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保護她的……
幾分無奈、幾分羞怯,蘭清灕終于放棄所有掙扎,靜靜依在他胸前,等待將要來到的一切。
莫非抱著她一路急行,不多時便入了飛軒閣。房里伺候的侍女們見狀,連忙掩門退了下去。
蘭清灕只覺身下一軟,忍不住睜開眼惶然望去,只見莫非正立在床榻旁,凝目瞧著自己。寢房華麗精致,點著幾盞明麗宮燈。在溫暖暈黃的光亮下,莫非眼底的神情似柔和至極,再瞧不到平日的冷厲森然。
見她面露懼意,莫非微微一笑,柔聲安撫道︰「清灕,其實你又何須懼怕?本王今日要了你,以後斷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一邊說一邊俯身吻了上去,與她唇舌糾纏。
那手掌也伸了上去,拔去蘭清灕頭上紫玉簪,把她一頭長發都放了下來。
青絲柔軟,更增香艷。
火熱氣息交纏,蘭清灕羞不可抑,只得再度合上了雙眼。
他說……不讓她受半點委屈。這,也算是對她的一種承諾嗎?
「王爺!」被吻得氣喘吁吁,蘭清灕忽地奮力睜開眼,找回一絲神志盯著莫非道,「王爺,請你告訴清灕,這紫玉簪到底有何含義?」
她的手掌不知何時探到一旁,正觸到了枕邊微涼的玉簪。
莫非低喘著停下動作,微笑道︰「你還是想知道嗎?好,那本王告訴你便是!胤月王朝上一任君王共冊立了七名王爺,各賜玉簪一支代表身份。這玉簪除卻結發妻室之外,絕不許轉贈他人。你說……這紫玉簪該是代表什麼的?」
他笑意深深,一雙熾亮的眼也是幽深如許,竟毫不掩飾地正透出無邊愛意來。
快要沉溺在了他的眼里,蘭清灕迷離開口︰「原來如此……原來,你早早送了我這紫玉簪,竟是早就……」早就訂下了情義呵!
紫玉簪是只能贈給發妻的,這麼說來,莫非竟是早就認定了她?
可是,卻還一再地逗弄她、戲耍她,這個男人……真是夠惡劣的!
滿面緋紅,蘭清灕忽然不知該愛他好,還是該怨他好。
原來,他對她也是早已情根深種!
原來,她終是沒有白白動了心!
低低一笑,莫非看著她嬌艷的模樣卻再也等不得,氣息火熱急促無比,伸手便去解她身上衣物。一番模索,不多時已把那些累贅衣物解得干干淨淨,不留絲縷。
蘭清灕羞得雙目緊閉,只覺全身火熱,忍不住咬住唇。她自懂事以來從未在人前解過衣物,更不用說是這般無奈赤果了。雖然身邊的男子正是莫非,心底也不禁難為情。
「別怕,別怕呵!」莫非見狀低笑,探手輕觸上她唇瓣。
蘭清灕下唇緊張得已快咬破,在他手指撥弄下才松了開來,只是紅唇上已留下了幾處深深印痕,如要滲血。
「這才對。」莫非微笑在那深痕上摩挲半晌,才將手掌移下,慢慢往她身上游移起來。柔軟的溫熱觸感霎時溢滿他掌心,有若羊脂白玉。
他床榻上鋪的被褥是以紫灰錦緞繡制而成,泛著幽艷暗光。蘭清灕肌膚蒼白晶瑩,在燈光下直若透明,與那紫灰色相襯,更顯出白玉一般潤澤的光暈來,猶如無辜羔羊,待人宰割。
莫非目光驟然一深,雙手便越發放肆起來……
一時間室內,情熱,如火。
第10章(1)
次日清晨,待蘭清灕睜開雙眼,已是艷陽高掛。
陽光自窗欞外一絲絲瀉入,把整個寬大臥房照得有些光怪陸離。
一眼看到滿室陌生又華麗的擺設,蘭清灕先是呆了一呆,然後才羞澀笑開。
偌大床榻上,她的身側已是空空蕩蕩。唯有凌亂的被褥、拋擲一地的衣物,還有滿身難耐的酸痛,在提醒著她,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已是明夜王莫非的女人……
吃力地撐坐起身,蘭清灕開始尋找衣物。
她現在全身上下一絲不掛,鑽在被窩里雖然很是暖和,但總覺有說不出的難堪和不適。
誰想她剛剛坐起,臥房門便忽地打開。四個年少侍女端著一整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其中兩個扛的竟還是一只碩大的木制澡桶。看桶上霧氣裊裊,顯然是注了熱水。
「夫人,王爺清晨有事已經出府,命我們好生伺候夫人,請夫人沐浴梳洗吧。」將手中器物放下,一名略為年長的侍女向她躬了躬身,便要上前去服侍她起床。
蘭清灕面上一熱,揪住絲緞被褥低聲道︰「我自己來便可,你們都下去吧。」
這臥室里一地都是她的內衫外袍,雖然這幾個侍女訓練有素,臉上並沒露出什麼多余表情,但她仍覺甚是尷尬。
私密之事為人窺探,便如讓她果裎一般。
那侍女卻並不堅持,只恭敬地點了點頭,道︰「是,夫人。王爺說只要夫人喜歡,但憑夫人做主。」然後便領著其余三名侍女退了下去,掩門不再出現。
看來是莫非知她不喜人貼身服侍,一早離開時特意吩咐過。
蘭清灕微微舒了口氣,便掀開被褥坐起身來。不經意間低頭一看,卻驚了一驚。只見白皙的肌膚上竟布滿了一點點細小青痕,有些深重的已透出紫色。看那形狀,卻是親吻吮咬所致。
咬唇一笑,蘭清灕心道怪不得深身酸痛,卻原來差一點被他吞入了月復中!想起昨夜的火熱與情愛,全身都不由得發起燒來。
慢慢沒入澡桶,任熱水將自己全身包圍,那酸痛凝滯的感覺總算好了很多。瞧著裊裊白煙間一片片玫紅花瓣,蘭清灕的眼神復雜,一會兒盈滿喜悅,一會兒卻是迷離忐忐。
她,已是他的人。
那麼以後會是如何呢?
他會一直都這麼對她,就如昨夜所說的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可是,如果真的就這麼留在了明夜王府里,那恍如前世的水墨閣,她可還能回去?
良久後,沐浴完畢。
蘭清灕自熱水中站起,身上酸痛總算消退了許多。
伸手去取侍女放置在案上的替換衣物,卻不由笑了一笑。
只見衣料淺紫繡花,清麗高雅,正是她曾經看到過、也曾拒絕過的那一襲。唇角揚起,蘭清灕好笑尋思,看來那個男人竟是堅持得很,定要她穿上這一襲紫衫才罷休。
一地零散的衣物已在侍女退出時被統統收去,除了這襲紫衫,她再無衣衫可遮體。帶著些無可奈何,蘭清灕只得輕輕拿起那柔軟衣衫,穿戴上身。
布料柔滑、裁剪精致。
久不著女裝的蘭清灕瞧著滿身櫻紫刺繡,也不覺有些歡喜。
不管紫色代表何意,這襲衣衫倒實在美麗得很。
待她穿戴完畢,門外的侍女便走了進來,服侍她梳綰發髻。
梳的是那種斜斜飛挑的女子發髻,大半發絲綰至頭頂,只余少少兩縷散在胸前,很是婀娜秀逸。
往鏡中一照,蘭清灕不由有些驚訝。原來扮慣男子的自己,也可以這樣秀麗雅致的嗎?絲絲縷縷的長發配上滿身淺紫裙衫,竟有種說不出的嬌柔意味。
嬌柔……她並不怎麼習慣的東西……
鏡中,蘭清灕微微皺起了眉。
正為她簪上珠玉的侍女見狀一駭,猛地退後兩步跪在地上,惶然道︰「請夫人恕罪,可是奴婢有什麼錯處,令夫人不快?」
蘭清灕一怔,連忙收起臉上表情笑了笑,道︰「你梳得很好,快些起來吧。」
看來她身上這襲紫衫著實尊貴,一個小小皺眉,竟也駭得侍女三魂驚去了兩魂。
只是衣衫終歸是衣衫,若有朝一日月兌下來呢?
會不會……有原形畢露的那麼一天?
傍晚,夕陽散漫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