……可是他們一起相攜離開的畫面刺痛著他的神經……
明天,他得認真跟依凡談一談,她剛才說他們不要吵架,那麼他們就不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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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依凡出現在「靈雅」的辦公室里。好久沒有來,這里還真是讓她懷念。一切仿佛都沒變,她快步走出辦公室,直接上了總經理室,秘書叫住她︰「陸小姐,總經理不在。」
「去哪了?」連公司都不在?她愣住,他這幾天真是忙瘋了,早出晚歸,與她說不上一句話。而她又偏偏要與他深談一次,她本來以為她上次跟他說的那些話後,他們已經和好如初。但他這幾天都沒有對她有所表示,他想拿她怎麼辦?他們的關系究竟是什麼?這麼久了他也不談去美國的事,起碼她需要辦簽證吧,還是他已經替她在辦了?
「去見一位客戶。總經理想在去美國之前辦完這件事。」秘書恭敬地回答。
「你也知道去美國的事?」
「我替他定了兩張飛紐約的機票,是單程的。那就意味著會在那兒多待一段時間嘍。」秘書笑了笑。
「兩張?」她心跳加速。
「是啊!」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
依凡笑得開朗,看來是她多心,他是不會撇下她一個人的,她對自己的小心眼兒感到不好意思,現在她的心情已經被快樂漲滿,沒有什麼事可以煩惱她了。
「依凡?」拓也老遠就看見她,有什麼事讓她這麼快樂?她眼底眉梢都漾著愉悅、蕩著幸福,臉上醉人的笑容讓人著迷。每次見到她,她還是美得讓他屏息,他多麼愛她。
一望見他,她就小跑過來,親熱地挽著他,「還有事嗎?該吃飯了。」她為他臉上疲憊的痕跡心疼不已。
被她的愉快感染,他的心也開始飛揚,「你想去哪兒吃?」
「隨便。」她大方地說。
十分鐘後,他們坐在一間日本料理店里。拓也有些想家了,依凡暗暗思量。有空她應該陪他去趟日本,或者她還要他陪她去法國看父母。
「拓也,那個去……」她剛想說去美國的事,有個清脆的女聲打斷她的話。
「拓也哥哥,你不是有事先回公司了嗎?怎麼又來這里吃飯?」隨即貴子那笑容滿面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
「貴子?」依凡著實吃了一驚,她從沒想過這麼快又見到她。為什麼每次都陰魂不散?她有些不快地看著她。
「你不去吃法國大餐,怎麼又在這兒呢?」拓也替她拉開坐椅,讓她在他們身邊坐下。
「我才不要吃呢,只不過想和你一起吃,才提議的。你不吃,我一個人干嗎去呀?」她噘噘嘴。
他們剛才在一起,依凡心底的細線開始輕輕扯痛她,她忽略內心的不適,盡量開朗地問︰「貴子,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女孩疏遠而簡短地回答。
「那怎麼不來我們這兒住?」依凡忍不住又問,拓也為什麼不告訴她?瞥一眼他的表情,他正面不改色地看著他們說話。
「太打擾了。」貴子還是一樣的口氣。她的回答有問題,依依凡之見,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擾他們,甚至拆散他們,可現在她卻這樣說,不讓人懷疑才有鬼。
「回去沒多久怎麼又來了?」這個問題問得唐突,她也知道,可就是不能不問,她酸澀地想。
「因為要和拓也哥哥一起發展事業,我們準備去美國。」她得意地笑著。
「你們?」依凡心里一沉,這麼說兩張機票難道是他和貴子的?拓也,你不會不帶我去吧?她轉頭凝視他的側面,實在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對于他們的未來,他有什麼計劃嗎?他打算一個人去美國,那麼他們的未來呢?那麼她呢?從認識至今,他幾乎從不離開她身邊,可現在去美國,明知要去很久,他居然不打算帶她走,一想到見不到他,她的心就抽痛得更加厲害,同時她還感到被背叛的痛苦。
「那,要去多久?」依凡小心翼翼地問,聲音是從未有過的不確定。
「不知道,美國的服裝業很發達,要想佔領市場不容易,少說也要一年半載。」拓也冷著臉漠然地說。
「這麼久?」他打算讓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強自壓下心里的哀怨,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表露,但她的聲音依然不穩定地問︰「那麼這段時期我就住到林佳那里。」試探地說完,她雙眸緊盯著拓也,希望他說︰「不,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去。」
可是他的回答卻是︰「好,那你就不會太悶了。」
她發現他說話時臉色絲毫不變,一點也沒有不舍之情。她失望了,甚至感到錐心的痛楚,拓也真的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那麼他們的未來呢?一年半載,那麼長的時間,他都不打算讓她在身邊,那麼是不是表示……
一陣涼意從心底升起,她看著貴子與拓也,忽然間他離她好遙遠,她看不清他,有一段看不見的距離橫在她面前,讓她無法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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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狂風已驟起,依凡坐在林佳與秀哲的新家里,像往常一樣說著話。
「依凡,你既然那麼痛苦,不如分手算了。」林佳知道對頑疾要下猛藥,要麼徹底坦白她對拓也的愛,好好嫁給他,要麼就分手。不然像他們這樣彼此折騰,彼此折磨,彼此試探,何時才是個頭?她不相信拓也真的打算把依凡一個人留在這里,他八成也是為了試探她,可按照依凡的性子,她怎麼可能主動提議跟他走?
「不!」依凡反射性的立即低喊,只要想到分手這兩個字她就會受不了。
「為什麼,你不是不愛他嗎?」林佳繼續緊逼。
「誰說我不愛他?」依凡激烈地反駁。
「那就去對他說呀,握著他的手,臉對臉,眼對眼,真誠地說‘拓也,我愛你。我要嫁給你!’那並不難,不是嗎?」
「佳佳,可我不確定……不知道他還愛不愛我。」依凡把心底里最大的恐懼問出來。
「因為那個貴子嗎?」林佳覺得她的擔憂很可笑,女人和男人一戀愛就會變得笨笨的,她自己也是,「他們從小就認識,拓也要愛她,早就愛了,又怎麼會與你相親相愛?」被愛情蒙蔽的人真可怕,原本清楚的事到他們眼里就混沌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