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平淡的聲音還是忍不住透了笑意。
「喂?千陵?"是川瀨那個令她依戀的聲音。
「嗯,有事嗎?"
「有,你現在在家嗎?"因為是周末,怕她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玩了。
「嗯,在家呀,有甚麼事嗎?"千綾的腦袋又轉了起來,是要找她去吃飯?還是兜風?還是……又想听她的聲音了呢?
「我們今天早上錄完音了。」川瀨在電話的那端興奮的宣布。
「那麼快呀!"才錄了一個月左右耶。還蠻快的。千綾哪知道,這個是川瀨被三個人譏為潛能爆發才得到的結果。單曲裹的三首歌幾乎有兩首是川瀨寫的,為了趕快結束這種沒天沒夜的錄音生活,他的靈感真是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
平常的錄音他一向不在意錄幾個月的,但是他現在只想趕快把音錄完,回來看看千綾有沒有甚麼改變。他比千綾還慘,甚至沒有DVD可以解單思之愁。
「啊!我進電梯了,沒辦法講了,等會兒再撥給你,拜。」
千綾連個拜都來不及說,那邊就已經失去訊號了。她怔忡地看著電話,心里失落感好大等一下他真的還會打來嗎?上次說會打結果也沒再打,誰知道他現在又要去哪里忙了呢?
此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驚醒了呆然中的千綾,她才趕快闔上電話起來開門。
是誰呢?星期六一大早會來拜訪她。沒有朋友說今天要來找她的呀。千綾還沒能夠細想。打開門,竟然看到了半分鐘前才跟她通過電話的川瀨就站在自己面前,帶著他專屬的笑臉。
她嚇呆了。想見他已經想了兩個星期了,但是當真走看到他的時候,竟發現,她還沒準備好見到他時應有的反應,只覺得心跳的亂七八糟,滿腦子除了開心的情緒之外,一片空白。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門里門外兩個世界,等看對方的下一個功作。
「早。」千綾好不容易才困難地擠出這句話,卻也不知道泄露了她多少心思。
天地好像在這個瞬間突然停止運轉,因為川瀨甚麼也沒說的突然把千綾擁人了懷抱里。
「我喜歡上你了,千綾。」
沒有甚麼動人的場景,在他們兩個的家門前,晴朗的星期六的早晨,川瀨把心中的話告訴了千綾,直接在她的耳邊。
「咦?"千綾又傻住了。他說了甚麼?是自己還沒睡醒嗎?因為,這不是他在夢中常常跟她講的話嗎?但是,耳際的熱氣又是那麼的真實。
「我喜歡上你了。」川瀨注視看她的眼楮,又慎重地重復了一次。
千綾呆了五秒。
「要不要進來坐坐?"
「啊?噢。」川瀨有點反應不過來,反射地就月兌了鞋子,帶上了鐵門,兩個人又走進了同一個世界。
川瀨怎麼也沒想過他會听到這個答案,他想過很多種千綾可能的反應。可能是極度高興地回抱他,並且大聲地跟他說她也喜歡他,可能是為難地跟他說她喜歡的只是身為藝人的他。也可能是捶他一下,叫他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沒想到千綾的反應卻好像是兩個人在門口簡單地打了招呼以後,客套地問他順便要不要進來坐坐的樣子。
他進門以後又坐到了他上次來所坐的位置,就是床上,室內的家具並沒有明顯的變多。上次來的時候是晚上,現在看來房間又多了一股明亮溫暖的感覺。
千綾則是在他一進門以後,就忙碌的泡起了茶,看起來好像因為自己的告白而顯得有點緊張。他還沒辦法悠閑的欣賞她的緊張,他的緊張也不亞於她。
手忙腳亂地端來了茶具,並且幫兩個人都倒好了茶以後,千綾選擇跪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隔看矮幾的床的對面,絞看手,困難地呼吸看。
川瀨幾乎都要開始往不好的方向想去了,雖然消極不是他的專長。
「你開過的玩笑里面。就屬這一個最惡劣了。」在一個暗戀他的人面前說他喜歡她,真的是很殘忍的玩笑,他不知道自己會相信嗎,她剛剛泡茶的時候一直在想,自己在作夢嗎?現在到底是睡醒了沒?"你一大早錄完音就趕過來只是為了要跟我開玩笑嗎?"千綾努力的扯了一個平常在被開玩笑以後會有的笑容。
小小的矮幾跟滿桌的杯盤並沒有對川瀨構成阻礙,他的上身越過了矮矮的桌面,右手的手掌眷戀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在千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薄薄的嘴唇就欺上去。
千綾瞪大眼楮,驚訝的看著他近在眼前的大特寫。
他的薄唇輕輕地觸踫了一下她的,隨即就移開了,但是眼神跟特寫卻還是停在千綾的臉五公分以前。
「我開的玩笑再怎麼惡劣,也不會那麼惡劣吧?我說的是真的。」
川瀨只求千綾趕快給他個反應。在不知道人家的心意前就親人家已經算是強吻了。
如果千綾再這樣水汪汪的看著自己,他很快就得再強吻她一次了。
「我不相信。」千綾黑白分明的眼楮,浮著水氣,跟他一樣動情地注視著他。
川瀨懊悔似的嘆了一口氣,他制止過自己也給過千綾機會的,但是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也沒辦法,他好像不受大腦控制似的又獲住了近在咫尺的她的嘴唇。
方才蜻蜒點水的吻,似乎只是為了確認現在的,他緩慢地輾轉吸吮看千綾的嘴唇,堅定而慎重地品嘗著這一雙美好的唇瓣,就像在做著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一樣。撲鼻而來的晴朗的馨香填充在他的鼻息之閑,蠱惑他更加深了自己的探求。
看著千綾白皙的臉龐染上了淡淡的粉紅色,川瀨終於把自己拉離了她柔軟可愛的嘴唇。她一直柔順的讓他吻著,反倒讓自己有點擔心這樣妾身未明的情況之下,自己變成了強暴犯。
意識到川瀨的離開,千綾睜開了因為剛剛有東西太靠近自己而自然閉上的眼楮,對上了川瀨淺淺的笑臉。
「你相信了嗎?"剛剛傾注在她的唇瓣上的,全部都是自己慎重的愛意呀,光看著她迷亂的眼神,他就覺得好不容易建築起的自制力又開始瓦解了。
時間靜靜地流動著。千綾就這樣」直看看他的眼楮,幾乎沒怎麼眨眼楮,川瀨也這樣直直地望回去,覺得兩個人似乎是用眼神無聲地傳達者現在正在心里翻滾的甚麼。
千綾突然起身,換坐到了靠近他一點兒的位置。
「我可以抱你嗎?"半跪的她突然沒頭沒腦地訪出這句話。不懂她的意思的川瀨反射地點頭,懷抱里馬上就接到了一個軟玉溫香。
「我也喜歡你,好喜歡,喜歡到快死了!"撲到他的懷里以後,千綾把臉窩在他的胸膛間,割斷所有後路,終於也調出了埋在心里好久的話。
川瀨終於可以理解剛剛干綾在門口的呆然,還有進門以後的沈默了,因為他現在也搞不清楚他是不是在作夢,也沒辦法相信夢境中才會出現的事情竟然被搬上現實生活了。
他被動的雙臂,終於想起來了,也出手緊緊地抱住了千綾。
「笨蛋,都喜歡到快死了,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川瀨的手掌撫模著她的頭發,這種親昵一下就變得好自然。
「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我寧願自己喜歡到死掉,也不會告訴你。」千綾把下巴擱在他的右肩上,悶悶的聲音帶著笑意。
「那還好我先告訴你了呢,否則豈不是一條人命。」川瀨微笑地說著,好險自己沒頭沒腦地先說了,否則恐怕真的一輩子也不會發現她的心意,然後到老死之前,他們兩個或許也就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個萍水相逢的過路人了。那將是多大的遺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