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堅是她大學的學長,標準的富家子弟一個,身高一七五公分,外型也還不錯,但最讓潔琳欣賞的,是他對她的用心,和不屈不撓地追求她的精神。
但說實話,她並不是很喜歡他身上那種有錢人財大氣粗的氣息,但她已選擇了他,也選擇接受他的這個缺點。
昨天是他們交往滿半年的日子,他們一起慶祝,在林志堅的半強迫下,他們幾乎發生了第一次的性關系。
沒錯,是「幾乎」。
他說︰「如果你愛我,就跟我上床。」
當听到他這麼說時,她愣住了,直覺地想拒絕,但他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也不讓她退縮,在他的強硬態度下,她差點獻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她僵著身子,忍受他令她覺得惡心的撫模,最後她終于因為無法忍受,而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強迫他緊急煞車。
也因如此,他們昨夜不歡而散,今天她是來道歉的,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她不讓周嫂去跟他通報說她來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他突然見到她,再听到她說出口的道歉後,應該會消氣才是。
她來到林志堅的房門前,發現門沒關,只是輕輕的靠上,她禮貌性的伸手敲門,在手要踫到門板前,她听見自己的名字,突然縮回手。
她知道偷听別人說話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但她就是忍不住好奇的想知道,自己在男友與男友的朋友們心中的評價。
她站在門邊,靜靜的听著由門縫內傳來的聲音。
「喂!志堅,昨天你和那個程潔琳怎麼樣了?」
「別提了,都到了最後一步才要我煞車。」听得出他話里有著掩不住的氣憤。
「那不掃興極了?」另一個人發問。
「就是嘛!搞不懂她在堅持什麼?現在不給我,以後還不是要給別的男人,結果不都一樣。」他對她的拒絕很不滿,「不過說正格的,她身材挺不錯的。」想到赤果的她,他的下月復又燃起了一把火。
听著三個男孩婬穢的笑聲,怒火迅速在她心中凝聚,被羞辱的感覺襲上心頭,但她忍住沖進去的沖動,繼續听著他們的談話。
「只是,她的反應太生澀了,遠遠比不上露露。你們不知道,跟露露做起來超來勁的!」林志堅繼續發表高見,「不過程潔琳那個笨蛋,還真不是普通的天真,只有她才會相信我只和她一個人交往,被我要得團團轉都還不知道,隨便哄她個兩三句,她就當真以為我以後一定會娶她。」
三個人又是一陣大笑。
「不過你還真有耐性,花了一年半的時間,只為了把她弄上床。」斂起笑意,兩個男孩的其中之一又說話了。
「這你就不懂了,像她那種自以為了不起的女生,你不多花點時間,又怎麼放長線釣大魚呢?」林志堅一副專家模樣。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甩了她?」
「當然是把她弄上床,玩夠了她以後……喂!你這個下人,怎麼這麼不懂規矩?」林志堅見門被推開,止住原本要說的話,轉而斥責那個沒經他同意就開門的人。
但當他見到來人後,立刻呆住了,「潔……潔琳,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站在門外多久了?該不會听到他說的話了吧?看到她難看的臉色,林志堅直覺的猜測。
潔琳推開門,筆直朝林志堅走去,狠狠的摑了他一巴掌。
「林志堅,你太過分了。」她的手很痛,但這遠遠比不上她的心痛,屈辱的淚水在她眼中凝結,可她堅決不讓它掉下來。
話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像個高傲的女王一樣,挺直腰桿走出林志堅的房間,不讓別人看她的笑話。
就算受到這樣的侮辱,她也不許自己在外人面前掉下一滴淚。
要哭,她也會回家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哭。
「啊——」
深夜,半山腰的一棟別墅位于二樓的某一間房間里,傳來一聲尖叫,吵醒了住在別墅里的所有人。
而發出尖叫的人也被自己所作的夢給驚醒,整個人彈坐起身,額角還不斷流著冷汗。
她瞟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現在才凌晨一點半。
她又再一次夢見多年前不堪的那一幕,而她也再次被自己的夢境給嚇到,由睡夢中醒來。
她坐在床上喘著氣,試圖平息心中的那股激動情緒。
在那件事情發生後,她曾仔細的想過,林志堅的作為,傷害的不是她的愛情,而是她的自尊心。
說她愛林志堅,她自己倒不這麼認為,她只是被他的耐心追求給感動罷了。
她自小便是爸爸、大媽和哥哥捧在手心疼的小寶貝,林志堅的作為,無疑是嚴重的打擊了她高傲的自尊。
她的母親並非她父親的正室,只是她父親在外面的情婦,在她四歲的時候,她的母親出車禍死了,她的父親便將她接回身邊。
她大媽在生下一個男孩後,便因子宮受損而無法再受孕,想再生個女孩的願望因而無法達成,而她的出現,滿足了大媽的夢想。
她的大媽將她視如己出,十分疼她,總是把她打扮得像個洋女圭女圭。雖然她與父親都已去世了,但現在她仍感謝她大媽,能有放開心接納她的寬大胸懷。
她是他們家的小鮑主,每個人都把她寵上天,從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到家里的佣人都是如此。
她的哥哥待她很好,他細心的呵護他這唯一的一個妹妹,替她趕跑所有欺負她的人。
她在林志堅家里受到屈辱的那天,回到家後,她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掉眼淚時,不小心被她哥哥撞見,他好生安慰,誘哄她說出是什麼事,讓她這麼傷心。
她抽抽噎噎的說完事情的經過後,她的哥哥——溫紹彥便當機立斷的替她辦了休學,馬上送她到國外念書,讓她遠離台灣的一切,還私底下找人去教訓林志堅。
事後,她曾听朋友說過這件事,那個人跟她說,林志堅被打到跪地求饒,還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
而她就這樣一個人在國外待了四年多,拿到了碩士學位後,她決定回台灣幫忙哥哥,打理爸爸留下來的事業。
回台灣也已經兩、三年了,而一個人獨自在國外生活了四年多,再加上兩年多的社會經驗,讓她成熟了不少。多年前留下的傷口已經結痂,但留給她的後遺癥,是令她不再相信愛情,也不再相信男人,只除了一個人以外。
她一抬眼,那個唯一可以讓她放心信任的人,就出現在她眼前,她心安得忍不住掉下淚來。
「哥。」她安心的靠在自己哥哥寬闊、溫暖的懷里。
「又夢見那件事了?」他替她拭去頰上的淚及額上的汗水,安撫的拍著她的背。
听到她的尖叫,睡在她隔壁房的溫紹彥,立刻下了床往她的房間沖去。
一進她的房門,就見她坐在床上掉淚,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就知道她又夢見那件事了。
「思。」她沒否認,只有在她唯一的親人面前,她才不會隱藏自己的脆弱。
「我替你泡杯熱牛女乃好嗎?」他拍拍她的手,起身離開。
回來時,他手上多了杯熱牛女乃,他將它遞給她,
接過哥哥遞來的熱牛女乃,她小心的吹涼才喝。
溫熱的牛女乃滑過她的食道,溫暖了她的胃,也溫暖了她的心。
「哥,謝謝你總是對我這麼好。」空了的杯子還留有余溫,她將它捧在手心,抬頭望著自己的哥哥。
「傻瓜,你是我的妹妹呀!」他愛憐的揉揉她的頭。
他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妹妹,不疼她,他要疼誰呀?
「可是我跟你不同媽媽。」而且她也不是在這個家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