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山勝利似的表情看向江臣碩,矛頭又指向他,「你到底怎麼說?」
「我無話可說。」
「你無話可說?」他再次被氣得全身顫抖,「我的女兒難道可以平白地被你玩過就算?你把我們許家看成了什麼?又把嘉顏看成了什麼?我女兒可不是你可以隨便玩玩就算的那些歡場女子。」
「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嘉顏驚呼,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陷入這樣窘迫的困境里。望著臣碩越來越陰沉的臉,她知道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隨時都會爆發,他的憤怒不是他們父女可以承受的!
「姓江的,你今天不給我交代,我就去找江家大老,要求他給我許家一個公道,給嘉顏一個公道!」不顧女兒的抗議,許子山堅決地看著江臣碩,今天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我和她是你情我願,是不是,嘉顏?談不上誰玩弄誰。」他的聲音冷靜得有如來自地獄。
她驀地轉頭看他,驚恐地點頭,「是的,爸爸。一切都是我願意的,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來干涉……」
「嘉顏年幼無知,才會上你這種情場斑手的當。以你的手段,什麼樣的女人會抵擋得住你的蓄意勾引?可是她是我的女兒,不是那些你隨便可以打發的女人,不管怎麼樣還有我為她做主,江臣碩!你最好立刻給我一個答復。」他看也不看自己的女兒一眼,只是狠狠地瞪著江臣碩。
忽然,那個冷硬的男人仰頭大笑,犀利的眼眸看向還在兀自顫抖的嘉顏身上,眼神冰冷如刀,「你要怎麼解決?你說。」
對他的笑聲略感驚疑,許子山轉動眼眸,凶惡地說︰「娶她,而且要盡快。不然我就直接去找你祖父。」
「原來說來說去就為了這個?」他再次冷酷地瞥一眼嘉顏,嘴角揚起巨大的譏刺笑容,「你大可不必如此大發雷霆,我本來就打算娶你的女兒。」
「你……什麼?」這下換到他感到驚訝,他也望向嘉顏。
嘉顏臉色慘白地看著臣碩如鐵般剛毅的臉部側面。
「那好,我相信你不會出爾反爾。」終于他滿意地點頭。
「我當然不會,許老。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既然說我會娶她,就一定會娶她,而且會很快。」他挑挑眉毛,揶揄的笑容加深,眼眸深處的冷酷光芒不曾稍減地凝注在嘉顏身上。
她渾身顫栗,有如身處寒冰之中,麻木得不能移動,不能出聲。
忽然,許子山熱情地拍拍她的肩膀,露出得逞的笑容,「嘉顏,事情已經解決,你可以放心。你們小兩口自己商量一下婚期之類的瑣事,我先走了。」他又看向臣碩,「我會約兩家家長吃飯,我們再商量細節。」
他像只志得意滿的老貓般邁著得意的步子離開。
臣碩冰冷如刀的視線不曾離開她的臉,仿佛要射穿她單薄的身體,「現在你也滿意了吧?」
她淒涼地抬起眼眸,不勝負擔的表情讓人同情,顫著聲音說︰「我滿意什麼?」
「你和你父親合演的這一出好戲。」他指責她明知故問。
她倏地後退,「你以為這是我安排的?」她不敢相信他的話。
「不然我還能怎麼以為?」他冷笑,「你父親在早上六點來按你的門鈴,不會是他關心他的女兒吧?我知道你們父女關系還沒有好到這個地步。」
她顫抖加劇,但她頑強地昂起頭,「不,不對!你完全誤會我了,我和你一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個時候來。」
「你以為我會相信?」他嘲諷地瞪視著她,不明白現在她還想否認什麼,還打算再耍什麼詭計。他是個完全的笨蛋,才會被她騙了這麼久。
「你必須相信。」嘉顏激烈地吶喊,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臣碩,我向你發誓,我從來沒有想設計你走進婚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你娶我,這一切我同你一樣不知所措,我……」她向他走去。
他伸手擋住她,也將她趕出自己的心門之外,「夠了!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釋,事實就放在我的眼前,我不是傻瓜,會看不清楚真相?」可他的確就是個傻瓜,還相信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
「不。如果你相信這一切,你才是犯了最大的錯誤。」她激動地搖頭,深刻地體會到她將永遠地失去他,她太了解他,知道他永遠不會原諒她,即使這根本不是她的錯。
「我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相信你的話。」他的話在她的心口劃開傷口,「我早就應該想到,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眼淚無聲地滑下,她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是白費,他已經認定這一切都是她的陰謀。
「沒有話說了?」他拎起他的外套,甩在肩上,冷眼望著她臉上的淚痕,「我會讓你如願成為江太太,可我發誓你只會得到這麼多,而且你的生活注定悲慘無比!」他凶狠地看著她,繼而冷笑。
她無助地搖頭,抬眼望著她深愛的他,那眼里包含她所有的愛意和真情,還有她坦蕩蕩的一顆心,為他燃燒為他跳動的心。
一時間他無法移開他的眼,但只要想到自己生命中第一次,他想付出他的真心,得到的卻是背叛的回報,他便毅然地別開眼,拿起公文包,向門口走去。
她只是淚眼凝望他的背影,在他的手踫到門把時忽然叫喊出來︰「請相信我,臣碩!」
「不,我不能。」他的聲音冷酷,「你知道嗎,我本來想今天向你求婚的,戒指我也已經準備好了。」他的聲音里透著他不自覺的淒涼,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留下她哭倒在門口,難道她真的已經永遠地失去他了嗎?還是她從來沒有得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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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許久,嘉顏覺得只有一個機會可以挽回,那就是她拒絕這門婚事。可她根本找不到臣碩。他不接她的電話,也吩咐其他人誰也不能告訴她他的行蹤,即使她去江家和大老見面,他依然不見蹤影。
她想向林浩求助,但又怕他為難。如果臣碩存心躲她,誰幫他都會被他視為敵人。現在就只剩下一個辦法,去他公司等他。他可以不回家,可是他總得去上班吧?她知道他是個工作狂,絕對放心不下他的公司。
她已經在公司的接待處等了三天,每個員工都很客氣,每次她都被告知無法透露總經理的行程,每次她都堅持等待,可每次都是無極而終。
那天她像往常一樣等到七點多離開,站在大樓的外面,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她記得和江家大老見面的時候,他也和臣碩一樣的冷淡。雖然他們家人似乎很高興臣碩終于願意穩定下來,但看見她後,顯然他們很失望。
是呀,她憑什麼做他們江家的兒媳?誰都知道她是被父親不要的孩子,雖然說是許家的大小姐,可她根本就沒有娘家人可為她撐腰。她長相平凡,一點也不出彩,人又過于少言寡語,不是家長們喜歡的活潑類型。另外,她學的是美術設計,與江家的企業搭不上一點邊,所以在大老眼里她大概是一無是處的吧?
他們看她的眼神告訴她,他們懷疑她是不是臣碩隨便找來敷衍他們的女人,所以他們也就只是敷衍她,更何況臣碩本人連出現都懶得出現。
她走到大樓停車場的出口,吹著寒冷的春風,覺得自己的心也和這天氣一樣感受不到溫暖。她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如何才能告訴他她的決定而不感到心痛?即使他同意不娶她,他們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他會自此走出她的生命,並且慶幸可以擺月兌向她這樣的女人。他曾經說過他原本打算向她求婚,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否是他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