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這麼認為?」這下子換華語蝶一頭霧水了。
「因為你似乎很喜歡用鳥類來形容我。」
「你別侮辱鳥類好嗎?」華語蝶為鳥類抱屈。
「你現在要出門嗎?」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你出門不帶眼楮嗎?」她很是嘲諷地說著。
「眼楮?是眼鏡吧!」奧克韓森以為華語蝶是口誤。「我視力很正常,不需要戴那種東西。你現在打算去哪里?」「關你屁事。」到底是他不懂得察言觀色,還是她表現得不夠厭惡?華語蝶厭煩地瞪了他一眼。
「女孩子說話應該文雅一點。」他雖然不懂她口中的意思,可是從她的表情和語氣就知道她說的絕不是什麼好話。
「你當你自己是誰呀?我爸啊?」她撇開頭,甩都不甩他。
「不,你的金主。」他扳正她的臉,逼她直視他。
「可惜我今天放假,沒能坑到你,所以自然也就沒理由甩你。」她硬是轉開頭,不看他。
「有免費的司機不好嗎?」奧克韓森已經很習慣華語蝶無禮的態度,所以有些麻木了,反倒要是她忽然對他低聲下氣,他才可能瞠目結舌吧。
「當然不好!因為我沒興趣為了貪一點小便宜就賠上一整天的好心情。」
他似乎听不懂拒絕似的,依舊故我地陪她走向校園後門。
「是誰那麼沒品?真想叫拖吊大隊把它拖走。」華語蝶滿臉厭惡地瞪著堵在校門口
的一輛銀白色敞篷跑車,說完還忍不住地狠狠踹它一腳。
「它犯到你了嗎?還是造型不合你的眼?」奧克韓森心疼愛車被她糟蹋。
「都不是,只是看它不順眼而已。不知道又是哪個有錢沒處花的人渣仗著自己有錢就隨地停車,破壞校園景觀,不多踹它幾腳出出氣,就太便宜那個人渣了。」她說著又多踹了幾腳,銀色的車身霎時出現幾道凌亂的腳印和刮痕。「哼,活該!」
她孩子氣地朝車子扮了扮鬼臉。
「你踹夠了嗎?」奧克韓森無奈地搖著頭,看著慘遭凌虐的愛車。
「你搖什麼頭,嘆什麼氣啊?車子又不是你的,你心疼個屁呀!」她不滿他的反應。
「我有說車子不是我的嗎?」他直直地望進她心虛的眼。
「啊?呃……」她先是一臉錯愣,然後才吶吶地說著︰「誰教你不早點出聲?」
「坐進去吧。」趁她發愣的當頭,他硬將她塞進車里。幫她關上車門後,他才迅速地坐上駕駛座,鎖上中控鎖。
「你土匪啊?」華語蝶用力地推著車門,見它文風不動便開始拳打腳踢,不惜耗盡全身的力氣。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白費力氣,省得徒勞無功又傷了自己。」他一說完就不再理會她摧殘他愛車的行為,不為所動地驅車上路。
「有中控鎖就了不起呀,我不會叫救命嗎?」她一說完,當真拉開嗓門大喊救命「如果這輛價值千萬的名車讓你的聲音傳到外頭,明天我就把它當廢鐵處理掉。」
他不急不徐地自言自語,音量恰巧控制在她听得到的範圍。「不過我想它的隔音設備應該不至于那麼不堪才對,所以勸你還是省點口水,免得待會兒把聲音叫啞了,倒霉的還是你自己。」
「我要告你綁架!」覺得他的話頗有道理的她立刻停下差點震破自己耳膜的尖叫,凶惡地瞪著他的側面。
「我為什麼要綁架你?圖你的財,還是圖你的色呢?」他一副事不關己地問著。
「或是誠如你所說的,我的錢多到沒地方花,綁你來幫我花嗎?要是說我圖你的色,你既沒姿色又沒身材,綁你讓我倒胃口嗎?你猜,如果我反咬你一口,警察會信你,還是信我?」他把她吃得死死的。
「你……你……你……簡直無賴加三級!」她氣到差點吐血,但腦子一轉,眉飛眼笑地說著︰「沒關系,你總會有停車的時候,到時我再來喊救命,看你怎麼辦?」
「挺有趣的。為了配合你的構思,我是不是應該選蚌人潮最多的地方停車?」他瞟了興奮的她一眼︰「可是我怕你以後恐怕會沒臉出門哦。」
「沒臉出門的應該是你才對!」她得意地將下巴仰得高高的。
「是嗎?那我們還是做個實驗好了。」他說著,當真把車掉頭。
「你真的不怕嗎?」她很是懷疑的。
「怕什麼?我穿得這麼體面,又渾身貴氣,哪像個綁匪呢?我只要當眾宣布你是我的‘黑市夫人’,咱們正在為‘家務事’鬧別扭,所以你才會像潑婦罵街一樣胡亂喊叫,你說這麼一來,還會有人把你的‘瘋言瘋語’當真嗎?說不定你還有機會巧遇一些朋友,相信他們一定會很有興趣看你跟‘洋鬼子’相處,到時你一定會感到很風光的。」
「你……你……你……卑鄙!無恥!下流!齷齪——」
「需要喝水時,告訴我一聲。」反正那些罵人的中國話他又不懂意思,听听就算了。
「喂!你現在要開去哪里?」見他一臉無動于衷,她也懶得罵了,側身看向窗外,這才冷靜地想起他剛剛的威脅,忙不迭地追問去處。
「鬧區。」
「我不要,你給我掉頭!」見他像是沒听見她說的話似的繼續往前駛去,她驚慌地拉扯他的手。
「你干什麼?快住手!」見她沒停手的意思,他連忙緊急煞車,將車停靠路旁。
「你瘋了?難道不知道這樣拉拉扯扯很危險嗎?」
「不拉住你,我等一下不是更危險嗎?」她理直氣壯地說著。
「什麼意思?」他的雙眉瞬間打了N個死結。
「誰教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對他的後父臉孔,她視若無睹。「你給我听清楚,打死我,我都不要去鬧區。」她委屈地嘟了嘟嘴。
「你嫌鬧區不夠熱鬧嗎?」他明知故問地盯著她瞧。
「就是太熱鬧了我才不去。」
「怎麼會呢?其實鬧區不錯呀。」他逗弄她。
「要去你自己去!」她火大地叫著。
「那怎麼成呢?你現在坐在我的車里,如果我去了,你不就一定也得去了?」
「呸呸呸!你還真是天生屬烏鴉的,有夠破格的,要去你自己去,我還想多活幾年。」啐!去什麼去,要去他自己滾回「老家」去就好了,誰要跟他一起去呀!「開門,我要下車。」
「既然你堅持,我也不好拒絕。可是……」他一副好商量地打開中控鎖。「看這里這麼偏僻,好像不會有計程車或公車經過,那你打算怎麼回去呢?」
「少唬人了。」華語蝶嘴上逞強著,眼楮卻不由自主地向四處張望。
不會吧?怎麼真的沒半輛車經過呀?
「既然如此,你請吧。」他擺出「請」的姿勢。
「開玩笑,你以為你是誰呀,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我偏要跟你作對,讓你領教領教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發毛的感覺讓她不禁耍起無賴。
「好吧。那我只好自認倒霉了。」他已經大致模清她的性子了,所以暗笑在心底。
「喂,我要到郊外。」沒有心機的華語蝶傻呼呼地任由精明的奧克韓森牽著鼻子走,還自以為佔了上風。
「好。」
「那你還不快掉頭?」
「你想往鬧區去嗎?」
「什麼?」華語蝶愣了三秒鐘,才猛然醒悟他的意思。「王八蛋!那剛剛你不就一直在耍著我玩?」她兩頰氣得鼓鼓地朝他投以殺人的目光。
奧克韓森不語,含笑給她來個默認。
三分鐘後,華語蝶發現跟他生氣只會氣死自己卻無損于他後,就悻悻地轉開頭,專心地欣賞起車窗外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