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看到馬文斌正微笑地對著自己,後面的梁劍波漠視地撇過臉去。周圍的同學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自己。
馬文斌,你這次真是害人!哪有人在男校里收到花和字條的。你變態啊你!
之後每天同一時間祝瑛都會很準時地收到同樣的東西。沒多久,這條萬松學院建校以來最特別的新聞立刻傳到了老師的耳朵里。
很快,祝瑛被請進了辦公室訓話,連班主任李響也遭到牽連。李響在別的老師面前袒護自己的學生是理所當然的事,可這事,他是想保也難。最後在江老師的說服和馬文斌以學生會長的身份保證後才有所平息。
「你想害死我嗎?」祝瑛抓住馬文斌就是一頓臭罵。
「我只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祝瑛真想在馬文斌壞笑的臉上揍上一拳。「你這麼做只會讓我對你更加討厭。」
「不管你有沒有好感,只要他放棄了就行。」祝瑛愣了下,馬上氣急敗壞地大聲嚷著︰那也輪不到你!我會堅持到畢業的,你等著看好了!」
「時間快到了。好好加油吧!」馬文斌沖著氣沖沖跑掉的祝瑛喊著。
他是在鼓勵自己還是在諷刺自己啊!
祝瑛听這話心里實在不爽。
有誰知道馬文斌心里在想什麼呢?連馬文斌自己都不清楚。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想逼她暴露自己真實性別,輸掉賭約和自己在一起嗎?還是說,他是在故意刺激他們兩個快要壞死的感情細胞,做個自我犧牲的爛好人?
原本想趁此奪回來的愛情,卻一直遲遲不動手。或許是看到梁劍波對她的感情過于真摯,所以想放棄嗎?但自己一向都是不認輸的人啊,為什麼要在這里輕易放棄?
「他們真的完了!’對于這段還沒開始就要結束的不倫戀情,好友們總結出只這麼一句話。但也確確實實是現狀,無法挽回的現狀。
想打破這種僵局,但又恐沒有借口。好不容易司帆逸才想起上學期大家提起要再出去玩的事情。原本以為這兩個人會推辭,但沒想到梁劍波頭一個點頭答應了下來。大家都一陣吃驚。
「一起去玩吧!反正馬上要高考了。到時候想玩都沒時間了,我知道司帆逸你這是小子早就想把女朋友帶來獻寶。就這麼辦吧。」梁劍波說得很輕松,「不過,這個月我可沒錢咯。我要求資助!」
「你這臭小子還是本性難移!」
「好吧!我做東。小瑛也去吧,上次說好要帶上你的女朋友的哦!」
「啊……好。」既然已經被點名,祝瑛只能答應下來。而且,這恐怕是最後一次聚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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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心!明天有空嗎?」祝瑛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有好久沒給銀心打電話了,所以就點不太對得起她的樣子。
「有啊,怎麼了?听你的聲音有點不對勁。」
「沒什麼。我只是想約你明天出來玩。」
「你終于良心發現了啊,這麼久都不打電話來,現在想起來要補償我嗎?」
「不是。是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出來玩……」
「所以讓我來當臨時演員嗎?」
「是啊!」听她這麼說,祝瑛也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可是可以,但我有條件的哦。」
「知道,知道。我請客,你喜歡吃什麼我出錢。只是怕你吃太多會胖啊。」
「別以為你有那種吃死也不胖的體形就那麼嘲笑別人,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銀心……」
「還有事?」
「呃……銀心,我喜歡上一個男生!」
假如說,這次是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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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祝瑛把銀心正式介紹給幾位好友時,除了梁劍波的冷漠以外,另外兩個都很熱情地招呼著。
「劍波,說句話啊,不要這麼酷嘛,一點都不像原來的你。」
「要我說什麼?剛才話都給你們兩個說完了。’
「哎!算了。我們去南山路玩吧!」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真是自討沒趣。原本想借這個機會讓大家的關系緩和一下的,但看來是很困難了。
看著祝瑛和銀心兩個手拉著手,梁劍波的臉色好像是越來越差了。
「小瑛!你說你喜歡上一個男生,是他嗎?」銀心用眼神指了指梁劍波。
「你怎麼知道?厲害啊!」她有些驚訝。
「什麼厲害啊!蚌都與在你臉上嗎?從一開始,你就一直盯著他不放。拜托,在大庭廣眾之下不要這麼露骨好小好。要被別人誤會是同性戀的。
「是嗎?這麼明顯?我看我們現在這樣才像吧!」
「少開玩笑了…說真的,我覺得他太酷了,跩得要死耶。」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覺得,而且還是個吝嗇鬼。」祝瑛抱怨著。
「那他呢?他對你有什麼反應?」銀心好奇地問。
「哈!」祝瑛大笑一聲,「他有反應不就是同性戀了嗎?!」她覺得自己很苦,是心里很苦啊!
「沒關系,等到畢業,熬出頭,你就可以向他表白了啊。」
「我怕到那時就太晚了!」祝瑛看著梁劍波遙遙領先地走在前面,自己只能看他的背影,心里苦澀得很。
但梁劍波又何嘗不是這麼想呢?
「我想喝珍珠女乃茶!」銀心看見街對面的飲料店突然就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對哦。我們也要喝!’旁邊幾位也湊熱鬧地喊起來。
「我去買吧!」祝瑛和梁劍波異口同聲。
「哈!他們的默契還是這麼好啊!」司帆逸不怕死地贊嘆著。
「你們一起去吧!」張易用威脅性的眼神瞪了一眼司帆逸,鼓勵著他們兩個,給他們一個可以合好的機會。
兩人只有听了張易的話,乖乖地向街對面走去。但一前一後,都沉默不語。
「你要冰的,還是熱的?」
「啊?!」祝瑛被梁劍波突然問話,一下子沒緩過神,「啊,要冰的吧。今天有點熱。」
兩個人的對話已經簡略到最少程度。哪個都不願意先開口提別的事。但彼此的心情都同樣。
梁劍波把珍珠女乃茶和吸管都裝在塑料袋里準備一個人拎著。祝瑛有些過意不去,伸手過去想幫忙。不小心踫到了明顯高于自己體溫的大手,立即縮了回來。梁劍波肯定感覺到了,但他一直沒有回頭看她,只是走自己的路。
自己什麼時候連這點勇氣都沒了?!祝瑛跟了上去,慢慢挨近他。又一次伸出自己的手,輕輕地握住了那只大手。
這次,梁劍波再也回避不了了。他低頭看見握住自己的那只縴細的手,但很快拒絕地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扯開了她。然後,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一個能行。」
為什麼?難道就連踫一下手都不可以嗎?我們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祝瑛低頭愣站著,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實在太大了。可她忘了自己正站在馬路中央。
「快走開!」梁劍波一聲驚呼!
一輛轎車迎面直向祝瑛站的方向過來。她因為梁劍波叫聲的提醒看見了車子,但為時已晚。
她只听見車子的緊急剎車聲、對面街上好友們的尖叫聲和一陣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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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馬路邊上,地上撒滿了珍珠女乃茶,而梁劍波倒在好幾米遠的地方,他的頭上滲出好多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