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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鋪碼頭的生日信 第24頁

作者︰糖果盒子

「車子有頂嘛!淋不到的。」

于是江沛誼只好回頭去接羅拉,她們再一起往陶舞楓家走。

羅拉一上車就打了電話給方梓寧。「艾瑞,我是羅拉,現在正和沛誼在一起。」

「沛誼干嗎帶你出門?你是孕婦,外面下雨很不安全……」他擔心的說。

「我來幫忙的呀,不是沛誼多嘴,是我剛好打電話給她的。你放心,我有帶傘,不會感冒的,我也不會跌倒,沛誼會牽著我,我知道我會小心!哎呀,我是要問你,舞楓會是去找你嗎?」

電話那頭的方梓寧回道︰「她不在那里。」

「會不會是跟她同事出去了?」

「我剛好有她同事的電話,她說舞楓跟她一起下班的。」

程心蝶也說她今天有說過,跟大學同學約好了,要去找她。就是這樣,他才這麼擔心的。他已經沖到各個市立醫院去問,有沒有符合她樣貌的傷者了。「你有打她的手機嗎?」

「她沒有手機。」

舞楓曾經說過,「我辦手機干麼?」

「好讓你隨時能找到人呀。」

她大笑著說︰「是嗎?找到誰?我要找的人,不是辦了手機就能找得到的。」

他那時候還以為她在說蔣樂,現在想想,卻也像在說他。

「嗯。好吧,我跟沛誼去她家看看,你還要去哪嗎?」

「她現在借住在她同學家,我要過去了。」

于是江沛誼火速的把車開到陶舞楓家,等紅綠燈的時候,她張望了一下,「下面那一棟就是了。」

「嗯。」羅拉皺著眉頭,有點魂不守舍的感覺。

「姐姐,怎麼了?」

「前面那輛車很像我的,最近你姐夫都在開。」她指的是在她們前面,同樣等紅綠燈的車子。

江沛誼笑著說︰「台灣什麼車最多,就是賓士咩。」

「可是車牌一樣呀。」

因為他之前出了一個小車禍,保時捷跑車送廠修護了,所以就先開她的賓士。

羅拉疑惑道︰「他說今天要開檢討會,會很晚的。」

江沛誼猛然一震,心里像有顆炸彈爆炸。舞楓家在前面,而姐夫的車卻在這停紅綠燈?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呀?」

她勉強的笑著,「姐夫跟舞楓是同事嘛!說不定路上遇到,順便就送她回家……」這個理由她都不相信,更何況是姐姐?

「你姐夫跟舞楓……」羅拉悠悠的說︰「以前是男女朋友呀,都這麼晚了,他為什麼不回家?」

江沛誼試著找藉口,「以前是嘛!現在又不是,說不定姐夫只是經過……」

她話才講完,蔣樂的車就已經在大樓前的停車格里停好。他先下車,然後到乘客座那里,扶了陶舞楓出來。

他們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讓羅拉淚如雨下,當他們進入大樓之後,江沛誼打了一通電話。

「哥哥,舞楓回來了。嗯,我剛好看到她進去。」她覺得口干舌燥,似乎將說出來的話是一團火似的。「不過蔣樂跟她在一起,他們進去了。」

羅拉默默的流著眼淚,過了一會才說︰「我們走吧,沛誼。」

「姐姐!」那怎麼行呀,要是她的話,一定要沖去質問他們兩個,才不會黯然離開呢。

「走吧,我想回家了。」羅拉知道那些不屬于自己的香味,還有蔣樂的晚歸,都代表了什麼。那表示他的另一個女人。

陶舞楓有些不舒服,但她還是拒絕了蔣樂的攙扶。「我自己能走。」

她在海邊吹了一晚的風、淋了一晚的雨,蔣樂說的話像一根針,每一根都往她最脆弱的心里扎。

方梓寧明天到新加坡去是為了訂婚,為什麼他不說呢?她不願相信蔣樂的話,她不斷的說著他是騙人的,可是從他車上拿下來的英文商業報紙上,卻真的報導了。兩大商業鉅子即將成為姻親的消息,使得他們的股票大漲。方梓寧明明說愛她的呀!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陶陶,我陪你上去吧。」蔣樂說道︰「你這樣,我真的放心不下呀。」

「不要、不要!你回家去!」陶舞楓神情木然的說︰「我沒事。」

「陶陶,回到我身邊,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蔣樂。我心里只有方而已。」她明白的表示,「就算他欺騙我,就算他的新娘不是我!」

「你會忘記他的,就像你忘記我一樣!」蔣樂不死心的游說︰「陶陶,你曾經那麼愛我呀!」

「也許我會忘記,也許我永遠都會記住。」她低聲細訴,「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愛人了,我很累。」她對于謊盲和背叛已經很厭倦了。

「陶陶,留我在你心里,我不願被你的愛遺忘!」他用力抱住她,懇求道︰「給我一個吻。」

她閉上眼楮,「不,都結束了。」

像是為了喚回她的熱情似的,他用力的吻著她,然後沮喪的放開她。她完全不回應他,緊閉的雙唇就像她緊閉的心門。

蔣樂猛然明白。很早以前,他就已經離開了那個他曾經佔據的地方。

她睜開眼楮,看見垂頭喪氣的蔣樂,他那絕望的眼神告訴她,他終于懂得當她說不時,就是真正的不了。

陶舞楓轉過身去壓電梯上樓鍵,眼楮余光掃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一個站在玻璃門外的人。

一個讓昏暗街燈照著他,一個讓雨水打上他的人。

她雙手搗著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而眼淚卻早滑落臉龐。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她卻能看見他轉身離開。

陶舞楓沖上去,拉開門。她想喊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喊他!這個明天就是別人新郎的人,為什麼要有如此悲傷的表情?被背叛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她這個總是愛錯人的笨女人呀!

「舞楓。」蔣樂走到她身邊,「你沒有選擇了,你只能夠繼續愛我。」

他明知毫無希望,卻要盡力一試,或許他還有余力能夠改變。

「不,我有選擇的,蔣樂。」她雖然淚眼汪汪,可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任何事,「我還有別的選擇,那就是自己一個人。我現在很痛,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恢復的。」

天空不會一直下雨,總是會放晴的,她知道。

第十一章

陶舞楓用報紙將她最喜歡的咖啡杯包好,小心的放到紙箱里。這只有著縴細造型和優雅色澤的深藍色骨瓷咖啡杯,是方梓寧在北京的琉璃廠找到,用貨運寄來給她的。每當她捧著這個杯子,啜飲著熱咖啡時,感覺就像在深海的中心,藍得那麼憂郁。

她的房間里堆滿了各種大小的紙箱,兩個搬家工人用大籃子把她的物品裝好,一一的搬到卡車上去。丁曉梁幫她把衣服塞進行李箱里,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

「喝點水吧,天氣很熱喔!」陶舞楓從冰箱找出一瓶礦泉水,笑著說︰「來嘛!你要生我的氣到什麼時候呀?」

「一輩子啦!」丁曉梁氣呼呼的說︰「你辭職、搬回家,做得非常好,再一次的逃避。」

「我沒有逃避啦!」她笑著說︰「我是要開始我的新生活呀。」

「新生活?少來了!是誰三更半夜跑到我家大哭,說自己想死的呀?」

嚇死她了,她從來沒有看過舞楓慌成那樣。那天晚上,舞楓說她失去了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自己大概懂得她在說什麼。

「所以說,我死過一次了呀。」陶舞楓一邊裝書一邊說,夾在書里的紙張飄然落地,掉到了丁曉梁腳邊。

她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封信,「情書唉,我看看行嗎?」

陶舞楓聳聳肩,「只是普通的信而已啦!」

丁曉梁看的是方梓寧在上海時寫來的那封信,已經快要半年前的事了,她卻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寫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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