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然原想追上夢翎,但身體才動了一下,左臂又痛了起來。徐湛然頹喪地坐下,心中責怪自己說話不經大腦。
懊解釋的沒有解釋清楚,反而說了些傷害夢翎的話,徐湛然真是後悔極了。
一連十幾天沒出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夢翎嗤之以鼻的教條,但這些日子她的確是足不出戶,天天兩眼哭得就像桃兒一般。她又不許別人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一問她就使性子。
才覺得夢翎的脾氣好了許多,現在竟又出現這副樣子。
夢翎不管別人是怎麼想地的,她只管躲在房里狠狠地哭。
門外傳來輕叩聲。
夢翎哽咽地問︰「是誰呀?」
「是表哥,替你送飯來。」
夢翎抹掉臉上的淚水,起身開了門,看了楊天曦一眼,然後又無精打采地走到桌子前坐下。
難過歸難過,夢翎還是能感覺到自己肚子早已饑腸轆轆,但怕人取笑她滿臉淚痕斑斑,所以寧願餓著肚子,也不肯定出房外。但府里的丫環沒一個敢替夢翎送傾。
楊天曦一面將飯菜擺好,一面說著︰「哭累了吧?你先歇一聯,等填飽了肚子,你才有更多的力氣繼續往下哭。」
夢翎聞言,破涕為笑︰這是什麼安慰人的話?你要我鎮日哭個沒完沒了嗎?」
「不叫你哭,難道要叫你不哭嗎?」楊天曦緩緩坐下。「我者叫你不哭,你就真的不哭了嗎?」
夢翎抿唇一笑,笑得又苦又澀。「我心里好受一些了。還是表哥最好,在我傷心的時候,只有表哥會來哄我,和我說說話。」
楊天曦微哂道︰「你別冤枉其他人了,這些日子大伙見你傷心,想問你是怎麼了,你又使性子,教別人都不敢靠近你。誰敢跟一塊爆炭說話啊?」
「我哪是一塊煤炭?」夢翎含淚嬌喚。
楊天曦柔聲安慰︰「別哭了。你是不是和徐湛然拌嘴了?昨天我去探望他的時候,他欲言又止,我想他是要打听你的事,又不敢問我。你怎麼都不去看看他呢?」
「他才不稀罕我呢。」夢翎想起那天和徐湛然爭吵的事,便仔仔細細地對楊天曦說了。「人家有雪屏妹妹呢!我何必去看他?」夢翎氣呼呼地說著。
楊天曦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禁啞然失笑。「原來你們是這麼吵起來的。我說他是錯怪了你,你也冤枉了他。彼此都不把話說仔細,又沒耐性听對方說話。我看我不主持公道,你們往後若是後悔,說不定就遲了。」
夢翎嘟著嘴,看來是她還想再賭氣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湛然受傷的時候最想見到的人是誰?」楊天成如此間。
夢翎沒好氣地回答︰「他有他的雪屏妹妹伺候著,還有誰是他想見的?其他的人都礙著他的眼啦!」
楊天成表情認真地說道︰「湛然他告訴我,他每次見到雪屏時心里就想著怎麼會是雪屏,若是夢翎來了那該有多好。人家無時無刻不念著你,你見了面卻說一籮筐怪話,怎麼不讓湛然傷心?」
「他才怪呢。」夢翎佯溫假怒地說︰「這些活他怎麼不告訴我,反而是對你說呢?」
楊天曦向夢翎一指。「你自個地想想,那天你一見了湛然,是不是立刻懷疑湛然喜歡的是雪屏?你可曾好好地听湛然的辯解呢?你說的話,怎不令他傷心?」
「那他說的話就不令我傷心嗎?」夢翎眼一紅,又想好好痛哭一場。
楊天曦連忙哄著夢翎︰「好好好,表哥早就數落過他了。只是你也別太倔,喜歡他就該好好待他。別把感情淨往自個兒心里藏,到最後就像我和你表嫂一樣,猜不透對方的想法。」」
「表哥,你又把我和二世祖跟你和表嫂比在一起。你和表嫂是夫妻,我和二世祖又……又不是。」夢翎輕聲埋怨。
這次夢翎不是眼眶紅,而是臉蛋紅。
為了早日促成一對有情人,楊天曦嚴肅地問夢翎︰「你難道不想嫁給徐湛然,做他的妻子有何不妥?」
「嫁給二世祖,我就沒了女孩子家的骨氣啦。」夢翎半是認真半是天真地說著。
「怎樣嫁人就是設骨氣呢?」楊天曦可是從沒听過這種說法。
「那當然。」夢翎解釋︰「嫁了人就得對丈夫低聲下氣,像我娘那樣,卑微的只能換來我爹的拳打腳踢。」
楊天曦笑道︰「徐湛然他絕不會欺負你的,他也不會要你對他低聲下氣。對你所愛之人,應該要溫溫柔柔地對待他,像呵護手中的美玉一樣。值嗎?」
夢翎好奇地望著表哥。「那……在你手中的美玉究竟是銀冰表艘,還是雪屏姑娘?」
「你先想想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吧。」楊天曦像哄孩子似的模模夢翎的頭,之後也沒回答夢翎的「小哉問」,便徑自離去了。
「又來了,每次一提到表嫂的事就顧左右而言他。」夢翎一邊氣,一邊匆匆吃完了午飯,然後回到床上抱膝而坐,想到與徐湛然拌嘴的事,夢翎又吸吸鼻子,想要哭了。
「咪鳴,咪嗚。」窗外傳來一聲貓叫。
夢翎記得康家是沒有養豬的,康傳郎怕貓,所以康家上下見了貓就如見了仇人一般,非把貓趕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不可。
「怪了,誰放貓進我家?」夢翎大惑不解地開了窗,只見一只虎斑貓跳進屋內,脖子上似乎綁了什麼東西。見了夢翎卻像見了熟人一樣,在夢翎手背上磨店踏踏。
夢翎拆下貓兒脖子上丸子大的小布包,里面包著一團紙團,攤開一看,上面寫著︰夢翎,是我粗心、是魯莽,從今往後我一定好好听你說,我心里的話,也必然會對好好好說。請你理我一理,別與我成了陌路人。二世祖筆
夢翎賭氣將紙揉成一團,丟到床下,又拍拍虎斑背,貓地使跳到櫃子上自個玩耍去了。
「咪嗚,咪鳴。」又一只跳進屋內,脖子上同樣也綁了一個小布包。
夢翎拆開小布包,里面的字條是寫著︰院子里的薔薇都調零了,或許是你不願來看看它們,所以它們全都傷心死了。
「廢話,天是那樣的冷,薔薇又不是梅花,當然全都謝了。」夢翎將字條隨手一扔,又將貓地趕到床下。
接下來,不斷地有貓兒從窗外蹦進來,脖子上全都綁著小布包。約略一炷香的時間,夢翎的房內全都是咪嗚咪嗚叫著的描,有的在搔耳朵、有的在打滾、有的在抓其他貓兒的臉,姿態各異。
夢翎的床上堆著小山似的紙四,這全都寫滿了徐湛然對夢翎的歉意和思念。這教夢翎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這人是犯了瘋病嗎?不好好養傷。還找了一大群貓。」夢翎雖不忘叨念一句,但心里其實還是覺得甜甜的,因為徐湛然最在意的若不是她,又何必花費那麼多的功夫呢?
「這個二世祖不知手臂上的傷好些了沒!」夢翎趴在窗口。凝視湛藍的晴空,忽見遠方黑黑一點,夢翎正疑惑那是什麼東西,只看那黑點愈來愈接近,仔細一看黨是只九宮鳥。
「夢里只有夢翎,心里只有夢翎。夢里只有夢翎,心里只有夢翎。」九宮鳥飛到窗口,不斷說著同樣活。
夢翎覺得有趣極了,她問那只九宮馬︰「是誰要你來的?
那只九官鳥只是一徑地念著︰「夢里只有夢翎,心里只有夢翎。」
不論夢翎問什麼,九官烏就是不會說其他的活,一陣子之後,九官鳥便拍拍翅膀飛走了。
夢翎納悶之際,又有個東西飛了過來,這次卻是只鴿子。「這次又是什麼?飛鴿傳書?夢翎打開鴿子腳上的花箋,上面寫著︰兩請誰擬過千年,夢魂到君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