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不想知道,但我只想讓你明白,照著自己的心意勇往直前,為求不悔,不顧後果的去實行想法,這在于我們是絕對有本錢放手去做的。因為我們都有不讓自己有後悔空間的天賦性格,我們不是平凡的女子。」
沐白曇以難得的認真態度,說著抽像、富含深意的話語。
晴喜的眼眶紅了,感動得抱住小白哭了。
「喂!我是要叫你拿出勇氣又想表現自己不凡的才情才說那些個文縐縐的話,你這樣哭很沒誠意耶!你該睜大你崇拜的眼楮,望著我,贊嘆著︰‘小白,你是我的偶像!’」沐白曇說著算不上安慰的俏皮話,但卻很有效的讓晴喜破涕為笑。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第一是遇到御天,第二,我必須很不情願的承認,是認識你。」晴喜仍含著淚的笑臉說著最誠心的感謝。
「好說!好說,你呢,好好記住我給你的大恩情,有朝一日,你的好處都要給我佔盡,听到沒?」小白精明的討著人情,眼中是藏不了的感動。
事實上,她是羨慕晴喜的,晴喜擁有的,是她一生也不會有的痴情與真情,那些太講運氣才能有好結果的童話,她不會傻傻的去相信。
或者,她的好心提醒,只是為了讓自己有機會去看見,所謂的——童話。
***
御天听了她的問題,會不會馬上送她去婦產科找專科醫生詳談呢?畢竟他是腦科醫生,對女性身體構造大概不會有太專業的知識吧。
熬科醫生會怎麼替她檢查呢?晴喜莫名的緊張了起來,感覺自己的小骯仿佛冒起隱隱的痛楚。
忐忑不安,晴喜邊準備沐浴邊思索著該如何向御天啟齒時,赫然發現內褲上鮮紅的血跡!
嚇白了臉,她虛軟地跪坐在地上,呆愣了好久才回神。
她的……她的……「好朋友」終于來了!
原來小骯傳來的隱隱作痛,就是令廣大女性深受其擾的經痛啊!
晴喜心情漸漸放松,也開始發現腰部傳來的陣陣酸痛,與身體上陌生的不舒適感。女性經期的苦,她終于明白了。
它來得太遲的好處是,她並不驚慌失措、茫然無知,太多耳濡目染的女性常識傳授下,這種時刻她才能鎮定以對。而她眼前最大的難題是,她需要衛生棉幫她度過這個堪稱是期待以久的女性正常流血期。
但現在是晚上十點,她不認為她能編出足夠合理的理由說服御天放她單獨出去買東西。
隱忍著愈來愈令她難過的不舒適感爬上床,晴喜獲了通電話給在此刻能救她的救星。
「小白,你還在外面嗎?」若運氣好,小白還在外游玩,她就能請她在回家的路上順道經過她家,替她送來衛生棉。
「是啊!你的聲音怪怪的,有什麼事?」沐白曇心細地听出晴喜聲音中的不尋常音調。
「我那個來了,你幫我去買衛生棉,回家時再順道幫我送來好嗎?」
「沒問題,你等著,我到你家時撥電話給你,你再出來拿。」不用晴喜提醒,她知道晴喜的處境,懂得如何處理。
「謝……」她甚至還來不及說謝謝,小白已經有效率地掛了電話。
露出感謝的微笑,她相信小白一定會很快替她送來。
晴喜側臥在床上,身體裹住棉被縮成一團,陌生且不舒適的痛楚令她在緊繃中不自覺地睡去。
她甚至沒有听到電話響起,直到被時御天接起。
時御天看著響了三次,接起來均是無人應聲的電話,深思地起身走向晴喜的房間。
推開燈光未關、半掩的房門,眼看床上包里在棉被里的晴喜,他狐疑地走近床邊,輕喚︰「晴喜?」
掀開棉被一角,時御天看見她緊皺的眉頭和蒼白的臉色,擔憂地搖醒她。
睜開眼對上御天擔心的臉色令她大驚,晴喜忙翻身躲進棉被里。
「怎麼了?」坐上床沿,他試圖從棉被中拉出她。
「我沒事。」她與御天以棉被比著角力,不肯出來,隔著棉被問聲回答。
時御天聚攏的眉頭更加緊鎖,一把拉開棉被,看著她縮成一團。
「身體不舒服?」輕觸她的額頭,發現她額上的涔涔汗水。
他的觸踫令她瑟縮,她的異常反應令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強烈的擔憂令他選擇抱起她,在她的掙扎中緊緊抓牢她,板起臉色道︰「不要鬧情緒,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他稍稍大聲的語氣嚇得她僵住,巴巴地望著他,驀地放聲大哭,抱住他,生泉地槌打他的背,委屈地哭訴︰「是經痛啦,我等了好久它都不來,一個人好煩惱,又不敢跟你說,它卻在我決定跟你討論這個羞死人的煩惱的時候來了,還這麼痛!」像個孩子般把滿腔的委屈與痛楚以哭的方式發泄。
她覺得好傷心、好難過,心情在這個時刻變得好奇怪,變得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只知道,她又羞又難受的心情與身體需要他的安撫。
時御天錯愕得久久不能回復。
大手緩緩地、笨拙而僵硬地按摩她的腰部。
在這個時刻,他才赫然發現小女孩長大了!她的煩惱是他不曾、也不可能去了解的領域。
她比一般人遲緩的發育困擾了她,而他竟一直沒有發現,讓她長時間兀自困擾著。
「對不起……」吐出口的是他的愧疚,及不知該如何接繼的下文。
他的道歉讓她覺得好窩心,在他懷中破涕為笑。理智讓她想起御天是個男人,他根本不會想到關于女性生理的問題,他並不是不關心她。
抬起一張滿是淚痕卻漾著笑的臉龐,她望著御天由自責的神情︰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是男人,又不會有月事,沒辦法替我想到也是正常的,我了解。我一直都沒跟你說,是因為這事要跟你開口很尷尬嘛!」笑著趴在他肩頭,晴喜覺得釋然又開懷。
「你可以告訴我任何事,不用覺得尷尬。」時御天也笑了,他似乎真的忽略了晴喜是個女孩,在不久的將來,她也將會是個女人。
听到他這麼說,除了感動之外,更大的隱憂悄悄地冒上心頭,晴喜若有所思地低語︰「不是每件事都能跟你討論的。」難道她能與他討論他們之間的微妙關系?討論她對他超越親情的情感?
「什麼事不能討論?」撫著她的背,他發現她真的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嬌小瘦弱的小女孩。
「我怕你不能接受。」真的,她好怕她會失去像此刻一樣,能賴在他無私的懷里享受著分享的感受,而沒有任何猜疑的和諧關系與幸福。
時御天想著她有什麼秘密能讓他不能接受?腦海中不再能直接地聯想出她可能的所思所想,才驀然發現,她似乎很久沒有問他各式各樣小孩子才會有的稀奇古怪問題,晴喜已不再是個思考沒有迂回的孩子。
「如果有一天,我說了一件你不能接受的事,你會怎麼對我?」她內心緊張地問著大膽假設的問題。
「大範圍的假設性問題我沒辦法回答。」有什麼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會做的瘋狂事?又在乎著什麼樣的事情?
記憶回到他十六歲時,他認識了水仙,見到那位父母告訴他,適合未來作他妻子的女孩。在他十六歲生日當天,她走進了他的生命。
「是情感的問題?」問出口的同時,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問題讓他的心情是怎樣的沉重。
她的身體一僵,若她正面對著他的臉,他一定會看到她被嚇到的表情,他的猜測可真是準得嚇人。但她隨即感到一絲失落,他定無法料想到困擾她情感的人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