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弄得那麼忙碌,那麼孤單,為了什麼?
轉動方向盤,她熟悉地在街道間穿梭,直到車子轉入他住的公富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拉起手煞車時,她自嘲地在心底笑了聲。
最終,還是又和他踫在一起了,那麼她離開兩年的用意在哪里?在哪里?!
她連他住的地方,哪條路該左轉,哪條街該右轉,她還記得清清楚楚,自己都騙不了自己,其實一直都在想念他,現在這樣的她,要如何面對他?葉剛提著她的化妝箱,沒什麼表情地步出車子,往電梯走去。
她上了防盜鎖,追上一腳已跨入電梯的他。「學長,我已經把你送回來了,能不能請你把那個化妝箱還我,我明天還要工作,要早——」
「上樓。」他打斷她的話,制止了她的妄想。踏進電梯,見她還沒跟上來,他轉過面龐冷睇著門外的她。「進來。」
見他手壓看開門鍵,一副她不上樓他就誓不甘休的姿態,她輕嘆了聲,認命地踏入電梯。
一進到他住處,燈光大亮時,她愣了兩秒——他月兌了外套,交給她。
這是以往的習慣,不論是一起進門,或是她在家里等他,他一進門定是月兌去西裝外套,交給她,她再掛上衣帽架。
她遲疑了片刻,還是伸手接過他的外套,她將外套掛上衣帽架時,注意到一旁粉紅色的三門鞋櫃。這也是她的東西,他仍然留著……他身邊到底還留著多少屬于她的物品?他不需要這樣的,他到底在折磨誰?
葉剛轉身將大門關上,門鎖聲音一落,她又是心頭一跳。其實,他並非真要她送他回來,他的目的是她吧?!他想做什麼?
他回身時,就見她微微惶恐地看著他。「你害怕?」他上前一步,俯視她。
何心心搖搖頭。就算他開口吼她,甚至出手打她,那也是她活該,她沒什麼好怕的。她怕的是,現在這麼一糾纏下去,他們這段根本不會有結果的感情,要如何收拾?她難道要再逃一次?
葉剛笑了聲,笑意冷涼。「我想也是,你都有勇氣一聲不響離開了,連家人也沒有辦法掌控你,這樣的你,還會怕什麼?」
「學長……」他溫柔不復見的面龐,讓她心酸。
「在國外念了什麼?」他漠視她愧疚的表情。
她愣了下,回道︰「時尚行銷。」
「在哪一國念?」他平聲問。
「意大利。」
「什麼學校?」他沉著五官,目光不離她。
「我去念短期進修班,平時跟一位當地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學實際經獫,從助理做起。」當年急著走,拜托一位大學時期很照顧她的教授給她意見,最後教授介紹了他在國外留學認識的同學,一個在當地已相當知名的設計師,教授要她跟他的名設計師同學好好學習,並在短期進修班就讀。
他冷笑之後,諷聲道︰「從助理做起?不會太委屈你嗎?」
何心心面色微微一變,淡淡解釋道︰「不會,到不一樣的地方,跟不同的人學習,會有不一樣的收獲。」她當然听出他的嘲弄。
她離開台灣前,自己有家小店,用網拍賣自己設計的衣服。放棄了那家店,跑到國外從助理做起,不管誰听了,都會覺得她無聊吧?!
「不想再繼續留在那邊學習?」問題一個接一個,他將律師身分發揮得淋灕盡致。
她搖搖頭。「這樣就好,在國外什麼都要錢,我之前的存款花得差不多了。」
「回來多久了?」
「大概半年。」
「回去看過家人嗎?」
她遲疑了一下,才答︰「有,回老家看過我爸媽。」
「哦?想不到你還算孝順,沒忘了父母。」他黑眸一眯,真想看清她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不過……我就沒這麼幸運了,如果不是今天這麼巧遇上你,你也沒打算跟我聯絡是吧?!」
何心心垂下眼,沒說話。
「現在住哪里?」他黑眸緊盯她不放。
她考慮了幾秒鐘,念出一串地址。
「在哪里上班?還有上班地點?」他眼半眯,像在斟酌著什麼。
「我自己開了工作室,做一些設計的工作。」想了想,又補充︰「一樓是工作室,樓上是我住的地方。」
葉剛忽然不說話了,只是瞅著她,須臾,他淡聲道︰「搬回來這邊住。」
聞言,她詫然不已。「為、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皺著眉頭問。
「為什麼要搬過來這里?」她從未想過,他會提出這種要求。
「這也是你家不是嗎?」他眼神凌厲地看著她。
她低下臉蛋,無法直視他的注目。那確實是她說過的話,她曾經說,這里以後就是她的家。
「可是、可是——」她忽然仰起臉蛋看他。「可是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
「怎麼會不一樣?」他繃著五官,神情漸轉冷肅。「喔,對,我差點忘了,兩年半前,你一聲不響就離開,這兩年半間,你也未曾聯絡,是這個原因讓你不敢再把這里當成你家了?」
「我……」她不是不敢,她是沒資格。
「那你當初就不該不告而別!」他厲聲斥道。
「對不起……對不起……」她嚇了一跳,低看臉蛋猛道歉。她知道他會大聲說話,但她沒見識過,因為听說只有在法庭對質時,他才會這麼凶。
見她受了驚嚇,他心頭一陣痛,閉眼斂去怒意後,他緩緩睜眸,眼神復雜地看著她。「你——還愛我嗎?」他暫拋自尊,低柔的嗓音有著熱切的渴盼。
愛他嗎?她怔住,好半響之後,才抬起泛著傷痛的眼眸。
她看著他,搖了搖頭。「不愛。」語聲輕得像棉花。
說不愛,也許就能斷了彼此的念頭,踏出這扇門之後,他就會徹底忘了她,不再留戀。
葉剛震了下。不愛嗎?原來自己這些日子的等待就像笑話,一片真心換來她一句不愛。但他能怨怪什麼?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當初接近他的目的,但他真誠以為,他用他的愛感動了她,以為她後來是愛他的。
原來,那全只是他的自以為是?
「學長想知道的都問完了嗎?今天忙了一整天,感覺好累,我想早點回去休息了。」見他曈孔被憂傷覆上,她眨開目光,刻意輕松地問。
「那……我走了。」見他不回應,她越過他,試圖離開這滿是兩人過往回憶的屋子。再多待一秒,她就想起愈多,也會愈難離開。
在經過他身側時,手臂驀地被用力拽住,她驚呼了聲,唇已被含在他嘴里。
葉剛吻住她,用力啃咬舌忝吮她的唇,當她察覺他此刻的行為時,試圖別開臉,躲開他覆上來的氣息,但他長指捏住她下顎,不讓她移開面容。
口鼻盡是他那令她想念的氣味,她有些迷亂,僅管如此,她不放棄掙扎,雙手抵在他胸前,反抗著他,他一惱,溫舌強行撬開她齒關,深深探入。
他執意纏住她的舌,硬是要掠奪她的氣息,連她趁機咬了下他的唇,他也不在意,哼都沒哼一聲。現在就算被她咬破皮也不要緊了,他就是要這樣用力地佔有,吮入她的唾沫和自己的血液,才能慰藉他累累的傷。
以痛,止痛;以傷,療傷。
她折磨他,她也別想好過,這是她欠他的。
愛有多深,相對的情緒就會有多深,兩年多來,他在愛她、恨她的生活中,讓思念與日俱增,他累積的種種情緒無處發泄,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他豈會如此簡單放她走?
他舌忝著、啃咬著,鼻息逐漸濃重,他大掌撫上她胸前飽滿,放肆地揉捏著,就算她痛著,他也要這麼用力地揉著。他要她知道,他恨她,恨到不惜弄痛她,讓她也嘗嘗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