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跟她解釋,解釋那天他丟下她的原因。範緹璃的淚終于掉下。這個男人啊,真的愛她,真的在乎她。
「你那天抱她抱好緊。」她不爭氣地拭去眼角的淚,竟在秋後算帳。
「我會抱她,只有那天;但我抱你,卻是一生一世。這樣可以嗎?」辜尹曜笑得激烈。感受著他胸腔的震動,她竟有著滿滿幸福的感覺。
「勉強接受。」哼!
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辜尹曜笑意不退。
「曜,為什麼拆了我們的房子?我當時真的以為你真的生氣了,不再要我了。」他當時的冷,讓範緹璃頓覺失溫的又往他懷里靠,其實他的身子不暖,但就是能讓她安心。
「我們的愛情不該建築在危樓之下,我要給你的家是堅固的堡壘,不是風吹可動,如紙扎的海砂屋。」他抱緊了她。當天對她的殘忍,他比誰都心痛,但他一定要這麼做,他絕不會讓她身陷一絲危險中。
「只是,可惜了。」她的淚迅速在他胸前泛濫成災。這是她永難抹滅的痛——傷害他的痛。
奔尹曜低頭吻去她的淚,直到她不再激動,他才笑開道︰「往後,我們就住這里吧。這里有父愛,這里有母愛,這里有我們要的親情溫暖。對于親情,我們都擁有太少,不好好從他們身上挖一些,豈不太對不起自己?」
範緹璃破涕為笑。嗯,他說得真有道理。「可是,我爸不是很討厭你?」她忽然想到為難處,眉不禁皺了。
「我幫他處理掉債務,又把這房子歸還給他,還幫他馴服頑劣的女兒,他感激我都來不及,怎會討厭我。」他笑得燦爛,他相信岳父看女婿,絕對會愈看愈滿意。
範緹璃抬高了眉。「你們早就講好了?串通好了?」難怪他一來時,他們的表情會那麼怪,原來!
奔尹曜笑吻她高噘的嘴,以後都這樣吧,吻起來方便多了。
範緹璃氣得猛捶他的胸。太過分了,擺明聯合起來嚇她嘛。
忽然,她靈光一閃,擺月兌他的唇纏,賊賊朝他道︰「所以,你現在又是一個外人了嗎?」
外人?真刺耳的名詞。他瞪她,她最好是這麼‘見外’!
「你想要在這住得合理化也是有辦法啦,不知你做不做?」她笑,手朝枕頭袋暗暗模了半天,終于拿到她要的東西。
「怎麼做?」他繃著臉,她最好說出一個能讓他滿意的答案。
「非常簡單,只要你不拿下來就行了!」她滿臉揚笑,突地將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套上他中指,辜尹曜疑惑抬起眼,僵了半天。
範緹璃眉歡眼笑,硬是塞了個小一號的戒指給他,她抬起她青蔥小手,在他眼前晃道︰「套上吧,我要你娶我!」
至于辜尹曜認不認栽,那都是後事了。但多年以後,辜尹曜還是不解,她是如何變出那兩個戒指?不過,範緹璃才不會告訴他,因為她爸爸這只老狐狸,左手吃梨,右手摘瓜,早在辜尹曜到來的前一晚,便闖進她房間,言不及義地教她一堆馭夫術,還順便附送兩只對戒,她只能說,姜還是老的辣,一山還有一山高。
「你好,我叫辜尹曜,今年十五歲,很高興我們往後是一家人了。」
許久,許久,範緹璃憶起這個片段,臉上笑意不退,她真的很高興,他們真是一家人了。
—全書完—
後記
在寫這篇故事的期間,一次在路上偶遇以前的情人;當年的他意氣風發,笑染春風,是個標準衣架子呢,那時我深深對他著迷著,吃飯飲茶間,腦袋里全塞滿他的影子。他是個溫柔的情人,他知道我想的、我要的,總是笑著盡全力滿足我;但同時,他也是個多情的情人,因為在擁有我的同時,他也把他的愛分享給另一個女人,另一個更美的女人。當時,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他的愛怎能如此廣闊呢?在愛情里,我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女人,我眼中容不下一顆塵粒,所以我快刀斬亂麻,斷了這份就快讓自己窒息的愛情。他沒挽留。我笑了。真的笑了。忽然間,覺得自己在這份愛情里顯得可悲極了。
再遇到他時,他變了。當年平坦的小骯現在變成啤酒肚;當年濃密愛搞怪的頭發,現在扁塌無造型;以前他最愛穿名牌牛仔褲,現在穿的是及膝的居家短褲;以前他愛穿帆布鞋,現在他改穿藍色夾腳拖。坦白說,我實在不想注意得這麼清楚,但是,他叫住了我,所以,我有更多時間去注意他。我們寒喧的對話真的有夠乏味,所以就不多加陳述了。我只記得,當我們尷尬無語時,那一聲︰爸爸!讓我一陣恍然。是啊!他結婚了,好像四年了吧,他的小孩拉著他的手在催促著他,他的老婆在旁使眼色地我表示歉意。何必抱歉呢,我也想快結束這無味的對談呢;所以,道一聲再見後,他們一家三口朝著夢時代走去。看著他們的背影,我,那就叫幸福嗎?呵呵,是了吧,至少那是他選擇的幸福,我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