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柔,我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酒足飯飽後,兩人都在喝著餐後飲料的時刻,沈誠貴帶著笑意的說。
「什麼好消息?」對于他口中的好消息,苡柔一點也不好奇。
她早想到他找她出來一定有事,只不過不曉得是什麼事罷了。
而她也是耐心十足,直到吃完飯她都沒問,就等他這個愛耍神秘的人主動告知。
「你應該知道我老婆懷孕快五個月了吧?」他突然風馬牛不相干的問她這個問題。
「知道。」她點點頭。
她還記得,要是這個大老板忙得無法分身時,她這個老板娘的手帕交還可免費獲得半天假——陪老板娘去做產檢。
「我媽,也就是你好朋友的婆婆說,要她辭職別做了。」他的十指交握,雙肘放在桌面,成了一個金字塔的形狀。
「嗯,」她應了聲,當作是听見了。「然後呢?」不懂為何他的話只說一半?
有話直接說完不就得了,賣什麼關子?
她啜了口溫熱的咖啡,香醇的咖啡香竄進她的鼻心。
「不懂?」他自認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你的話說得不清不楚的,誰听得懂?」她白了他一眼。
在私底下,她才敢對他如此放肆。
他老婆可是她的手帕交,雖然在公司他是老板,但私底下他們可也算是熟識的朋友。
「我的意思是,我老婆得離職回家待產,如果她離開公司,那‘美食游’雜志總編的位置就會空下來……」他留了個話尾,並用眼神暗示她。
其他的應該不用他多說,她也明白了吧?
「你是說……我將是‘美食游’雜志的總編輯?」她做出合理的推測。
「是的,恭喜你,明天我就會發布新的人事命令。」他伸出了手。
「謝謝。」和他的手交握了下,她輕嘆了一口氣,這一天總算是讓她給等到了。
從她上了高一時,為了生活,她不得不找份打工的工作,所以她找上了這家雜志社,而這一做就做到大學畢業。
畢業後,因為獲得雜志社的挽留,所以她就直接成為雜志社的正式員工,而她的老板娘就是她高一時,和她一起打工認識的好朋友。
想當初他們結婚時,她可是當時的伴娘呢!
算算,她好像當了十幾次的伴娘,難怪她嫁不出去!她自嘲的笑著。
「你總算是笑了。」
「我哪天沒笑?」她記得自己每天都是笑臉迎人啊!
「但那些笑容都不是出自你的真心。」他直言戳破她的偽裝。
「我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嗎?」她明明就掩飾的很好,為什麼他會看得出來?
「你還好吧?」他關心的問。
他能抱得美人歸,她功不可沒,現在她有難,他自是不會袖手旁觀。
「我很好。」她給他一個「你多慮了」的眼神。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讓身邊的人為她擔心。
「是嗎?那我回去就能交差了。」他笑說。
「老實說,你不會是因為這樣,才把總編輯的位置交給我的吧?」她突然有這個疑問。
「你看我像是個喜歡做善事的慈善家嗎?」如果她沒那個能力,他是不可能把這個職位交給她的。
他不是不知道他老婆喜歡模魚,老是把她的工作推給苡柔,他也知道苡柔那個地下總編輯的稱號。
她明白的點點頭,覺得安心了。
如果不是靠自己能力得來的東西,她寧可不要。
心安了,再加上這個好消息,她起了玩笑之心。
「你看起來是不像個慈善家。」她的眼底有著一抹調皮。「不過倒是很像個會吸干員工血液的吸血鬼老板。」
他沒忽略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光芒。
如果是他,他會說自己知人善任,將員工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對她的玩笑話,他一笑置之。
最起碼她還懂得和他開玩笑,那也就表示她應該沒事了。
他像是在考慮什麼似的,手指敲了桌面兩下,最後決定似的說道︰「這樣吧!我介紹些青年才俊傍你認識。」
多交些朋友,也好多些選擇。
聞言,苡柔差點讓她剛喝進口中的那口咖啡給嗆到。
她咳了好一陣子,才能開口說話。
「你說什麼?」她懷疑是自己听錯了。
最近是怎樣?她看起來就是一臉「我很缺男人」的樣子嗎?為什麼這麼多人搶著介紹男人給她?
佳佳是這樣,他也是這樣!他們是都沒別的事好做了嗎?
他又復述了一次,以為她真的沒听清楚。
「別了吧!」一個佳佳就夠她受的了。
雖然她是快三十歲了沒錯、雖然她現在是沒有交往的對象,但也不代表她會一直踫不到合適的對象,永遠嫁不出去吧?
她自己都不擔心了,他們這些人又在忙些什麼?
再者,她的心里還有那個人的影子,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認識再多的好對象都是沒用的。
「好吧!如果有需要,你再告訴我。」他也不再羅嗦。
「很晚了,你該回家了,別忘了你老婆還在家里等你。」她提醒他時間已經不早了,他該回家陪陪他老婆了。
「走吧!」他拿起帳單,率先走向櫃台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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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開了臉,苡柔揮著手和車窗內的人道別。
看著沈誠貴的車子遠去,苡柔的臉上仍帶有笑容,她走向自己停在一旁的車子。
在皮包內模索著鑰匙,低垂著頭讓她的目光只能盯在黑壓壓的柏油路面,突然出現在視線內的一雙男性皮鞋,引起她的注意,于是她順著那雙修長的腿往上看——
湯徽邦!?
為什麼?她怎麼又遇到他了?這是老天對她的作弄是嗎?
苡柔抿著唇不說話,打算當沒看見他,繼續原來的動作。
在上次的事件之後,她便認為他們不應該再有任何交集,也不認為他們可以當朋友,最起碼現在不行。
徽邦沒打算讓她把自己當空氣,硬是擋在她身前不讓開。
「和朋友吃飯?」話里的醋酸味濃重,足以嗆死他身邊所有人。
從他們在餐廳時,他就一直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他居然嫉妒得不能自已。
隱忍了許久,在那個男人開車走後,他才決定現身。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何必來問我?」她的表情很冷,聲音也一樣是冷冰冰的。
「那個男人是誰?他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他有多久沒看到她對他笑了?她怎能用這種笑容面對別的男人?那可是他專屬的!
看到她對另一個男人笑得好燦爛,他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想,就算不能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也一定要弄清楚她和那個男人之間是什麼關系。
「我不認為我有必要回答你,我的事與你無關!」她拒絕回答。
他們已經分手了,她不必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她的話叫他咬緊牙關,硬是要自己別在意她話里的拒絕。
「你跟他很熟嗎?」用下巴指指沈誠貴離去的方向,他又問。
她原本不想回答的,但看他堅持的模樣,最後她還是妥協了。
「嗯,是挺熟的。」
從她高一認識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了,再加上他是她好朋友的老公,自然又更熟稔上幾分。
「你很了解他?」再一次,他說出口的話帶著又濃又嗆的醋酸味。
「你到底想問什麼?」她沒心情跟他在這里哈啦。
「我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跟你是什麼關系?」他也不再拐彎抹角。
「他是我的老板,同時也是我好朋友的丈夫。」雖不願意,但她仍是誠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