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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花曲 第3頁

作者︰青青

「素平,我的素平——」

整個妓院里,有怒吼聲,有悲憤聲,到底是誰在做人神共棄、天理難容的事情?燕歸來最愛湊熱鬧,連忙抬頭去看。這一抬頭可不得了,只見四面八方人潮朝他涌了過來,氣勢洶洶,「哇,搞什麼?」雙拳難敵四手,雖然他功夫好,也抵不過這些手無寸鐵的愚民啊,「別打了,別打了,會痛的耶。」

「你這個采花大盜,該打。」

「對,繼續打!」

啥,采花大盜?難道他們發現他其實……其實就是那個「采花大盜」?

燕歸來心底一驚,下意識地拉住司徒飛花的手,反手將他攔腰抱住,縱身一躍,短短片刻,人已消失得無影蹤,剩下青藝苑里,一群目瞪口呆的男人女人。

司徒飛花大步踏進青藝苑,寒眸沉著地環顧四周,道︰「出了什麼事?」

沉默中,突然有個人高聲叫道︰「素平公子,素平公子被人綁架了!」

哪個好大的狗膽子,居然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綁架了長安城里的全民偶像——素平公子?司徒飛花寒眸一沉,舉目在青藝苑里梭巡著一個人的鬼影——阿來。

亦不見了……

第二章斷袖之癖

「少主,您回來了?」

司徒飛花大步邁進無恨莊園,「福伯,有見到阿來公子嗎?」

「見著了,還帶著青藝苑的素平公子呢。」福伯笑眯眯地應道。

這個家伙!才推開門,司徒飛花又把手關節弄得 噠 噠響。他滿世界地找人,甚至都驚動了官府衙門,這個家伙居然好端端地坐在他房里,跟他的素平大眼瞪小眼。最恨的就是,他居然沒經過自己的同意,就擅自進入他的寢室,還閑閑地在喝茶。

「呦,飛花兄,你怎麼現在才回來?」燕歸來諂媚地笑著,殷勤地遞上一杯熱茶,「外頭冷不,來來,喝喝茶,暖和暖和身子。」

司徒飛花捺下怒氣,不動聲色地接過茶杯,呷了一口,且看這個家伙想做些什麼。

「飛花兄啊,我听說你特別喜歡听這個素平公子唱小曲,所以,你瞧啊,我就特別地把素平公子給你請回家來了。你想听多久,我便讓他唱多久,你說好不好啊?」

好,好個屁!「這麼說,你是把人家給請來的??」俊眸涼涼地掃過燕歸來古靈精怪的小臉,又掃過一旁靜靜喝茶的素平。一看,差點吐血,這個家伙,居然也跟著閑閑地喝茶!

眼見著飛花少主的眼神不對,素平立即報以歉然的微笑,舉起手中的茶杯,無聲地說了句︰「好茶——」不喝浪費。

「是啊是啊,而且我這麼做都是為了飛花兄你。你說,你是想听王昌齡的《揚州三曲》,還是白居易的《長恨歌》?素平小弟,還不快抄家伙,給我們家飛花兄彈唱彈唱。」

「素平小弟?」素平挑挑眉,連看都不看「家伙」一眼。

「大哥,素平大哥。你看看飛花兄那臉色,臭得好像糞坑里剛掏出來似的。快唱,快唱啊。」

司徒飛花耳朵尖,噌地就站了起來。

燕歸來蹭蹭蹭倒退了三步,「他不唱,我唱,你別生氣。我唱嘛。哎呦里格冬,哎呦里格冬,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你心情好,我心情好,大家心情都好好……」

素平抑制不住,捧著肚子笑了起來。他見過唱歌唱得難听的,唱得沒水平的,但是能唱得跟阿來一樣這麼難听這麼沒水平的還是第一次。這樣也就罷了,他偏偏一邊唱,還一邊扭,結果一不小心,就撞到司徒飛花的大腿。司徒飛花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來唱戲的反而在看戲。燕歸來恨恨地瞪了素平一眼,掉頭又是笑眯眯地望著司徒哥哥,「你還想听啥?」

「我想听《西洲曲》。」舉手的是素平公子。

「自己彈去!」沒見她很忙嗎?燕歸來回頭對司徒飛花笑得極燦爛,「飛花兄,你想听《西洲曲》不?」

「出去。」司徒飛花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我累了。」

「不累,男人不能說累的。」燕歸來附在司徒飛花的耳邊悄聲說道,「特別是不能在素平面前說累,不然人家會認為你不行——」

什麼跟什麼啊?司徒飛花狐疑地覷著燕歸來。

「今天我給飛花兄你準備的最後一個節目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跟素平小扮好好享受吧——」「砰」的一聲,燕歸來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有司徒飛花的房門咿呀咿呀地搖晃著。

呆了片刻,素平「噗」地噴了一口茶出來,「對不起,有失文雅。」

司徒飛花面無表情地擦了擦濕漉漉的臉,然後,大吼一聲︰「滾出去!」

「我回去沐浴包衣,飛花少主。」素平頗為嫵媚地拋了個媚眼,趁著司徒飛花還沒發瘋,闔上門溜掉。

嫁人最怕什麼?

最怕嫁給一個花心郎?不是。

最怕相公不舉!此不舉,不但不能傳宗接代,連一輩子的性福都沒有了,還有什麼閨房樂趣可言?

所以為了師父大人終身性福著想,燕歸來奮不顧身,甘願被扣上一個采花大盜的惡名,也要夜訪司徒飛花,一睹飛花兄與素平公子的一夜春宵。

「嘿嘿嘿嘿——」飛花兄英俊瀟灑,又乃練武之人,體魄健美自然不在話下,素平公子溫柔可親,身材雖然瘦削,可是燕窩蟲草也沒少吃,說不定「里面」很有料呢?

口水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地滴了幾滴在地上。

「也不知道阿無師父到底喜歡哪種類型的?我說嘛,飛花兄雖然比不上素平小扮俊俏,人又陰沉沉的,脾氣還有點暴躁,可是他武功高強,以後夫唱婦隨,遨游四海,多唯美。不對,不對,師父天天窩在無宴莊,一步都不肯踏出去,拿那麼高強的武功也沒什麼用。素平小扮雖然不懂武功,可是這樣剛好可以激發師父的保護欲,兩個人共譜愛河,窩在無宴莊,生他百八十個女圭女圭來給我玩,多好哇。」

耙情是把阿無師父當成母豬了……

燕歸來躡手躡腳地貼到門窗上,靜心听了半天,里面靜悄悄的,沒有床笫咿呀咿呀的搖晃聲,也沒有嗯嗯啊啊的申吟聲,「搞什麼,一點都不激烈?素平小扮不行就算了,飛花兄也應該是如狼似虎才對啊。這才剛一更,怎麼就睡得跟死豬一樣了?」

他舌忝了舌忝食指,然後戳破窗紙,湊上一只大眼,往里面瞧,「黑乎乎的,啥都瞧不見。真的睡死了?早知道剛才給他們下點師姐特制的藥了。」他可惜地嘖嘖了兩聲,眼珠子一轉,從懷里拿出一個紅色的錦囊,嘿嘿地奸笑起來。

司徒飛花,看你還不舉?

司徒飛花陡然睜大眼楮,大掌握緊懷里的鐵扇,兩臂的肌肉繃得直直的。

恍若無聲地推開門,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輕輕地接近他的床沿,春風冷冷地吹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又閉上眼楮,靜待兔子自己撞上槍口。

「讓你們好好聞聞這個懷春的味道。」燕歸來低聲道。

是個女人?司徒飛花大吃一驚,這聲音兒細細的,听來還有幾分甜美。睜開眼,只見那個蒙面人打開一個錦囊,說著就要往他臉上抹,他大叫一聲︰「不好!」一個鯉魚挺身,從床上一躍而起,手中的鐵扇「錚」地一聲打開來,毫不留情就往那蒙面人頭上招呼去。

燕歸來利落地躲開他的攻擊,還抽空往床上望了望,「咦,沒人?」

「找什麼人?」司徒飛花彎起手肘,往她胸口撞去,那婬賊閃得也快,雖然吃了他一招,一腳踩上他的床榻,從他頭上飛了出去,「休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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