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連忙搖頭,「不!不是,你不要出去亂說。」
看見小佳狀似心虛的模樣,小船、小車可就放心了,不約而同地承諾道︰「不會!我們絕不會亂說的。」
他們還怕被人剝掉一層皮哩!怎麼可能到處亂說。
「那就好。」不知是女敕,還是無知,小佳就是忍不住信任他們。
她起身一笑,「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謝謝!下次再來光顧你們這家店。」說完,頭微微一點,就要走出去。
小船見狀,連忙趕了上去。
「小佳姑娘,反正店里沒啥事,我送妳……」
***
回到府中的小佳,煩惱著該不該將自己所探听到的消息說給夫人知道,她不確定夫人听了會高興,說不定會為她的多事感到生氣。
正當她在猶豫不決時,方從廚房出來的翠兒,發現了她臉上神色有些怪異。
「喂!妳低著頭在想什麼?」她由背後輕拍了小佳一記。
小佳將自己出府去了趟油坊的事,全說給了翠兒听。
「翠兒姊,妳覺得該不該告訴夫人?」小佳一臉為難。
「這……我也不知道。」其實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跟夫人說,可夫人近來那個樣子,讓人看了就心疼。
小佳一臉擔憂地說︰「那怎麼呀?最近夫人都睡得不安穩,天天掛著黑眼眶,我怕再這麼下去……對夫人的身體不好呀!」說著,她又忍不住本噥了一句,「對夫人月復中的小孩也不好。」
翠兒也覺得很無力,「那要怎麼辦?找人到開封去告訴少爺嗎?我們這兒,只有力伯是男的,可是力伯年紀也大了,可禁不起來回奔波耶!」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雙手一拍。
「小佳,妳不是說那對雙胞胎人挺熱心的,咱們去找他們幫忙好了」。翠兒笑著提議道。
小佳眼楮一亮,「說得也是,還是翠兒姊的腦筋靈光。」
就這麼地,小佳、翠兒兩人,趁著文文午睡的時間,匆匆忙忙地再跑一趟油坊。
她們兩人本還以為得多費點口舌,才能說動小車、小船答應,沒想到她們才開口說明來意,小車、小船便迫不及待地答應了她們的要求。
事實上,小車、小船可是巴不得喲!
小佳兩人前腳才走,小車兩兄弟後腳便離開油坊,趕去向李鐵生報告。
「少爺,這樣我們就不必再呆在這邊當伙計了吧?這小鎮挺無聊的耶!」小船一臉興匆匆的模樣笑問。
李鐵生一臉沉思,不理會他們兩人。只听到小車、小船有一句沒一句地吵著,直到--
「好了!」李鐵生不耐地出聲喝止他們。
小車、小船立刻乖乖地閉上嘴巴。
「我有事還要交代你們去做。」李鐵生說。
小車一臉希冀的眼神,問︰「少爺,是討債嗎?」
小船則在一旁直點著頭,好似討債對他們兩人來講,才是件正經事。
李鐵生瞪了他們兩兄弟一眼,「不是。」他將放在桌案上的一份文件遞給了小車後,才說︰「這是份名單,我要你們趕回開封,然後找個字跡好看的人,照著這上頭的名單,各寫份請帖,然後將請帖送給名單上的人。」
小車攤開了那份名單,小船則伸長了脖子一探究竟;不看還好,這一看,他們兩兄弟不約而同地露出一臉苦瓜相。
「少爺,這麼多人,就我們兩個送,兩個月的時間也送不完呀!」
「對呀!少爺就會壓榨我們兩兄弟。」
他們兩個有一句沒一句地抱怨著。
李鐵生眉尾一挑,「你們兩個送不完,就多找幾個人幫忙送,別忘了,你們底下的人手可不算少。總之,一個月之內,要將請帖送到所有人手上。」
主子都這麼說了,他們兩兄弟也只能認了。可是好奇之心人人皆有之,他們當然也不例外,再說負責送請帖的人是他們,若不知道請帖內容,未免有點遜。
「少爺,這是份什麼請帖呀?武林會議?還是討債大會?」小船異想天開地問。
「這封信交給我娘。」李鐵生三兩下便寫了封簡單的書信遞給小船,才回答小船的問題。「我成親之日喜宴的請帖。」
他們兩兄弟臉上一起露出揉合著訝異與理解的古怪神情。
***
書房。
桃紅色的家具,厚重結實,成堆的書籍與紙張,就擺在書案上。除了那些帳本有人來拿走外,其余的就與李鐵生在時一模一樣,除了偶爾翠兒會來打掃外,沒有絲毫的改變。
文文望著這滿是書籍,卻讓她感到空蕩蕩的書房,心中滿是懷念。
這兒,是李鐵生教她識字、算數的地方,也是李鐵生對自己說最多話的地方。
以往,從不認為這兒對她有任何的意義,可是……現在卻不同了。
文文不禁嘆口氣,喃喃地對自己說︰「我不該再想著他的,該想的是未來該怎麼辦……」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漸漸凸起的小骯,又不禁輕嘆一聲。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堅強到沒有感情了,可是……我錯了,」她輕撫著小骯,並對著它說︰「孩子,你是他給我的所有東西之中,最貴重的寶物,不知道你是男的呢?還是女娃兒?長大後像我,還是像你爹?」
「我很抱歉,無法讓你跟著爹的姓……不過,長大後,我仍會告訴你爹是誰的……他是個好人。」她輕咬著嘴唇,微紅著眼輕聲說︰「娘與你爹的交易……事實上是娘佔了大便宜,若非你爹……你小姨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若非分爹……你娘可能也無法過著如此安逸的生活,擁有這麼大的宅子,只是……娘不懂,你爹為何不教娘墮掉你呢?」
突然,她笑了起來,「也好在你爹沒教娘墮掉你,這樣娘就可以多一個親人,我會愛你,你也會愛娘……多好呀!」
她知道當時若李鐵生要她將小孩墮掉,縱使心生不舍,仍會答應他的要求;好在他並沒有那麼要求她,她才能看著月復中的孩子長大,更讓自己對未來有了另一個希望。
如今,生活再次的變卦,讓她真的不得不承認,她失去了那個呵護她,並給予她生活保障的男人。
心是痛的,就如同失去至親的爹、娘那樣的痛。
心更是懊惱的,就有如一手造成秀秀變成不再是她所熟悉的秀秀,那樣的懊惱、悔恨。
如果,那日她拋下心中最後的倔傲,去求李鐵生的話……
至少,仍可以看到他,即使他並不屬于自己,即使自己永遠拋不去賣掉自己的枷鎖,著無妨。
可她是遇笨的,是無可救藥的,總是理不清自己想要什麼,理不清什麼才是真正的感情麻痹。
一切都是她自以為是,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人。
那日听及李鐵生解除石婚約,心中浮起的期望,文文才知自己不知在何時,已經將自己的心給了那人。
夜夜的惡夢,更讓她懷念起那寬大、厚實又溫暖的胸膛,那胸膛是可以為驅除連連的惡夢的。
是的,文文真的不得不承認,早在不知何時,他對自己的意義早已超過交易的定義。
安全感、歸屬感及溫暖,全都是那個男人給予的,只是她不懂得珍惜。
想著自己的遇蠢,文文不禁潸然落下淚。
他又教會她一件事--
親人理所當然要顧,自己的未來也該顧,不可妄自菲薄!
只是現在,她真的再也沒那個資格回去求他了……
第十章
文文雙眼是不信地瞪著,甚至懷疑自己起了幻覺。
「我一定是眼花了……不然就是累了,該上床歇息去了……」她喃喃地對自己說。
可為什麼那笑容會會麼地真切?就像真有個人正對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