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涵妃,我的愛,我們就要見面了。」身穿埃及王室服飾的男子說。
「不可能了,一切都太遲了,你永遠都無法再見到我。」美麗的埃及女子哀怨地回笞。
「為什麼要離開我?」
「因為我恨你。」
「這是你的肺腑之言嗎?」他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
「是的,我恨你,而且我還發了毒誓,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遇見你。」
「沒有用的,你的毒誓早已被法老王的血咒給封印起來,你永遠都逃不開法老王的詛咒。」埃及男子除了有一張如刀鑿的五官外,更有君臨天下、威風凜凜的氣勢。
「血咒?封印?」女子露出不解之色。
男子嘴角微微上揚,他能理解她的不知情,因為當時她已氣絕身亡,怎麼可能知道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
「我在你魂魄未散之前,將法老王的鮮血滴在你的胸前,破解你的毒誓並種下咒語,讓我們的和靈魂在五千年後能再度結合。」
在古埃及王朝中的法老王被稱為「太陽之子」,象征著一切權力的來源,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他的咒語更是在萬神之上,受到人神的尊崇。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都不想。」她雙手環抱住戰栗的身體,邊搖頭邊向後退。
「你逃不開的,你永遠都逃不開我的咒語,五千年前你是我的,經過五千年的輪回,你仍舊屬于我。」他不容置疑地說。
「你已經失去了我,我不再是你的,我恨你,我恨你,啊——」女子再度掉進無底的深淵中。
又是一樣的夢境。古秋涵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全身不斷地抽搐並冒著冷汗。為何夢中的埃及女子和她有著相同的臉孔?那位英挺的男子又是誰?他們之間到底有何愛恨情仇?為何每一次他的出現總會造成她莫大的震撼與恐懼?
第一章
西元一九九六年台灣
迸秋涵以優異的成績拿到A大應用工程系的文憑後,師長們都以為她會選擇最熱門的科系繼續深造。孰知,她卻跌破眾人的眼鏡選擇冷門的史學系就讀。
她也不清楚為何會選擇一個跟自己所學相距甚遠的科系,只記得當時她的耳邊依稀傳來一陣陣的聲音,牽引著她在表格中填下這門科系。
從此,那道聲音就在她的耳際間盤旋不去。
到埃及來吧!你是屬于埃及的……
在碩士班兩年的期間內,她讀過無數個國家的歷史與文化,其中最讓她情有獨鐘的則是古埃及文化;甚至她獨挑埃及古王國——歐曼菲爾王朝作為畢業論文的題材。
奇怪的是,她翻遍了圖書館里所有的資料都尋不到有關歐曼王妃的記載,甚至上網去查詢也一樣一無所獲;而且在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想將她推向埃及。于是她決定親自到埃及走一趟,去揭開歐曼王妃的神秘面紗。
就在要出發的前一天,一向有健康寶寶之稱的她卻無緣無故地生了一場大病,迫使她不得不取消原有的出國計劃。
當晚,她夢到一個英俊的埃及男子——
「你還不能來埃及。」看著她病懨懨的模樣,他輪廓分明的臉龐露出幾許的不忍。
「為什麼?」她不明白。
「因為我們還不能見面。」
「你是誰?我們為什麼要見面?」她可以肯定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
「我是你五千年前的愛人。」他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
「五千年前的愛人?你別開玩笑了,我今年才二十五歲,即使是人瑞也不可能活得那麼久。」
「不,我們都死了,而你在輪回中投胎轉世。」
迸秋涵從佛教中略知生死輪回的典故,她並不迷信也不排斥。
「那你呢?」如果她真的如他所說的已經投胎轉世,為何他沒有?
「木乃伊的魂魄是永生不死的,我在幽冥之中追隨你五千年了。」
「這麼說你是埃及王室之人?」
迸埃及人篤信死後靈魂的存在,死去只不過是靈魂暫時月兌離罷了,他們會將死去的王族遺體做成木乃伊保存下來,等待靈魂回來復活的一天。
「是的,我就是歐曼菲爾。」
「歐曼菲爾?」怎麼這麼巧,他就是她要找的歷史人物。「那你的王妃呢?為何她沒有在歷史上留下名字?」她乘機追問。
「我終生未娶。」
「終生未娶……」她詫異地重復著,身體突然狠狠墜下萬丈深淵,她猛地驚醒過來。
她心有余悸地想,為什麼?他為什麼會終生未娶?這對一個埃及國王來說太不可思議了,當時一定是發生什麼重大事情才會如此,難怪她尋遍所有資料都找不到歐曼王妃的記載。
一周後,古秋涵來到埃及。
當她一踏上埃及的土地後,身體便突然感到一陣不舒服,身體里的血液如萬馬奔騰般地竄流著,呼吸也開始有點急促,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如下小雨一般冒出。
「小姐,你不要緊吧!」機場的服務人員關心地問。
「謝謝你,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她微笑地搖搖頭。
「不客氣。」服務人員點點頭便離去。
迸秋涵坐在候車室的椅子上休息,心想大概是大病初愈的關系吧!等會兒就會好了。
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未到,你不該來的……
那道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
迸秋涵抬起頭快速地環視四周,結果還是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有一度她認為自己得了妄想癥而困擾不已,但接二連三所發生的事情讓她慢慢體悟到自己可能被困在「前世今生」的輪回里;只是她還不清楚她的前世到底是怎樣的過去,但她知道一定跟埃及有關。
稍晚,古秋涵選擇在市區飯店下榻,因為那里離博物館最近,她打算先小憩一下再到博物館搜集資料。
在她入睡不久後……
「涵兒。」埃及男子出現在她的夢里。
「你為什麼一直叫我?我是秋涵,不是涵兒,你認錯人了。」雖然她們的名字都有個「涵」字,但是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你是涵兒,雖然經過五千年的輪回,你的面貌依舊沒變,而且你身上仍有我留下的封印。」
「封印?」
「是的,在你胸口上有一塊心形的紅印,那就是五千年前我用鮮血滴在你身上時所留下來的記號。」
迸秋涵驚訝地按住胸口,他怎麼知道她身上有一個心形胎記?難道她真的是他口中所喊的涵兒?
「涵兒、涵兒……」她口中喃喃地念著這個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名字。
慢慢的,在古秋涵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段很遙遠很遙遠的記憶,她記得自己曾經深愛過一個人,有著一段既刻骨銘心又傷心欲絕的愛情往事。
深藏的回憶勾起她胸口的巨痛,痛得她幾乎快要窒息。
迸秋涵再度從悲傷中驚醒,她張開眼楮,伸手撫向胸口,奇怪的是,那里似乎還留有明顯的余痛。
「我為什麼要流淚?」她模著濕透的臉頰,不明所以地問著自己。
雖然剛才只是個夢境,但真實的震撼度遠比現實還清晰。
回去吧!法老王的咒語還未實現,你不該出現在這里,快回去吧……
迸秋涵捂住耳朵,發出壓抑許久的喊叫聲。
自從古秋涵從埃及逃回台灣後,她的夢境總是重演著相同的畫面。甚至在做研究時都會讓她產生一種時空交換的錯覺,仿佛自己就是屬于那個古埃及王朝的人,而那個叫涵妃的埃及女子就是自己。
今年的鳳凰花開得特別茂盛,宛如在為古秋涵以高分完成碩士學位並通過國家文物院甄試及格的雙喜臨門而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