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兒?」柳煙飛慘叫一聲,指起那只可憐兮兮的手,委屈的叫︰「你怎麼可以咬我的手?你想咬人可以說嘛!我會很好心的讓你咬嘴巴啊?」對她的不解風情,柳煙飛真想哀嘆幾聲。
稍覺出了點氣的白君佩,剛掙月兌他的摟抱站直身,一听見他這話,登時又氣紅了臉,她目射凶光的直逼近他,正打算興師問罪時,卻瞧見柳煙飛一身的狼狽,她好奇的將柳煙飛拉起來上下打量,只見他鬢發凌亂,衣衫不整,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大異于他平時風流倜儻的瀟灑模樣。
「你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被人給逮著了?」白君佩依然的瞪著,一臉不自在的柳煙飛,在見到他雙耳通紅後,她又悠悠地補上一句,「而且還被修理了一頓?我是不是該為你的小命仍然安在而向你祝賀?」?
「你試試讓一個凶惡的姐姐追上半個時辰,然後又很不幸地讓她追到,看看下場是怎麼樣的?」柳煙飛恨恨然又滿臉不甘地嘟噥,埋怨地瞥她一眼,「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女人,也不知道要安慰、安慰我。」
白君佩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前面那幾句話,對最後一句根本充耳不聞,他眨了眨眼,忽然綻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是被煙嫣修理,才會變成這副模樣的?」
她指著他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喂!節制點!別笑得這麼沒禮貌!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柳煙飛不悅的喊,不滿的瞪著笑得實在不太好看的白君佩。
「哦!我可憐的柳弟弟。」白君佩滿面同情的看看繃著一張俊臉的柳煙飛,她以一副悲天憫人、慈悲為懷的語氣安慰他,「唉!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很痛苦吧?別怕哦!沒事了,來,讓姐姐疼你哦!」說著還好玩的拍拍他的俊臉。
「幸災樂禍的家伙!拉下她不安分的手,柳煙飛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呵!誰讓你這麼不得人心,到處得罪人?怪不得煙嫣會修理你。」白君佩笑呵呵地道。
「說道這里。」柳煙飛想起來一件他很懷疑的事,「君兒,你和嫣姐姐進府里後,都做了些什麼事?」
「唔,也沒什麼啊!煙嫣先帶我去見伯父伯母,還有吃了些點心,然後她帶我來這里休息,又陪我在房里閑聊一會兒,後來因為我累了,所以煙嫣要我先休息,在你來之前我才剛睡醒不到半小時。」
白君佩一樣一樣的細數,說完她忽然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頭,她現在才想起來,當煙嫣介紹她和柳伯父和伯母時,他們兩位看她的眼神好象很奇怪,神色也不大對,會不會是因為她的發型?她撫著綁著長辮子的發辮暗忖,柳煙飛常笑她不象個姑娘家,可是,她也不過是不愛在頭上插滿珠翠而已呀,那多累贅?何況一路上她也看到好些姑娘也沒怎麼裝扮呀!真奇怪!
「閑聊?」柳煙飛翻了翻白眼,嘆氣問︰「那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呃!其實也沒什麼了——」白君佩怔了怔,不好意思地瞄他一眼,窘笑到︰「我只是向煙嫣抱怨,說你老是欺負我。」
「耶!你怎麼知道?」白君佩開心地道︰「我是跟煙嫣說你有時候看起來實在很象白痴,笨得氣死人。」
「我就知道!」柳煙飛認命地嘆了一口氣,難怪姐姐會知道白痴這個詞兒的意思,他埋怨地瞪著一旁笑眯眯的白君佩,「君兒,你害慘我了知不知道?」
「亂講!我什麼時候害你了?吆!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啊?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到先數落起我的不是啦?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白君佩雙手叉腰怒喝,隨即又好奇地湊到他眼前,「怎麼回事?你得罪煙嫣啦?」
「也不算得罪啦!反正,我就是被嫣姐姐修理了一頓!」他沒好氣地道。
「哈哈!活該!本來就該有人教訓你才對。」白君佩笑呵呵的直點頭,忽然覺得不大對勁,她瞪著他,「等等!煙嫣修理你?別開玩笑了!煙嫣那麼一個縴細嬌弱的大美人兒,又溫柔又嫻靜的,怎麼可能是你口中那個凶惡的姐姐!包不可能修理你這麼一大個兒,何況你工夫又這麼好!」她知道柳煙飛只有煙嫣一個姐姐。
「溫柔?嫻靜?」柳煙飛打了個寒顫,他面有悸色地看著白君佩哀求道︰「拜托!這類詞句千萬不要用在嫣姐姐身上。」
柳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每當柳大小姐對某人顯得特別溫柔時,那就代表那個人有難了,當然啦,對外人自是例外。
「耶!為什麼?這些稱贊話,煙嫣受之無愧呀!她可是我到目前為止所見過最漂亮、最嬌弱、最柔順、最善良的大美人了?」白君佩滿臉崇拜的用盡她所知道的形容詞。
「天啊!我怎麼沒想到,你跟她根本是同一類型的人。」柳煙飛以手支額,痛苦不堪的搖頭道。
「同一類型的人?你這話什麼意思?」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雖有幾分姿色,卻遠比不上有傾國之顏的柳煙嫣,所以他肯定話中有話!
「你們兩人,表面上看起來都是柔弱可人的美人兒,但骨子里卻都是……」一見她神色異常,柳煙飛立時將未出口的話猛然打住,機靈的吞回自己肚子里。
「都是什麼?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白君佩眯著眼,笑嘻嘻的問道。
「都是……都是堅強勇敢的大美人……」剛被修理了一頓,他現在的危機意識可是正高漲著,一見到她不正常的友善,柳煙飛立刻悄悄的往窗口移動。
「是嗎?這可是你心里話?」白君佩溫柔的笑道,腳下則一步步逼近他。
「呃……」不行了!柳煙飛吶吶的看著她越逼越近,當下決定趁早走人,念頭轉畢,他一把抓住白君佩,飛快的在她紅唇吻了一記,疾聲道︰「早點歇息,清晨我再來接你。」話畢,他凌空一個後翻,尾音還未消,他人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又讓他偷了個吻去了!白君佩按著嘴唇,撫著發燙的臉頰,痴痴的望著他離去的窗口,忍不住又羞又喜的想著,他……他可是有一些喜歡她?
就這樣,白君佩接著一個甜甜的笑容出神良久,直到夜風中隱隱傳來幾聲夜鳥的鳴叫,這才讓她回過神來,帶著滿心甜蜜下床,在進入甜美的夢鄉之前。她朦朧的想著,如果他真的喜歡自己,也許——只是也許,她會一輩子留守在宋朝,留在——他的身邊。
第四章
白君佩抱著她的白玉蕭,睡眼惺忪的代坐在樹上,神志還在半昏睡狀態,她不甚清醒的望著正在樹下舞扇的柳飛煙,臉上盡是一片茫然。
柳煙飛的白玉蕭已經讓白君佩佔為己有,不得已,他只好改以招扇作為隨身兵器,這會兒,他正在熟悉這柄摺扇的習性。
「君兒,你醒了沒有?」一輪招式舞畢,柳煙飛笑嘻嘻的躍上樹頭,張著畫有楊柳圖樣的銀骨白扇朝她猛扇,他知道她在剛睡醒時,都會有一陣子的發呆時間。
白君佩眨眨眼,在眨眨眼,迷朦的眼眸逐漸清晰,她神志剛一恢復,立刻毫不遲疑的以白玉蕭往他頭上一敲。
柳煙飛讓她敲的一楞,半晌才委屈的叫,「君兒!你為什麼又敲我?」
「帶我下去。」她不理他的質問,自顧的指了指地面命令道。
柳煙飛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她抱在懷里,提氣緩緩的飄落地面,再小心的將她放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