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那個林子里有鬼,我們才一翻牆進去,就莫名其妙的挨打了。」一個鼻青臉腫的漢子苦著臉道,其余幾個傷兵也連忙點頭附和。
「不許解釋!」洪霸天一聲怒吼,震得那些嘍羅個個噤若寒蟬。
「盟主。」軍師胡英華沉聲道︰「柳家的‘綠林’是柳千里親自布置的,里頭一定有名堂,柳千里斷不可能讓人任意進出,所以我們應該從長計議,切莫貿然行事。
否則一定會吃虧。」
一番話說得洪霸天以下所有的人,個個點頭不已。
「既然走後門行不通,我們干脆從正前門殺進去好了!」洪霸天豪氣干雲的吼。
「萬萬不可!盟主!」胡英華連忙制止,「柳家本身是由江湖立業,是武林世家,小自奴僕大至閨閣千金,個個都有一身好武藝,尤其自柳千里這一代以來,柳家的子孫可說是一代勝過一代,如果我們就這麼闖進去必敗無疑,更何況,我們只是想利用柳煙飛來打擊楊劍傲罷了,沒必要把事情弄至不可收拾。」
洪霸天听得一陣怔忡,半響才將矛頭指向靜立在一旁的護盟護法。「混帳!你們不是說柳煙飛是最好對付的,所以要先從他下手嗎?怎麼這會兒又問題一大堆了?」
「呃?啟稟幫主!我們不是說柳煙飛最好對付,而是說,對付柳煙飛最沒有危險……」六護法之一回答。們們正是當時群攻風烈焰的那六個「高手」。
「團嘴?」又是一聲震天怒吼,「可惡!楊劍傲毀了我們的大買賣,害我‘刀劍盟’蒙受巨大的損失,這口氣本盟主一定要討回來!軍師!
「屬下在。」
「你有什麼計劃沒有?」
「呃……啟稟盟主,屬下暫時尚未想出什麼計策,不過待屬下評估情勢後,必能想出一條妙計。」胡英華小心翼翼的說道。
「嘿嘿!楊劍傲!本盟主會讓你生不如死,痛苦一輩子,你等著瞧吧?」
洪霸天厲聲冷笑,一臉的陰狠,看了令人不寒而粟。
柳煙飛對著白君佩左瞧瞧右瞧瞧,看了半天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老是在發呆,這兩天,她常這樣心不在焉的,就算跟她面對面的坐著,她也對他這個帥哥視而不見的直發愣,而淋兒又一問三不知的,真是讓他擔心死了。
將淋兒退了下去,柳煙飛決定要把困擾著白君佩,讓她郁郁寡歡的原因找出來。
「君兒?君兒?」叫了兩聲,見白君佩毫無反應,柳煙飛惡作劇的朝她耳邊大吼,「君兒!」
「哇!」幾乎跳了起來,白君佩撫著心口,驚惶的回過神來,「你干什麼?那麼大聲想嚇死我嗎?」她沒好氣的瞪著柳煙飛。
「君兒……」柳煙飛大是委屈,可憐兮兮的瞅著她,「我來了好久了!你都不理我,叫你也不應,君兒,你是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告訴我,我負責將它趕跑,如何?」他關心的將白君佩摟在懷里,在她粉頰上印下一串細吻與保證。
「沒……沒有啊!白君佩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將臉埋在他懷里,不敢讓雙眼正對著他,怕她的眼神會泄漏她的心事。
柳煙飛溫柔的捧起她的臉,以額頂著她的額,直視著她,輕柔卻肯定的道︰「你騙人!」白君佩忍不住沉迷在他醉人的眼眸中,眼光和他纏綿的膠著在一起,半晌,她才不好意思的推開他,強笑道︰「你說什麼啊?我什麼地方騙人了?「你心里明明有事,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嗎?」柳煙飛半是憂心半是焦慮的道,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讓他有種驚心的不祥之感。
「有事又如何?沒事又如何呢?」望著他心急的俊臉,白君佩徐徐的展露一個俏皮的笑容,饒是心情苦楚,她仍是有本事苦中作樂。「君兒!」柳煙飛氣縮的瞪著她,實在該拿她如何是好。
他在一旁生悶氣,白君佩瞧著有趣,不由輕笑一聲道︰「都說了我沒事你又不信,你這叫自尋煩惱懂不懂?」說著她忍不住嘆了一聲,聲雖輕,但柳煙飛還是听到了。
「你這叫沒事?」柳煙飛不苟同的瞪著白君佩,壓根兒就不相信她,「君兒,原來我以為我夠了解你,但現在我開始懷疑自己已經不再懂你了!這幾天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但我卻不知道你在煩惱些什麼,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只知道你的心似乎離我愈來愈遠了。」
他似譴責又似自責的低語,惹得白君佩幾乎要忍不住哭了出來,但是她不能,她甚至不敢讓眼底蒙一水霧,因為她怕柳煙飛真的看出自己的驚怕。
「君兒,你的心里怕什麼呢?」柳煙飛指著白君佩的心,感受著她急促的心跳逼問道︰「為什麼它跳得如此驚急?為什麼你看來如此不安?你有什麼心事不能告訴我?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君兒?」
一連串的逼問,打碎了白君佩薄弱的平靜,一時只能愣愣的望著他而無法言語。
「君兒!你……你別哭!」柳煙飛大驚失色的望著她毫無預警而落下的淚水,手忙腳亂的擁她入懷,口里亂七八糟的自責,「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的!你既然不願說,那我就不問了!我真的不再逼問你了,你別哭啊!君兒。」
她哭了嗎?白君佩愕然的發現自己的臉頰果真一片濕濡,很快的止住淚水,她含著殘淚笑道︰「你別這麼緊張,以前我不是說過了,淚水代表的不僅僅是悲傷而已,還代表著一個人極度喜悅的宜泄,不是嗎?」
「可是,我可以感受得出來。你現在的淚水代表的就是悲傷!「柳煙飛憂心忡忡的望著白君佩極力忍住淚的臉龐是如此的蒼白,瘦弱得令他心疼不已。
依偎在他懷中,對他毫不隱藏的愛,白君佩是喜也是悲,「不,這不是悲傷的淚水,而是無可奈何的淚水。」是的,無可奈何!人生總有許許多多的無可奈何!
「君兒?你說什麼?」柳煙飛擔心的低頭望著懷中再度恢復平靜的人兒。
抬起頭,她微笑道︰「我說,我會哭是因為你如此的關心我,我既感恩又高興,所以才會忍不住哭了出來,所以你別為我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一真的?」老實說,他不相信。
「真的。」她保證。
「今兒個是東獄廟廟會,除了有四面八方的外地商旅和香客雲集而來外,廟前還會有各式各樣的耍雜技,更別說南糧北貸群聚一處了!我陪你去逛一逛好嗎?你—定會喜歡的!」柳煙飛用足了勁的想游說白君佩出外一游。
連著兩日小心翼翼的守著白君佩後,柳煙飛發現她一日比一日沉默。教他著實擔心的坐立不安。
見她不言不語,柳煙飛更加小心的道︰「這幾日老待在府中,肯定把你給悶壞了,今天氣候涼爽宜人,如果你不想去逛廟會,那我們就到城外去走一走,你不是一直想學騎馬嗎?我教你好不好?」
暗嘆了一聲,白君佩明白他不達目的是不肯罷休了。
「我實在沒心情出門,你這麼想出去就找你的蝶雙妹妹一起去好了。」她意圖闌珊得很。
柳煙飛大是不滿的一皺劍眉正要開口,偏巧耳邊傳來趙蝶雙柔柔的叫聲——
「煙飛哥哥。」
趙蝶雙俏生生的停立月門邊,含笑的看著他們兩個,身邊跟著紅袖、碧竹。
「蝶雙妹妹?」柳煙飛倒沒想到趙蝶雙會到這邊來,不由微微一怔;隨即坦然的朝著白君佩笑道,「君兒來,我為你引見引見,這位是蝶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