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綁架了!驚慌地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各種景象,她憤怒地顫抖著。他們不顧她的抗議強行帶走她,而她竟然不能反抗。因為她的父親就站在那些人的後面看著她,帶著驚人的怒氣。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在機場?一道靈光閃過她的腦海,她對著坐在身邊的他喊道︰「你一直派人跟蹤我是不是?所以你會在那天早上到我的公寓去找我,你早就計算好了。」
一向嚴謹的父親轉頭瞥她一眼,冷漠地點頭,「我全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
她張大眼楮,「為了我的幸福?是為了你的公司吧?你不惜把我推向火坑……」
他嚴苛地揚起手,禁止她再說話,「我知道我以前忽略了你。可是你是我的女兒,難道我會害你嗎?江家的勢力在政商兩界有目共睹,江臣碩更是指定的接班人,能做她的妻子一輩子不愁吃穿,還可以在上層社會得到最高的尊敬。難道你能找到更好的歸宿嗎?」
「對于你來說,最好的就是錢最多的,勢力最大的?」
「當然。」他絲毫不掩飾地說,「雖然你能和江臣碩在一起讓我感到驚訝,而更令我驚訝的是你居然不好好利用自己的優勢,而甘願做他的地下情婦。要知道你是我許子山的女兒,絕對有資格做他們江家的兒媳。」對于女兒一直隱瞞和江臣碩的關系,他滿月復憤怒。
「你難道沒有想過你這樣逼迫他,他可能會報復?」她早該知道她的父親有多麼勢力,也有多麼自以為是。
他不屑地說︰「他不敢。」
「他不敢?」嘉顏禁不住提高聲音,「他是怎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知道上次就是他搶走了你最大的客戶……」
「他已經答應娶你,如果他根本不想娶你,完全可以馬上拒絕。」他的厲眼掃過女兒,「所以安心做你的江太太,不要再想著逃跑!」一想到她居然要逃走,他更加嚴厲地看著她。
「不,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以為我也參與陷害他,如果我和他真的結婚,他絕對會變本加厲地報復我們。」想起他看她的輕蔑眼神,她就不寒而栗,她一把抓住案親,「爸,現在還來得及,你讓我走吧。這樣他就不會……」
「好讓你逃婚?」用力拉開女兒的手,他面目猙獰地看著她,「你難道不知道請貼已經發出,各項準備都已經在進行,報紙和雜志上也發布了這個消息,如果你逃婚,不止是我的老臉丟盡,江家也一樣不會好過。」他微微停頓,脾氣暴躁,「那樣的話他們就真的不會放過我們許家。」
「不會的。」她更加急切,「他答應過我只要我走,他會處理一切……」
許子山詫異地瞪著他的女兒,「你居然會這麼笨?到那個時候他根本不會替你善後,反而會來質問我你的去向,全世界都會指責我們許家不負責任,他既逃過一樁不要的婚姻,又可以名正言順地在生意上和我過不去!」他簡直氣極,怎麼這個女兒沒有一點他的精明呢?
有這個可能嗎?嘉顏愣愣地望向父親,為什麼沒有這個可能?一想到這,她就渾身冒著冷汗。
看見她露出害怕的表情,他稍感滿意,「所以你別想著離開,乖乖地等著做新娘。等你成了名正言順的江太太,他才不能再耍什麼花樣。只要你哄得江家大老開心,即使是他也不敢拿你怎麼樣。」他教導自己不開竅的女兒,「他如果不喜歡你,也不會跟你在一起那麼久。所以你現在不是想著怎麼逃避,而是想想怎麼在婚後抓住丈夫的心,好讓他忘記我們逼他結婚的事。」
她哀怨地搖頭,不,他不會忘記的。永遠不會!她太了解他,對于對不起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一點退路也沒有。而她知道,自己在婚禮上出現,那將會給她最後的致命一擊,親手把自己送到他面前,讓他毫無顧忌地任意宰割。
她不知道該責怪命運,還是該責怪父親。或者她只能責怪她自己?誰叫她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固執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呢?
她露出殉道者的表情,緊緊地閉上雙眼,未來她已經準備好承受苦難,或者婚後,她還是可以有轉機?
起碼她會每天都看見他!心里升起的這股不該有的放松她不知道是什麼,但不用離開,依然也讓她感覺欣喜吧?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巨大的半圓形屋頂,四周都是美麗的彩繪玻璃,神壇上一根根代表光明、祈禱和希望的蠟燭溫暖地燃燒。空曠、肅穆而又充滿溫馨的教堂里坐滿了前來觀禮的賓客,分別坐在各自分開的兩列長凳上。中間就是鋪著紅地毯的通道,正對著緊閉的教堂大門。
忽然音樂響起,大門被人從兩邊打開,穿著白紗的新娘被驕傲的父親挽著,跟著音樂緩緩地走進教堂。那一端站立著高大英俊但臉上帶著訕笑的新郎。她是怎麼說的?從他眼前消失?她的確消失了一陣子,出現的時候就是在他們的婚禮上。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她,她大概是這麼想的吧?
這對父女的確是做足了功課,動足了腦筋,生怕他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擺月兌他們。但他不會,他答應的事從來不會反悔。所以他會娶她,讓她成為真正的江太太,名副其實。但他也一定會報仇,因為他們膽敢違背他的意志,強迫他做他不願去做的事。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強迫他做任何事,如果有人想要嘗試,那麼他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他露出迷人的笑容,就是這樣的笑容吸引了無數的女人為他傾心,許嘉顏,你絕對會為你做的感到後悔!他伸出手,從那位陰謀得逞的父親手里接過她女兒的手,輕輕地牽著,他還給了她一個巨大的笑容,讓所有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被搞糊涂了,從她踏上紅毯起——不,在她被父親從機場接回起就處在狂風巨浪中的心更加忐忑慌亂,為什麼他還在對她微笑?她一直以為會看見一張怒氣沖沖的臉,和他臉上厭惡的表情。但他還是優雅地扶著她的手,露出他傾倒眾生的笑容,這樣的他讓她感覺不安,隨著不安還有心底最深層的恐懼,一種行駛在驚濤駭浪中又不知自己何時就會沉沒的恐懼,對未來不可預知的恐懼。這恐懼比她以前的恐懼更甚,因為它是無法預料的,她看不到他真正的心思。
她的手無法遏制地顫抖,但他反而更加靠近她,握著她的手也加大力量,就像是在安撫她。
嘉顏不斷戰栗地听著神甫的問話,听見他用清晰堅定的聲音說著「我願意」三個字,為什麼她在他嘹亮的嗓音里听出一絲嘲諷的感覺呢?輪到她時,她感覺舌頭打結,無法呼吸。等她有反應時,全場的人都緊盯著她,她緊張地舌忝舌忝干澀的嘴唇,用有如被人扼住喉嚨的聲音說出那決定她一生命運的「我願意」。
接著那套進她左手無名指的黃金戒指就像套在她心上的枷鎖,她感到被囚禁,也感到不自由。神父剛宣布他們結成夫妻,在她的瑟瑟發抖中,他堅定地吻了她的唇,傲慢地宣示他的主權,也顯示他的決心。
他有如惡魔般閃光的黑色眼眸罩住她的臉,一點也不如他嘴唇的柔軟。嘉顏腳下虛浮,仿佛懸在半空,站立不穩。他牢牢地托住她的腰,拉著她走過紅毯,接受眾人的祝福,也接受漫天飛舞的彩帶與米粒。隨後,他,們在教堂門前拍照,他一直保持著完美的新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