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煜大大的爆笑出聲。「爹,說得好,以後您又多了一個野丫頭,湊一雙。」
王爺愕然,福晉則模著湛雪嫣的手,輕拍著說︰「胡說!這麼乖巧的模樣,怎麼可以和紫丫頭比。」她愈看愈喜歡湛雪嫣。
「娘,您講這話就外行了,人不可貌相。若紫馨不是你女兒,你能想像得出來嗎?」只顧自己快樂,而一味逞口舌之快的東方煜,哪管得了一對姐妹花的冷眼怒視。
紫馨先發威了,但仍保持著女孩家的溫柔,「哥,我們好歹是同一個父母生的。你若沒事的話,可以拆家具、拆房子,就是別拆自家人的底,那是有損人格的。你是不是該和你的人格兄弟打個招呼,看它還在不在?」
她的話倒引得歐陽善對她另眼相看。
湛雪嫣亦不顧福晉在身邊,也柔聲加入訓誡行列。「小扮,明著掀人家底牌,是挑剔,容易惹人嫌。做人要厚道些,得暗著來,替自己留個後路。風水可是會輪流轉的。」
「做人要及時行樂。」他才不在意這對弱女子呢!
「當心樂極生悲,」紫馨更無所顧忌地說︰「我可不要替你掉眼淚。」那會有損她的美貌,浪費她的淚水。
「簡單,替他找個小嫂子。看哪家名門閨秀乖乖女,願意委屈下嫁,連子嗣一並解決,爹娘也好早點抱孫子。」湛雪嫣咬著他的弱點下猛藥。
听到這,東方煜可不太自在了。「這哪扯得上關系。」
「是沒關系,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湛雪嫣始終保持笑女圭女圭的模樣。「都是自家人,話家常嘛!」
一旁看熱鬧的全笑了,看來,選擇做個忠實的觀眾,的確是明智之舉。
王爺從未如此開懷過,他也樂得對她們說︰「文文靜靜的,真看不出來。現成的壓箱寶,倒白白讓我撿到了。丫頭,多學學嫣兒,別老是讓煜兒壓得不敢抬頭。」再轉頭,看看那個有些委屈的兒子說︰「煜兒,你中意哪家姑娘?爹親自出馬。」
埃晉也欣賞湛雪嫣的靈活,「嫣兒隨便說說,我就有媳婦了,那天天講,我就兒孫滿堂了,是不是?」
又惹來一陣笑!
「娘,別一直抓著嫣兒罰站,還沒行大禮就先把人家累壞了。」紫馨想到她之前的不舒服,便提醒福晉。
大伙這才記起今天的重頭戲。
「你該稱嫣兒一聲姐姐吧!馨丫頭。」王爺顧及長幼之分。
「那多生疏,把人都叫老了。嫣兒,你不反對我這麼喊你吧?」當然無人反對!
死板的跪拜儀式,在輕松歡樂中完成。王爺夫婦分別送給她一只黃白金綴著珍珠的發簪,及龍鳳盤踞的翠綠玉鐲。湛雪嫣本來拒收,但王爺板著臉說︰「不收下,怎麼代表你是我的女兒。」
東方煜記不取教訓,又來湊熱鬧一番。「爹,您乾脆直接刻個金牌,要大些,掛在嫣兒胸前,就寫『東方家的女兒』。」
哪國的餿主意,掛狗牌嗎?再開張血統證明書好了,以確認身分。
紫馨替湛雪嫣抱不平。「哥分明是欺負嫣兒嘛!」
「狗咬呂洞賓,我只是找些比較實際,而有代表性的東西送她。」
「這話嚴重了,你說誰是狗?有人會生狗嗎?」物以類聚,送她狗牌,指王爺是狗,那相府不成了動物園?
王爺不介意的豪爽大笑。「嫣兒,原諒這小子胡言亂語。我就是少生個腦子給他,不過,現在有你來補,也不遺憾了。」
「爹娘,剛才不敬,請原諒,嫣兒是對事不對人。」
埃晉又開口了,「都喊爹娘了,還不收下見面禮,是不是看不上眼?那待會兒到馨丫頭那挑,好不好?」她當然知道湛雪嫣不是個貪心膚淺的女孩,只是不這麼講,湛雪嫣哪會收下。現在她倒後悔了,早曉得是如此特別的女孩,就該更仔細的挑禮。還好,以後有的是機會。
還是奕澄出面制止這團亂。「嫣兒,謝過王爺和福晉的禮物。」
謝字說完,紫馨便說︰「爹、娘,我帶嫣兒去選見面禮,你們慢慢聊。」說完,她拉著湛雪嫣就到她閨房去了。
湛雪嫣跟著紫馨走,偶爾看看相府的景色,他們的布置很豐富,比較有宮廷的味道,富麗堂皇而氣派。一直到紫馨的房間,她才得以喘口氣。
紫馨帶湛雪嫣在梳妝台前坐下,「你沒嚇著吧?」她自顧自地講著,「爹面孔凶得像閻王,娘卻生得一副觀音相,但是兩個一樣開通,尤其疼女兒,以後你就明白。」
湛雪嫣以笑回答。
「你笑起來真好看,你生氣也笑嗎?」紫馨打開一個精致的迷你櫃,一一將內藏的抽屜拉出。「有沒有喜歡的?」
看她的態度,好像在告訴別人,路邊攤貨,不值錢,隨便挑。
湛雪嫣雖不會鑒定珠寶,但看它們閃著自然耀眼的光芒,多少也猜得到那些皆價值連城。「你舍得?」她故意問道。
紫馨乃天之驕女,金枝玉葉。對這些從小看到大,隨手可得的東西,除了漂亮,還是漂亮,沒有其他感覺。但她對湛雪嫣卻有種特別的感覺,「挑不出來?統統拿回去好了。」
湛雪嫣並不意外她的回答。「不了,我看看就好。」
「看看有什麼意思,就算戴著嫌累贅,玩玩也不錯。還是沒你中意的?」她自己也常拿這些珠寶出來玩的。
「我不需要,所以,看看便行了。」湛雪嫣搖頭解釋。這種貴重飾物拿來玩,還真玩不下去。什麼樣的命,做什麼樣的事。
「或者我們上街選,挑你喜歡的。」紫馨突發奇想的說。多個伴,做事也有人陪。
上街?難道上次被人看還不夠,這次還要繼續。湛雪嫣可沒這個勇氣。「逛廟會時,才由他們陪著逛,只看到一堆人,剩下的什麼都沒看見,自己反倒像個怪物,被人評頭論足,算了!」
紫馨何嘗不知道那種滋味。王爺福晉擔心她,每次逛廟會都派了一群隨從保鏢跟隨,時間一久,她便學聰明了,安安份份地窩在相府。只有一次陪母親進香,無聊之
時才……誰曉得會被歐陽善遇見,純屬意外。
「放心,看我的!」她篤定地說著。
原來她們是采用最古老的原始方法——湛雪嫣說要去相府,紫馨要到將軍府,結果,誰也沒到誰那,她們相約逛大街去了。
兩人在相府前踫面,由于是預謀,因而都避開家人,輕裝出門。
紫馨連頭發都扎成兩條麻花辮,她頭一次這種打扮,像個小女孩般,興奮的問,
「我這樣好看嗎?」
「你麗質天生,別有一番風情。」
的確,不是湛雪嫣客氣敷衍,美艷的紫馨,卸下復雜的裝飾佩件,展現她純真的一面,另有一股自然的美。
「真的?」紫馨好玩地問。沒人會當面說人丑的,就算講不出好話,也會想辦法九彎十八拐硬轉。
「騙人有賞嗎?」
「可是,我還是比不上你。」她不是吃味,而是接受事實。
「你盡長他人威風。」湛雪嫣以姐姐的姿態告訴紫馨,老看人家的好,可看不完,何苦活得這麼累。多瞧瞧自己,別人羨慕還來不及,要知道,知足最樂。
兩人高興的手牽手,「走吧!」她們快樂的如同重獲自由的小鳥,急著展翅高飛。
苞著她們身後的兩個丫環卻住了,心中共同的疑問是,小姐要去哪里?她們不約而同地在她們身後喊︰「小姐。」
紫馨回頭,先聲奪人,「玉兒,你們可以跟來,也可以回去,就是不能講話,想清楚!」話一落下,就拉著湛雪嫣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