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累得靠在方梓寧身上睡著了。她睡得很熟,隱約之中一直聞到他身上熟悉的煙味,結果害她更安心的呼呼大睡。還好方梓寧及時將她送到公司,不然她這個月的全勤就飛了。
「朋友而已嗎?」程心蝶曖昧的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說呢?」
「真可惜,那男的超優的,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呀。」程心蝶半開玩笑的說︰「我看你有點口是心非喔。」
陶舞楓面紅過耳,尷尬的說︰「你少亂猜測了!我們是老同事了,熟得像哥兒們一樣,你別想太多了。」
她跟方梓寧?哈,真是好笑極了,要是她把這件事跟他說,他一定會笑死的。
「這樣呀,那那個帥哥有沒有女朋友?」程心蝶充滿興趣的問︰「我最喜歡那種型的了。」
陶舞楓突然有一種沒來由的不耐煩,「我、我不清楚……」
「少來了,你不是說是朋友嗎?怎麼會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呀?」她一臉懷疑的說;「舞楓,你是不是不大高興我一直問呀?」
「沒有啦,我是說他常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別的地方有沒有女朋友。」
「原來是這樣呀,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我當然沒有生你的氣呀。」陶舞楓笑著說。
「那就太好了。舞楓,你應該不介意介紹我們認識吧?我請你吃飯,你帶那個帥哥來,好不好?」
「這樣不好吧?每次都讓你請客。」她直覺的就想拒絕。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心蝶青春美麗的臉龐,她就有一股微酸的感覺。
「所以你才應該報答我呀,對不對?到時候你就藉故先走,算幫我一個忙。」她撒嬌的說︰「拜托嘛,你最好了,一定肯幫忙我的。」
陶舞楓有點勉為其難,「好是好,可是……」
「好就好,沒有可是啦。就這麼說定嘍!」程心蝶興高采烈的下結論,「舞楓你最好了,我愛死你了。」
她笑著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客氣了。」應該……沒關系吧?方梓寧應該不會介意赴這個約會吧。
她們手挽著手走出自動玻璃門,一個倚在柱子邊抽煙的男子听到腳步聲,于是轉過身來。陶舞楓陡然停下腳步,程蝶心可以感覺到她突然僵住了。
「陶陶。」蔣樂朝她露出了一個微笑,張臂朝她走來,「一起吃個飯吧。」
「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這里上班?」
他為什麼還要出現?她都已經決定了要將過去全拋在腦後。為什麼他還要出現在她面前,動搖她的決心?為什麼她還要對他有感覺?為什麼她依然受他那種狂妄的自大神情吸引?陶舞楓深深的明白,她被方梓寧影響了。他不該說蔣樂還愛著她,讓她也這麼以為!可惡的方梓寧,她真想要他把那些話吞回去。
「我的眼楮,從來沒有停止注意你……」他的眼里已經沒有以往的跋扈,而是充滿了深情款款。
程心蝶瞪大了眼楮,看著眼前這個英俊黝黑的男人,心里想著︰原來如此,難怪舞楓會對早上的帥哥有免疫力。有種男人像火,渾身就是充滿了危險的吸引力,而大部分的女人,都是飛蛾。注定要撲火的。
在咖啡座里,陶舞楓和蔣樂坐在玻璃窗邊。
她的眼楮始終注視著來往的行人,還有路上的車水馬龍。對于自己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坐著跟蔣樂喝咖啡,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他幫她點了一杯拿鐵、一份提拉米蘇,「你最喜歡吃的。」
「太甜了,不適合我。」她合上菜單,另外要了一杯藍山。
「噢,原來你變了。」曾經最喜歡的東西,在時間的催促之下,原來也會改變的。
「誰沒有變呢?」她諷刺的一笑。
「我!我對你的心始終沒變。」他的手越過桌子,抓住了她。
「別說這種話侮辱你的妻子,也侮辱我!」她憤然的抽回自己的手。
「陶陶!」他的聲音有點可憐,「你還要處罰我是嗎?」
「不要這樣叫我,我也沒那個資格處罰你,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是好是壞都跟我無關。」
「你這麼說,是在說服我死心,還是在說服你自己?」蔣樂說道︰「你為什麼不承認,你明明還愛我?」
陶舞楓瞪大眼楮,隨即發出有點刺耳的笑聲,「呵呵……蔣樂,你還是一樣的自以為是。」
「不是我自以為是,陶陶,是我太解你了。」他深深的凝視著她,「我已經錯了一次,我不能再錯第二次。陶陶,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愛你,始終沒有變!」
啪刷一聲,一整杯水對著他潑來,蔣樂下意識的將頭轉向另一邊去,水沿著他的發尾、臉龐不斷的滴落。
「替你快出世的孩子做做好事吧!」她勃然大怒的起身,也不管其他人詫異的眼光,就沖出咖啡屋。
蔣樂連忙丟下一張大鈔,追了出去,「陶陶!陶陶!」
她跑出幾步,就听到他追上來的聲音,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使她更加賣力的往前跑。
「陶陶!」他抓住她的手腕,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是方梓寧告訴你的,關于孩子的事?」
她站定,用力甩開他的手,「不管誰說的,那都是事實。」
「我知道是他。」他苦澀的一笑,「他有沒有告訴你,那不是我的?」
陶舞楓一呆,訝聲說︰「什麼?」
「陶陶,我有報應了。」蔣樂握著她的只手,沉痛道︰「你懂嗎?那是我的報應。」
她在他眼中看見閃爍的淚光,這令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可以笑我,笑我的狼狽!笑我對你依然心妄想!」他難掩落寞的說︰「是,你是該跑,跑得離我遠遠的,越遠越好,我的情難自禁才不會讓你為難。我知道你跟方梓寧……陶陶,你不知道你那天的話,把我送進了怎麼樣的地獄!」
陶舞楓用手把耳朵捂起來,「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不想听、我不要听!你走、你走,我這輩子都不要見到你!」她一跺腳,眼淚流了滿面。
「陶陶,我會走,可是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誰像我這樣愛你?」他用力將她抱緊,像是要將她揉碎在自己懷中。
她用力的掙扎著,「你放開我!」
「我不放!」他咬著牙,硬將她固定在自己胸前,不管她怎麼打、怎麼迫、怎麼咬,他就是緊緊的抱著她。
最後,她累了,只剩下哽咽的抽泣聲,「你不能這樣……這是行不通的!不行的、不可以的!」
「行得通的,可以的……」他急切的捧起她的臉,用最熱烈的口吻說道︰「等我,陶陶,你一定要等我!」
她還是哭,只是不斷的搖頭。
蔣樂拔下手上婚戒,放進了陶舞楓的手里,「你收著。」
「我不要!」那枚戒指仿佛烙鐵,徹底的燙痛了她的掌心。「那就丟掉吧。」
他拿起她手上的婚戒,遠遠的丟了出去。「我該拋掉的,不只這枚戒指。」他將她的頭攬在胸前,任憑她的眼淚沾濕了他的襯衫。
「不,我不能!」她只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將他輕輕的推開,「我很抱歉,可是……」
她不可能再接受蔣樂的,她很清楚明白,已經破掉的口袋,就算修補好了,痕跡還是在。她對蔣樂的感情,已經沒有了名字。現在,她分不清楚那是什麼,但她知道,永遠都不能點頭說我願意。
「噓、噓……」他把食指放在她唇上,「別說,別說那兩個字。我不該叫你等,應該是我等你,等你願意重新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