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禮大哥派人將貴州縣令又貪贓枉法的證據,直接送去京城給九門提督府的提督大人過目,這會兒他的烏紗帽大概已經被摘下來了。」戰伯夷回答得挺幸災樂禍。
「很好!」冰臉總算暫時解凍,滿意之余君無忌不禁好奇,「思禮大哥哪來的證據?」
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思禮大哥除了無所不知外,好像總有法子弄到他想要的東西,陽離雖沒思禮大哥那麼恐怖,但也差不了多少了,一想到什麼事都逃不過他們兄弟的耳目,君無忌就覺得心里有點發毛。
「呃……」這戰伯夷可不知道,他也從沒想過要問,反正那又不用他操心,他向來是有病就找望璇璣,而想知道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找文家兩兄弟問就對了。
「算啦!」看他一臉為難,君無忌笑了笑放他一馬,「看你的表情也知道你不知道。對了,文軍府的人可曾查出了是誰暗算陽離?」
這個問題好答,戰伯夷神情一松忙問道︰「有,暗算陽離的是外號毒蜂的丁貝,文軍府的人已經追蹤到他,目前正在監視中。」
「文軍府的效率愈來愈好了。」君無忌滿意的直點頭,指示道︰「既然已經找到了丁貝,就讓你戰神府的人去將他給我逮回來,毫發盡量給他傷沒關系。」只要一想到那丁貝傷了文陽離,他就一肚子火。
「是。」戰伯夷頷首領命,和望璇璣心知肚明的互望一眼暗笑,他們都知道文軍府的是因為自家掌門受人暗算,所以才會卯足了勁的去追查,好為自家掌門報仇出一口氣。
「不過,這丁貝又是哪號人物?他為什麼要暗算陽離?他知道陽離的身份嗎?是不是有人指使他?除了他還有誰在商家廢墟亂晃?」君無忌轉口又問起一大堆問題。
「呃……」抓了抓頭,戰伯夷窘迫干笑道︰「小殿主,這些問題好像應該問文軍府的人吧?」回答問題向來是文陽離的工作,他一不在,戰伯夷這才感到他果然有存在的價值。
「又不知道?」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君無忌揮揮手道︰「好吧!這件事等陽離復原後再計議。」頓了頓,他納悶的轉頭,朝一直像個沒事人般杵在一旁的望璇璣問道︰「對了,璇璣,你們昨夜是什麼時候找到陽離的?為什麼天亮了才遣人通知我?」害他干等了一整夜。
「呃……呃……」聞言,望璇璣登時一陣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最後找了個極為有力的借口遁逃,將難題留給倒楣的戰伯夷,「這個……小殿主,陽離的毒還沒清干淨,我得去照應著他,有什麼問題你問伯夷好了。」話畢,他人一溜煙的跑了。
戰伯夷登時愕然,「啥?喂!璇璣,你不能這麼不顧手足之情……」
「伯夷?」當家小殿主郁郁的黑眸凌厲的朝他掃射而來。
「是……」望著自家小殿主那已然高高揚起的劍眉,戰伯夷苦著臉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能說是因為他們只顧著罵文陽離而忘了通知他嗎?
用完午膳後,商秀旬照例坐在清風亭里乘涼,由于不想讓甜兒陪著她枯坐,所以在甜兒送上沏好的茶後,她也照例讓甜兒暫時退下,而讓自己獨自安靜的在亭里休息。
伸手輕輕在石桌上模索,在桌上踫觸到了茶杯,她小心的端起香茗細細的品嘗著,靜靜的聆听周圍的聲響,雙眼看不見的她,並沒發現到庭中央正有兩道霞光閃現,自然也不知道霞光消逝後所出現兩名小仙女。
「呼,還好,這次總算在正常的地方降落。」發現自己腳踏硬地的願仙可是大大的吁了口氣,前兩次的痛苦經歷,可是讓她刻骨銘心的難忘。
「是誰?」
「哇啊!」
如仙還沒表示她的意見,一聲嬌柔但猝然的詢問聲嚇得她們倆蹦得老高,齊齊轉身臉帶戒意的瞪著商秀旬,提心吊膽的想著她是不是看到了她們的出場方式?
「怎……怎麼了?誰在這兒?」商秀旬冷不防讓她們的驚叫聲給嚇著,差點將手上的茶杯給摔下地去。
兩人邊說邊打量著呆愣的商秀旬,打量了她好一會兒後,如仙忽然發覺不大對勁,訝然奇道︰「呃……願仙,她看不見嗎?」
「嗯,看來應該是這樣。」願仙滿臉驚疑不定的點點頭,她也看出了怪異之處。
「可是,我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不覺得她的眼楮有什麼不對啊!怎麼會看不見呢?」如仙實在不能明白好好的一雙眼,為什麼會看不見東西。
「是啊!好奇怪哦!」願仙也深感不解的搖搖頭。
「請問……我能知道你們是誰嗎?」商秀旬怯怯的問,在神殿待了這麼久,她肯定自己從未听過這兩個清脆悅耳的嬌女敕嗓音。
听她這一問,願仙忙安撫道︰「這位姊姊你別怕——啊!」願仙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大事的叫了聲,指著明顯讓自己嚇到的商秀旬道︰「我知道了!如仙,你瞧,她將自己的心眼鎖住了,難怪會看不見。」
「啊!可不是。」如仙定神一看也感愕然,訝異又納悶道︰「這位姊姊,你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心眼鎖住呢?鎖住了心眼,你會錯過很多事的。」
「我……鎖住了心眼?」商秀旬驚怯又茫然的眨眨眼,不太明白她們在說什麼。
願仙定定瞧了她一會兒,終于恍然︰「喔!這位姊姊,瞧你身上的波動非常不穩定,黯淡微弱中邊帶著悲傷氣息,你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所以才逃避的將心眼鎖住呀?」
逃避?一陣心虛,商秀旬不由手一顫,手中茶杯立時摔到地上碎了一地,是啊,她是在逃避,不但逃避過去,也逃避現在,雖然她並不太清楚自己在逃避什麼。
「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如仙好心的告訴她道,「這位姊姊,除非你一輩子都不打開心,否則只要心眼一開,你所逃避的事還是會存在。」
慘然一笑,商秀旬無神的眼眸蒙上一層濃郁的憂傷,若是如此,可否容她逃避一輩子?
「我們是不知道你有什麼傷心事,但你不該讓自己的心一直沉淪在悲傷里,因為沒有一個人的心,是能夠永遠承受無限的哀傷而不受傷的。」看出了她瞳中的哀愁,願仙悲憐的道。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該再繼續傷心下去了,不光是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身邊關心你的人,你都該努力讓自己從悲傷中站起來才對。」如仙的一雙靈眸很輕易的看出圍繞在她身邊的數道思念波,那表示在她身邊有許多人對她付出的關懷心意。
必心她的人?心微微一震,商秀旬想起了無忌大哥他們對她百般的照顧與無盡的體貼,但他們愛護她的心意,卻因她自己的私心,而將之拒于心門之外,她……真是不該啊!
「對啊!其實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打開心眼的,你的悲傷只有你自己能做個了斷,也只有你自己才能從痛苦中自我解月兌出來呀!端看你自己如何去決定了。」願仙看出了她的動搖,更是加把勁的引導她,衷心希望她能從悲苦中掙月兌開來。
「從悲傷中站出來?我……我不知道我有什麼悲傷的事……」商秀旬虛弱的道。
「不,你知道。」打斷她的推托之辭,願仙斬釘截鐵的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該明白,只不過你不願去面對罷了。」
「沒錯,在你們人間,這就叫自欺欺人。」如仙更是說得直截了當。
自欺欺人?這句一針見血的話,登時震得商秀旬一驚而起,腦中嗡嗡作響,麗顏也因驚顫而慘白,她冷汗涔涔的呆怔住,只覺好像有著什麼東西梗著喉嚨讓她不能呼吸,胸口也有如刀割般疼痛難受,似乎有人正無情的拿著刀子想把她的心給割開,讓她好苦、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