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暗里,雷霆有些冷漠的眼楮像是兩個發光體,明亮,但是沒有感情。
他俊美的臉龐有如一塊冷酷的冰塊,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危險氣息。
明亮而深邃的黑眸里充滿銳氣,淡漠的臉上看不見溫柔和各種情緒的變化。
他的冷峻中帶著完美與自信,充滿危險的眼神卻異常的吸引人。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三十五分,大樓的警衛都上來巡邏過兩次了,但是他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因為他在等一個人。
一個在他生命中佔有很大分量、一個他幾乎要以為自己的存在完全是為了他的人。
「這個地方還挺不錯的。」巨大的門扉倏地往兩邊退開,坐著輪椅的雷厲中氣十足的說著。
盡避猛然一看他就像一般多病的老頭,但若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有著冷冽的臉部線條和嚴峻的眼神。
他是亞洲黑幫之父——雷厲,中日混血的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打天下、鞏固勢力,他有著十分獨特的領袖魅力,讓整個亞洲幫派甘心奉他為父,他的勢力足以與黑手黨抗衡。
他一生未婚,沒有任何至親,卻奇怪的在五十歲那年領養了一雙兒女,也就是雷霆和雷百合。
「看來我的投資有可觀的回饋。」
他這個養子果然是個人才,將一間國際珠寶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且還掛牌上市,參與許多知名的國際珠寶展,讓阿波羅成為珠寶界一塊最響亮的招牌。
「你特地從日本飛來,該不會就為了說這句話吧?」
雷霆對這個義父很尊重,唯一有微詞的地方就是他看錢太重,為了利益不惜一切。
「當然有點小事要你去辦一辦。」
雷厲微微頷首,提著筆電的彪形大漢立刻在桌上操作,螢幕上頓時出現一個禿頭壯男。
「金特家族的老二波哥。」
雷霆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和超強的記憶力,他的腦袋可說是一台超級電腦,能在三秒鐘內辨釋出全世界重要的黑幫人物。
雷厲贊許的點頭,「沒錯,是他,他想當老大,你能處理吧。」
雷霆毫無表情的回答,「你要我處理,我就接手。」
「呵呵,答應得這麼爽快不妥吧?沒有好處的事,你又何必急著做。」
他冷冷的說︰「波哥既然請你幫忙,當然是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的也是,哈哈,那個窩囊廢願意將北美的勢力讓出一半給黑隱幫進駐。」雷厲露出冷笑,「他倒還挺大方的。只不過……可以得到全部,我又何必屈就一半呢?」
「貪心不是一件好事。」他淡淡的說著,「你想讓他們內訌,當心那股勢力波及到你身上。」
雷厲雙眼一亮,笑得詭異,「你年紀越大膽子越小,只能接收我的成就,卻成不了大事,無法擴張版圖,才讓我這把年紀還在幫你打江山。」
聞言,雷霆只是冷淡一笑,沒有接口。
他並不是不能,而是不願,他的人生沒必要浪費在替他爭地盤上,他已經花了十年的時間來當一條忠心的狗,夠了。
雷厲老練的說︰「將這個消息送給金特的老大,讓他們自己去火並,黑隱幫等著撿便宜就行了。」
他遺憾的想著,雷霆年紀越長手段卻越趨保守溫和,他原本夠凶狠、有野心,更重要的是無情、冷酷、熱愛殺戮,像極了年輕時的他,所以足夠他將一切的希望都交托在他身上,以為雷霆是唯一可以繼承他的人。
然而這一切都被該死的女人給毀了。
那個累贅百合,幾年前就該死了,現在卻還苟延殘喘的活著影響他的利益,讓他出類拔萃的義子變得跟一般人無異,實在可惡。
「我會辦好你交代的事,就像你說的,要就全部拿走。」
「我等不及要看場好戲了。」雷厲迫不及待的想看一場由黑隱幫挑起的黑道火並。
他的義子是黑隱幫死神,永遠不放過任何一個殺戮的機會,半個北美勢力滿足不了他,他要金特家族內斗分裂之後,再來收拾殘局,接收一切的勢力。
就連開珠寶公司都不是為了漂白,而是為了能順利進出各大展覽,使計偷走那些高級珠寶。
丙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呀。
雷厲很欣慰的想著,這麼無可挑剔的義子實在太完美了,要說他有缺點的話,應該就是百合了吧。
那個得了血癌的百合,怎麼還拖著不死呢?
親情羈絆只會使雷霆軟弱,而那是不被允許的。
只有讓百合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的義子才會恢復原本完美的模樣。
***bbs.***bbs.***bbs.***
昨晚他並沒有問起百合。
一句都沒有,或許義父連想也都沒有想到。
雷霆雖然感到憤怒,但是內斂的他早已懂得不將情緒外露,只是維持一貫的冷調。
百合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絕對不會扔棄的唯一感情。
只有在妹妹的眼里,他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在一直被嚴格要求冷酷無情、不擇手段的成長過程中,因為有百合,他才一直記住自己是個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台機器。
雖然沒說,但他卻很堅定的不願拋棄義父要求他不準有的親情。
雷霆寒著一張臉走在手下前面,黑得發亮的賓士轎車就停在玻璃門外,開車的小弟恭敬的拉開車門,等著他所尊敬的大哥上車。
他走到後座,看了小弟一眼,冷冷的開口,「鑰匙。」
「在這里。」
拿走鑰匙,他逕自扔下一句,「跟其他人坐別輛,還有!」他回頭望著有顆光亮圓頭的金剛,「不許任何人跟著我。」
「是,老大。」跟這個年輕大哥這麼多年,金剛知道他的話就是命令,而這個命令他只會說一次而已。
雷霆火速的開車離去,將滿月復的怒火發泄在高速狂飆之中。
***bbs.***bbs.***bbs.***
「好熱喔。」
康艾蜜撐著蕾絲小洋傘,辛苦的頂著烈日行走,不斷的用手煽風驅暑。
「怎麼一點風都沒有,好討厭喔。」
以前出門有司機接送,現在連房子都快保不住了,只能節儉再節儉,自己徒步從山上的別墅走下山搭公車。
她知道大姊和凱絲為了保住繼承權都非常努力,想辦法要在期限內達到繼承遺產的條件,她當然不可以偷懶,一定要全力以赴。
「我干麼挑最熱的時候出來,真笨!」
烈日當空的正午時分,山路上連一台車都沒有,就只有她可憐兮兮、慢吞吞的移動著,雖然撐了傘,但是火辣的太陽還是曬得她頭昏眼花。
「真熱,早上不是下過雨了嗎?怎麼還這麼熱啦!」
早上那場下得痛快淋灕的傾盆大雨好像是假的,就像她的記憶一樣,消失得那麼快,完全沒有存在感。
才這麼想著,一台疾駛的跑車在她的眼前一個高連過彎,壓過因雨積成的大水窪,污濁的髒水全噴濺到等著過馬路的康艾蜜身上。
「啊!」她大叫著,心疼的抓著她的白色洋裝,開口詛咒,「可惡的飛車黨!急著去死呀!」
她是想老天爺下點雨消消暑,可不是要被髒水潑一身呀!
那個駕駛更是太可惡、太過分、太缺德了!讓一向好脾氣的她忍不住開罵。
孰料這句詛咒才月兌口,便听見一聲巨響,那台車居然真的撞上山壁,冒出陣陣的黑煙。
「真的還假的?」她徹底呆住。難道自己真的是烏鴉嘴?「我的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