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個承諾?」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淒苦的閉上眼,自己如何能忘了他呢?
「當然記得,怎麼?你想到要我做什麼了嗎?」他輕輕笑了起來,無比眷戀的凝望著她,帶點縱容的含笑道︰「只要你說出口,我一定為你做到。」
怔怔的望著他俊美的臉龐,她忍不住伸手踫了踫他的唇,低喃︰「離開不了你,我該怎麼辦呢……」
「離開我?」她的聲音雖低,凌月魄還是听到了,他不由微感愣然,驚詫道︰「玲兒,你為什麼這麼說?你究竟有何心事?」他不安的捧著她的臉頰,為什麼她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消失的樣子?
「呃!沒……」微微一驚,張菱玲定定神強笑了笑,故作輕快的說︰「我可能這幾日就會要你履行承諾,你最好有心里準備,到時我可不許你耍賴!
疑惑的看著她,凌月魄微一頷首道︰「我記下了,不過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你的要求必須是我能做得到的範圍內。」
「這我可不管!」她賴皮的瞥他一眼,隨即微嘆著安慰他,「不過你放心好了,也許會麼困難,但你總有一天一不定辦得到的。」倒是自己可能永遠無法辦得到!她苦澀的想著。
「哦?」微蹩劍眉,他忍不住問她︰「玲兒你真的沒什麼事嗎?為什麼我覺得你這兩日頗不對勁,有什麼事困擾著你嗎?」
心下一凜,她忙垂下雙眼不敢跟他對望,她早該記得他的觀察力是很敏銳的。
「玲兒?」凌月魄略感擔憂的擔起她的低垂的臉。
張菱玲一下子跳了起來,朝他扮了個鬼臉笑道︰「什麼也沒有。你別瞎猜了!你不是帶我出來玩的嗎?咱們騎飛雪到處跑一跑好不好?」
說完不等他的回答,她已經轉身往飛雪跑去,凌月魄則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背影,以他的精明,當然不可能沒看出她有事瞞著自己。
年久失修的棄廟,照理說是不會有人來的,可是在洛陽城南側一間殘缺破落的小廟里,此里卻傳出一男一女的聲音。
「真是一群蠢材,連個女人都捉不到!」雖然是在罵人,但嗓音里卻仍帶著一股妖媚的語調。
「她很少出門,就算出門那個姓凌的小子也一定陪在她身邊,根本沒有機會下手,不過只要再給我們幾天的時間,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機會下手的。」男子誠惶成恐的解釋。「哼!我就不相信我奈何不了她。」
「是是。」
「憑我的條件,我是哪一點不如她?居然敢如此輕視我!」
「小姐是洛陽城第一美女,那個姓張的女人根本不能和小姐相提並論。」
「啪!」
那個小姐顯然賞了那個男子一巴掌,「蠢材!這用你說嗎?限你三天內將姓張的女人給我捉來!」
「是。」
「有勞諸位專程赴會,凌某深感過意不去。」凌月魄朝著由各處趕來的商客抱拳施禮,吩咐一旁的婢女,「為各位貴客奉茶,傳令廚房擺酒設宴。」
等所有人一一坐位後,為首的一名年約五旬的老者首先發表疑問,「收到管莊主捎來的信件時,老朽頗為不明,想老朽與貴莊買賣布匹長達十年之久,其間一直愉快,從來也未發生過交不出貨來的情況,不知此次何以會有問題發生?這令老朽深感費解,不知其中是否另有隱情?」
其余的人也一齊點頭,表示有著相同的疑問。
凌月魄微微一笑,頷首道︰「確實有些狀況,不過並沒有太大的問題,諸位不必掛念心,積欠各位的綾羅綢緞過一些時候即可如數奉上,至于延誤交貨的損失,敝莊將完全負責,絕對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賠償。」說著,他向立在一旁的管仲宇示意。
微一點頭,管仲宇朗聲向在場的所有商家道︰「管某已經對各位所訂的布匹數量、價值做了一個估算,關于對各位的損失也做了一個合理的賠償預算……」
左側一名年約三十的男子截口道︰「凌公子、管莊主,在下此次前來,並非想向貴莊要求賠償,只是想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麼事罷了。」
場中唯一的女性代表輕輕一笑道︰「凌公子、管莊主,一直以來,貴莊的信用都非常好,所賣出的布匹也是全洛陽最精致的,價錢亦合理公道,所以這一次雖然出了點狀況以致交不出貨來,但敝院並不打算失去貴莊這麼一個好交易的對象。」
「沒錯!老朽亦有所同感。」另一名老者點頭道,「所以有關賠償之事休要再提,倒是若有所需要老朽協助之處,但說無妨。」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對這意料之外的發展,凌月魄和管仲宇不禁有點呆愣,沒想到他們最煩惱的事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解決了!
張菱玲抱著裝有銀票的包包在房里焦急的來回踱步,她很想沖到大廳去看看情況,可是又怕像上一次一樣,打擾了凌月魄他們辦事情。
「真是的!怎麼沒有人跟我說今天有人要上門討債呀?真糟糕!偏偏我又忘了將銀票事先交給大少爺,現在也不曉得他有沒有錢還債?唉!早知道我就不要睡得那麼晚,現在可來不及了!急死人了!」
她今天一早起來時——大約是中原標準時間十點的時候——就听幫她準備洗臉水的婢女說有一大群人上門來,經她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凌月魄的債主,她記得管仲宇說綢緞莊賠不起那一大筆錢,而她又睡得太晚趕不及將自己的銀票交給凌月魄,只好在房中急得團團轉。
「哎呀!不管了,我就在門口叫管大哥出來再交給他就是了。」
再也等不下去了,她打武術房就邁開腳步往大廳跑,不過當她到達大廳時,卻發現里頭一個人也沒有,不禁把她愣在當場。
「怎麼都沒人?」她眨眨眼以確定自己沒看錯,「真的沒人!」
茫然的退了出來,她攔住一個婢女問了問,才知道所有的人全都到花廳用膳去了,她只好再掉頭往花廳去。
到了花廳門口,她探頭探腦的往里頭找尋凌月魄,不過她還沒找到,凌月魄已經發現她了。
「玲兒。」她站了起來朝她一揚手,示意她過去。
「呃……」見所有人都朝自己看來,張菱玲大窘的立在門口,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進去。
見她不敢進來,凌月魄微微一笑往她迎了出去,再親自扶著她走到里面,臉含喜悅的朝眾人宣布,「玲兒是凌某的未婚妻,待回長安後我們即將成親,屆時請各位務必賞光參與凌某的婚禮。」
眾人哄然叫好,紛紛向他們兩個道喜,把張菱玲羞個半死。
「大少爺!」她又羞又喜又窘的瞪他一眼,低聲含蓄道︰「我有事找你,你跟我出去一下。」
「什麼事?」
「你出來就是了。」張菱玲說著朝其他人笑了笑,轉身就往外去。
凌月魄告了聲罪,也忙追了出去。
「哪,這個給你。」一出廳門,立刻將裝有銀票的包包塞給他。
「這是什麼?」凌月魄力疑惑的打開包包,登時愕然,「銀票?還是黃金的,你哪來這麼多錢?」他略微翻了翻,只見每一張銀票上頭面額都是千兩黃金,約莫一、兩百張,而且還是京城第一錢莊珍珠坊所發行的全國通用的銀票。
「嗯……」一陣驚愕,她不好意思開口,只好先推搪再說,「以後再告訴你,現在這些錢先給你,你拿去還給那些人吧!」她指了指里頭的人。
凌月魄訝異之色仍未消褪,他蹙著劍眉懷疑道︰「你有這麼多錢,大可一輩子豐衣足食,卻又為何自甘為婢呢?」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兩次,卻始終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