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問你一句話,你真的要置朕于死地嗎?」
含香拼命搖頭,淚水跟著滑下。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乾隆就伸手,一把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口,柔聲的說︰
「那就好了!什麼都別說了。以後,身邊不許放武器!今天的事傳出去,連朕都不能保護你!這件事,你知我知,再也沒有別人知道!明白了嗎?連對小燕子和紫薇,都不可以說!答應朕!」
含香拼命點頭。
「只要你露出一點口風,給太後知道,或是滿朝文武知道,這‘弒君大罪’,你都必須處死!就算你不怕死,你爹和你的族人,大概全部會牽連進去!這是要誅九族的事!你知道利害了嗎?」乾隆嚴重的說︰「快答應朕,你絕對不告訴任何人!」
「可是……可是……」含香顫抖的說︰「你手腕上有傷,怎麼瞞得住?」
「那是朕的事!」
含香凝視乾隆,淚眼凝注︰
「我不說!苞任何人都不說!」
乾隆松了口氣,在她的頭發上,印下一吻,把她放開了,故作輕松的一笑︰
「不要擔心,只是一個小小的傷口,過兩天就好了!不過,你要忙一點,換藥是你的事!」
說完,他就站起身子,若無其事的出門去了。
含香虛月兌般的倒進靠墊堆里,用手蒙住了臉。
第二章
含香刺乾隆的事,紫薇和小燕子一點也不知道。
小燕子這一陣,引用她自己的語言、是「快樂得像老鼠」。尤其,知道那個杜老板和老板娘。被判了流刑,充軍到邊疆去了,她就更加高興了。對乾隆心服口服。只是,含香每天心事重重,愁眉不展,讓她在快樂之余,充滿了犯罪感。這天,又到了「出宮日」,大家就結伴來到會賓樓。
會賓樓中,高朋滿座。小燕子等人,坐在一角的老位子上。蒙丹看到大家,就迫切的問︰
「她怎樣?你們最近這樣一鬧,大概也沒有人有情緒去管含香了!可是,我不能不提醒你們。你們自己是雙雙對對了,不要把我們的事,忘得干干淨淨啊!」
「相信我們,我們一直沒有忘!」紫薇誠摯的說︰「這兩天,含香的情緒也很不好,我看她臉色怪怪的,好像心事重重。我想,這種日子,她也難過得很!」
蒙丹听了,就跳了起來。
「讓我再進宮一次!」
「你坐下!不要引人注意!」永琪警告的說。
「我是你的師傅,不是嗎?」蒙丹看著小燕子,說︰「你把師傅請進宮去,很難嗎?干脆我進宮去當你的師傅,隨時隨地教你武功,不好嗎?」
小燕子心動了,睜大眼楮,轉動著眼珠。爾康急忙說︰
「不行!不行!小燕子不要動這個腦筋,上次我跟皇上提過,從宮外請侍衛,都被皇上否決了!你弄個師傅進去,皇上不徹查他的來歷才怪!」
「我也反對,你們每次都把人往宮里送,這宮里的人越來越多,出宮就越來越難!現在,應該是想怎麼出來,不是想怎麼進去!」柳青說。
「就是!就是!」金瑣听得心驚膽戰。急忙附議︰「柳青說得對!現在已經夠提心吊膽了,如果蒙丹也進去,越搞越復雜,大家更是提心吊膽了!」
「我顧不了那麼多,我已經快要爆炸了!」蒙丹煩躁起來。
「你非顧不可啊!這本來就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任務,一定要選一個最好的時機來做!」柳紅說。
「下個月不是老佛爺過壽嗎?」永琪看著爾康。
「不行!」爾康一凜,緊張起來︰「時間太緊迫了!何況,含香的基本問題還沒解決!她的香味,要怎麼辦?」
「我再去采花瓣……」
小燕子話沒說完,金瑣就驚喊起來︰
「老天!你還沒有搞怕呀?再采一次,引來的都是毛毛蟲怎麼辦?」
「哪里會引來毛毛蟲?」
「那可不一定,」金瑣說︰「蝴蝶是毛毛蟲變的,說不定你下次的香味,蝴蝶不喜歡,毛毛蟲喜歡!那就慘了!」
大家心情良好,全都笑了。只有蒙丹,情緒低落極了。蒙丹就看著爾康說︰
「如果不能夠在那個時候把含香弄出來,最起碼,把我再混進去一次!這件事,總要她自己肯合作,是不是?找還沒有說服她呢!」說著,就站起身來,對大家一拜︰「蒙丹和含香,謝謝各位了!」
大家面面相覷,不禁認真的動起腦筋來。
這時,有一個身材高大挺拔,長得濃眉大眼的青年男子,手里拿了一把劍,一支簫,背上背著簡單的行囊,衣著簡單,大踏步走了進來。因為來人氣宇軒昂,有股不平凡的氣勢,大家的眼光都被他吸引了。
來人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手里的簫和劍,「啪」的一聲放在桌上。再解下行囊,放在一邊。
柳紅驚奇的說︰
「我去招呼他!」
柳紅走到那個陌生人面前。
「客官要吃些什麼?」
「給我幾盤小菜,有什麼拿什麼,再燙一壺酒來!陳紹就好!」
「客官是只吃飯還是要住宿?」
「你們也供住宿嗎?」
「不錯!」
「那麼,我也要一間房!要雅致清靜一點的!」
「是!」
柳紅就去上菜。
小燕子不住對那個陌生人張望,尤其對他桌上的那把劍感興趣,就對大家說︰
「你們看到沒有?那把劍的套子上,有刻花,有條紋,好像是把古劍!」
「那不是刻花條紋,那叫作‘圖騰’,常常代表一個家族的標志!」永琪說。
「看樣子,是個名門子弟!我有點好奇了!」爾康也盯著那個人。
「我也是!」柳青說。
「他隨身帶著劍,一定是個高手!」小燕子說,就有點躍躍欲試了。
大家在這邊議論紛紛,那個客人似乎若有所覺,但是,仍然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小二和寶丫頭上了酒,上了菜,他就自顧自的喝起酒來。轉眼間,已經杯盤狼藉。他有了一點酒意,就拿著筷子,敲著酒壺,嘴里瀟瀟灑灑的念起詩來︰
「書畫琴棋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他,如今五事皆更變,簫劍江山詩酒茶!」
紫薇一驚,看爾康,爾康看永琪,大家都油然起敬。
「好大的口氣!好一個‘簫劍江山詩酒茶’!」紫薇驚嘆的說。
「這首詩原來的最後一句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他這樣一改,真是氣壯山河!」爾康贊不絕口。
「人家改變七件事,他只改變五件!簫、劍、江、山、詩、酒、茶……他帶著簫,帶著劍,出口不凡,這人一定是個奇人!」永琪說。
「我對他那六件事都沒興趣,那把劍,我倒很有興趣!」小燕子說。
大家都盯著那人看,議論紛紛。只見他再喝了一杯酒,用筷子敲著酒壺,開始念另外一首詩︰
「一簫一劍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壺!兩腳踏翻塵世路,以天為蓋地為廬!」
「好詩!」爾康月兌口喊出,再也按撩不住了︰「我要去認識一下這個人物!」
小燕子跳了起來。喊︰
「我也去!」
「我也去!」永琪喊。
結果,大家全部跟著爾康過來了。
爾康一抱拳︰
「在下福爾康,听到閣下談吐不俗,想認識你這個朋友!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那人站起身來,抱拳回禮,風度翩翩︰
「在下名叫簫劍。不是姓蕭的蕭、是這支簫的簫!」拍了拍桌上那支簫︰「這把劍的劍!」再拍了拍那把劍。
爾康一呆。心想,百家姓里,從來沒有人姓簫。
「簫劍?這是真名嗎?閣下家鄉何處?」爾康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