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難不成就讓她這樣一直睡下去。」管仲宇也大感愕然,連梅應傲這洛陽城內公認的天下神醫都找不出病因,那可真的嚴重了。
「笑話!有病我都能醫好,何況這種沒病的病……」頓了頓,梅應傲豪氣千雲的拍胸保證,「我會盡量想辦法治好她的,就算沒能讓她醒來,至少保證她一條小命絕不成問題,反正我珍藥奇草多得很,再不行用我的血給她喝也成。」
想他自出生開始就讓他那名醫老爹用泡了幾十種名貴的藥水洗澡洗大,又讓他喂了一大堆的有的沒有的珍貴藥草,他的血早成了名副其實的寶血,里頭少說也含有二十幾種的珍奇藥性。
避仲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對他那不爭氣的說辭大為感冒。
凌月魄劍眉緊皺的輕輕撫著凌月魄瘦弱冰涼的臉頰,忍不住滿心憐惜與憂郁。
趁著梅應傲為張菱玲仔細看診之際,管仲宇將凌月魄請至大廳商討事情。
「洛陽綢緞莊于去年立秋開張,主事者叫韓守仁,韓守仁在洛陽也算是一個有名望之紳,開張之初他們也曾派人前來打聲招呼,因為經營業員的布種類不同。這近一年以來倒也相安無事,但是這幾個月他們不斷和我們進一樣的貨,就連我們特有的定州瑞續和相州續文細布他們也都能找到貨源。而且定價比我們還低了許多,雖然我們因此而遭受損失,但這些我們是不能干涉的,不過,前幾日我接到定州和相州的布莊要求提高續布價碼的傳書。」管仲宇叨叨絮絮講了一大串,喝了口茶水,他又補充,「時間上正好是洛陽綢緞莊買進瑞續和續文細布之後。」
凌月魄靜靜的听他講完,眼神冷冷的望他一眼,「就這樣?」
「呃……差不多。」管仲宇瀟灑的一聳肩。
「這點小事你自己就可以解決了,何必要我多跑這一趟。」他拉長了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白跑一趟也就算了,問題是現在牽扯上張菱玲,難怪他心情不是很好。
「稍安勿躁。」凌月魄無視他陰沉沉的臉色,徑自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好聲好氣道,「我當然有我的原因。」
「哼!」悶哼一聲,凌月魄閉目沉吟,「我們與定州,相州的布莊數年來向來合作愉快,他們為何會忽然要求提高價錢?他們應該知道,我七軒綢緞莊的價錢一直以來都是最公道合理的。」頓了頓,他又問︰「他們要求提高價錢的理由是什麼?」
「這一點他們並沒有交代清楚……」管仲宇皺眉道,「我已經傳書去向他們問明原由,可是至今尚未得到消息。」
「哦!」凌月魄劍眉微揚,「既然如此,你還是再傳書前去將緣由問清,只有先知道原因,我們才可找出應對之策。」
「我明白。」管仲宇點點頭繼續,「相州和定州的事,我們可以慢慢解決。當前燃眉之急是原來為我們織布的數十名織娘這兩個月以來,接二連三的不是托病就是退出,再有就是轉往洛陽綢緞莊織布,人人都不願再為我們工作,我雖然曾拜訪過那些織娘,但她們全都有各種借口推辭,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們說的並不是實話。」
「我懷疑這一切是洛陽綢緞莊在搞活經濟鬼,他們可能用收買或威脅的手段來壓迫那些織娘,讓她們不敢為我們紡紗織布,企圖斷了我們的本地貨源,所以我才請大少爺前來商議,看是要如此解決這一連串的事故,而且咱們綢緞莊里的貨就快沒了,積欠買家的布匹綢緞也還沒個著落,若不趕快讓那些織娘再織布,貨交不出來,賠錢事小,失信事大,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凌月魄劍收微挑,「有這種事?看來這件事確有蹊蹺。」
「你看,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要你來。」管仲宇手一攤笑道。
「我可看不出來我來與不來有什麼不同。」凌月魄郁悶的瞪他一眼。
「當然不同。」管仲宇賊賊笑了起來,笑容里很明顯的別有所圖,「我雖然可以肯定這整件事跟韓守仁有關,但沒有明確的證據我也奈何不了他。而最有利的證辭則是那些織娘的口供,問題是她們全都受到了壓迫不敢說出來。」他無可奈何的聳聳肩。
「所以。」凌月魄危險的眯著眼,眼神里帶著一股懾人心魄的光芒,直盯著他,他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所以就是這樣啦。」管仲宇帥性的朗笑一聲,拋給他一個「你知我知」的曖昧眼色,只要凌大少爺稍一犧牲色相,還有什麼是他問不出來的?
凌月魄不悅的輕哼一聲,他向來不喜歡以這種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微微一嘆,他臉色微黯道︰「織娘一一中,待玲侍劍稍有起色後,我再去找她們了解事情的始末,在事情未解決之前,暫先將綢緞莊關閉別對外經營。」
避仲宇了解的點點頭不說話,他看得出來,凌月魄似乎非常在意玲侍劍,現在他只希望梅應傲那個蒙古大夫能找出她昏迷不醒的原因了。
沉默片刻,只見梅應傲一臉挫敗的踱了出來。
「如何?」見梅應傲出來,管仲宇迫不及待的問,比凌月魄還急。
「唉!」嘆了口氣,梅應傲頗為懊惱的微一搖頭,「不行,我用盡了各種方式,仍是救不醒她。」
「仍是查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嗎?」凌月魄平靜的問。
梅應傲大感泄氣的點頭,「對好的情況,我還是找不出合理的解釋,最奇怪的是,我發現她的脈象雖平穩,但似乎有漸趨薄弱的現象,這點很不妙,因為那等于她正在慢慢的死去一般,等脈動一停,她也就沒救了。」
「怎麼會這樣?那要怎麼辦。」管仲宇愕然驚道。
梅應傲揚了揚左手,在他手腕上有一條細細的血痕。「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讓她喝下我的血以護住心脈,再來就只好慢慢想法子了,不過她的情況很怪,我不敢保證我的血是否能保住她的命。」他補充道。
「啊——」管仲宇又是吃驚又是失望,如果連梅應傲的血都救不醒她,那可真的很慘了,他不禁擔憂的看著斂眉不語的凌月魄。
「應傲!」凌月魄動容的看著手上的傷痕欲言又止,最後化成一聲輕嘆,「無論如何,請你想辦法醫治菱玲。」
「放心,我會的。」梅應傲義不容辭的應允,見凌月魄要開口,他連忙搶在前頭說,「別說謝字,這是外人才說的話。」
凌月魄聞言只好感激一笑,「我去看看她。」
「喂!梅應傲,你不會真的想不出辦法吧?」管仲宇見梅應傲一臉毫無把握的樣子不禁大感焦急。
「如果她是患了什麼稀奇古怪的疑難雜癥,至少我還能循醫道脈理去慢慢醫治,可是她根本好好的沒病,你讓我從何著手去救她?」梅應傲苦著臉直吐苦水。
「照你這麼說,玲侍劍豈不是沒救了。」管仲宇瞠目的瞪著愁眉苦臉的梅應傲。
「也不一定。」梅應傲搖頭。
「那是有救啦。」管仲宇精神微振。
「難說。」梅應傲還是搖頭。
「你……」管仲宇登時火大。
「你先別生氣。」梅應傲抹了把臉頹然道,「我並不是在敷衍你,而是我現在頂多只能保她不死,但實在是沒把握能將她救醒,我也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第五章
「玲兒,玲兒。」
凌月魄輕輕喚著昏睡中的張菱玲,但她卻仍是毫無反應的緊閉雙眸,凌月魄不禁失望的垂下長長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