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然徒手將夢翎的長劍奪了過來,正得意之際,腰上卻中了夢翎一拳。
「臭丫頭,你敢打我。」
「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如何?」
徐湛然正想和夢翎理論,不慎胸口又中了夢翎一拳。
「你再打我試試看,我……」徐湛然話未說完,臉上挨了夢翎一個耳光。
「是你叫我再打的,你可別怪我。」夢翎一臉狡黠,兩手拳頭握得緊緊的,好像想再打的樣子。
徐湛然原想一把將夢翎抓住,把她綁在樹上再也不能搗蛋,但又想到楊天曦所委托的重任還沒完成,徐湛然只好當成剛剛夢翎是在替自己抓癢了。
「哼!好男不和女斗,我不把精神浪費在你身上。」
「那是你斗不過我。」
夢翎如果不在口齒上爭得大獲全勝,絕不甘心。
徐湛然可沒心情和夢翎比較誰的言語比較犀利。
「你自己和你自己斗,我還趕著要回京城呢。」徐湛然忘了要把長劍還給夢翎,轉身便跑。
夢翎大呼︰「回來,把劍還我!」
徐湛然愈跑愈遠,嘴中還唱著︰「小夜叉,放鞭炮,見了她,不敢笑。遇著她,鬼王逃。娶了她,命沒了。狗跳牆,貓倒吊。嚇死人,無救藥。」
夢翎最討厭別人對她唱出這不倫不類的歪歌,幸虧她不知是誰編出來的,否則那人的骨頭不被拆掉下油鋼去炸才怪。
「徐湛然,你這個齷齪狡猾爛嘴爛舌的二世祖!別跑。」
夢翎站在原地恨罵不絕,見徐湛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夢翎于是拔腿就追。兩人一路追追趕趕,時打時停,後來又先後到市集買馬,兩人策馬奔回到京城。
徐湛然深怕夢翎再糾纏下去,包袱里的賬冊禮單在送到七王爺手中之前就會被人劫走,為了擺月兌夢翎不讓她壞事,徐湛然故意對正在巡邏的官差大叫︰「有人要搶劫啊,官爺快來救我!」
闢差一窩蜂地擁向前,將夢翎給包圍住。夢翎在馬背上大喊︰「我是康侍郎的女兒,你們都瞎了眼嗎?那個人才是賊,快制住他!」
這群官差聞言,便轉身追上徐湛然並將其包圍,徐湛然便嚷︰「我是靖安將軍的獨子,七王爺的貴客,誰敢攔我?」
闢差們全愣住了。
兩邊都來頭不小,都是不能得罪的人。
「你們也真是的,竟敢亂開官差’的玩笑,太不懂事了。」一個低沉厚重的聲音,適時突破了尷尬的氛圍。
徐湛然與夢翎同時往前方一看,同時驚呼︰「七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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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三天,夢翎都還在生悶氣。
眼睜睜看著徐湛然被七王爺帶走,夢翎實在心有不甘,當她想向七王爺告狀時,七王爺竟不讓她說話,可見七王爺和那些貪官污吏老早就鬼混在一塊了。
「哼!生在官家就夠倒霉了,以後我若再嫁給做官的,我寧可跳崖。」夢翎嘟著小嘴,拿著石頭攻擊後花園里飛來飛去的蚊子。
康侍郎緩緩步行而來,見到女兒,康侍郎不禁搖頭嘆息,夢翎的母親早逝,沒娘管教,夢翎比男孩更頑皮。
「像我這麼八面玲瓏又脾氣溫和的人,怎麼會生出一身暴戾之氣的女兒?唉,要是她嫁不出去,不就要叫我養她一輩子?」
康待即正在心中盤算著要怎樣才能把這個壞脾氣的女兒嫁出去,誰知夢翎在恍惚中丟出一顆石頭,直直打向康侍郎的臉,康侍郎放聲大叫,夢翎連忙再丟出另一顆石頭,將快要「飛到」康侍郎鼻梁的石頭擊落。
「爹,女兒在練功。您怎麼把臉湊過來?」夢翎因怕父親責備,所以先發制人,出言質問。
只有得了失心瘋的人才相信夢翎是在練功。康侍郎不笨,怎麼看不出夢翎在做什麼?
「我是看你在涂炭生靈,所以才過來要你少造點孽。」
「殺蚊子也叫造孽啊?」
要夢翎安靜听訓是很困難的,她不頂嘴,全身上下都不痛快。
康侍郎氣得吹胡子瞪眼楮。「死丫頭,爹管不動你,改天就把你嫁了,教別的男人夾管你。」
「那女兒要勸您別再造孽了。」夢翎調皮地回答。
「你看你一個女孩家吊兒郎當的,一點都不像官家小姐,我看我真得把你嫁出去,省得天天煩我。」
康侍郎真恨自己為什麼自夢翎小時候便將這丫頭寵得如此無法無天、沒規沒矩?
夢翎賴皮地笑道︰「我嫁出去之後,一定天天哭著回來,爹還是得天天被我煩。」
康侍郎真後悔生了這個女兒。「我家怎麼有你這個怪胎?你放心,我會天天大門深鎖,不讓你歸寧。」
夢翎狡黠一笑。「那我天天都在夫家鬧,白天鬧得他們吃不下飯,晚上鬧得他們睡不著覺。等到他們眼窩都凹進去了,身體也壞成皮包骨,就非把我給休了不可。」
「你……你一個人到山上修行算了。」康侍郎的口才不差,但在面對女兒,康侍郎也有詞窮的時候。
夢翎想到自己若得道升天,恐怕連天庭也不平靜了,夢翎忍不住掩嘴而笑。
康侍郎不知女兒在笑什麼,便問︰「你覺得爹說的話很有趣嗎?」
「沒有。」
康侍郎也沒迫問,又說起這三天所發生的事。「你表哥可做了一件震驚朝廷上下的大事了。」
夢翎聞言,臉上便出現鄙夷之色。
提起表哥,夢翎就想到考場賄賂之事,繼而想到徐湛然是表哥的幫凶,當然,徐湛然戲弄她時的表情,她也記得清清楚楚。
死家伙,你當眾說我是你妻子,又奪我佩劍,要不是七王爺攔著,我會把你的骨頭拆掉。夢翎心中如此想著。
康侍郎沒有發現女兒臉上的輕蔑神情,還自顧自地說道︰「好個天曦,明年大考未到,就傳出官員收賄秀才舞弊的丑事,只是大家都道听途說,不知到底哪—個是貪官,哪一個是清官,又有哪些秀才不老實,真正的不法分子還查不出來,就叫無辜的人被懷疑,也叫天下讀書人惶惶不安。」
「關鍵不都在沈大人身上嗎?」夢翎嘴上回答著父親的話,心里卻想著要如何惡整徐湛然。
徐湛然是很難對付的狐狸、油腔滑調的二世祖,夢翎若不教徐湛然跪下來叫她姑女乃女乃,她索性不要姓康。不姓康又要姓什麼呢?難不成要姓徐?
夢翎想著想著,突然想到自己爬在屋頂上放爆竹的樣子,不禁臉上一熱。
我為何姓徐啊?我又不是要嫁給那個斯文敗類。
夢翎心中這麼想。
康侍郎一听到沈大人三個字,先把此人罵了一頓,然後又說︰「沈大人又不是主試官,也和明年大考沒有關系,可這人到處都撈得到油水。他替那些鬼頭鬼腦的秀才私下賄賂各官員,從中謀取好處。」
提到撈油水,夢翎腦海中就浮現徐湛然持著包袱時的表情。
二世祖,你別得意,等我想辦法弄到包袱里的東西,我一定告訴皇上。夢翎心中雖是這麼想,卻忽然有種惋惜的感覺。
徐湛然年紀輕輕,若不是和那群貪官為伍,將來定有一番好做為。
康侍郎幸災樂禍地說道︰「可惜沈大人這次找上了你表哥,所以這次什麼都撈不到了。」
「因為好的油水全給表哥撈光了。」夢翎極感不恥地說著。
楊天曦本是外在圓滑內在剛正的人,夢翎怎麼也想不到表哥這次竟也跟人沉淪欲海。最可惡的是楊天曦拉攏徐湛然為其奔走,兩人齊心協力,大撈油水。
康侍郎听見女兒說的話,才知道女兒對此事有些誤解,因此急忙解釋︰「你表哥沒撈什麼油水,他把那群貪官及秀才那一干涉案人等的名單及賄賂的款項、禮物的清單至弄到手,送到七王爺那,這下子有罪的人月兌不了罪,沒罪的人也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