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他是天未來的領導者,他是掌握幾十億人生死的主宰,他怎麼能讓自己最想保護的人失去性命!?
腳上的痛早已麻痹,全身無數的傷口也毫無感覺了,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呼吸聲,听那微弱的氣息一吸一吐,鞭策著他更奮力的往上爬。
「昕瑜!你別怕,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他對她說,也對自己說。
崖頂在望,昕瑜,看,崖頂就在眼前了!
巫浚麒拼上最後一點力氣,爬上崖頂,倒在崖上喘著氣。
「昕瑜……我們上來了,你等著,我現在……就送你上醫院,你一定要撐下去!」他呢喃著,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但是他還有一段路要走。
盡避想要走,但不可能了,他的雙腳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
就算爬,他也要爬出竹林去求救!昕瑜,撐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他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只靠殘存的意識辨認方向。
驀地,一道強光照在他身上,他听見了煞車聲,然後是雜沓的腳步聲,和熟悉的聲音,是皇儀!?
「我的天啊!浚麒,你們怎麼變成這樣!?」宋皇儀心驚的看著眼前的人。
「皇……儀……」巫浚麒終于安心的閉上眼楮,陷入一片黑暗。
「他們怎樣了?」宋皇儀看見天的醫師群從手術房出來,立刻上前問道。
主治醫師冷傲疲累的拿下口罩,揉了揉眉心。
他是在大半夜被緊急召喚過來的。直升機直接將他載到台中的醫院,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就直接進入了手術室。
第一眼見到他的傷患,他根本認不出來是誰,雖然醫院的醫師先行清洗過,患者一身的狼狽與傷痕,但仍是讓人不忍卒睹。
兩名傷患,一男一女,男人的傷勢明顯的嚴重許多,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女人就比較好了,除了後腦的重創之外,其他的都看得出是皮肉外傷。但是經過他初步的檢查,男人的生命力卻強過女人太多,所以他將兩個送入同一個手術室,先替女人動腦部的手術,之後再替男人動手術。
冷傲對宋皇儀搖頭,他第一次覺得有心無力,他賽華佗的神醫稱號將在今日成為歷史了。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宋皇儀失去了他慣有的嬉戲調調,沉著聲問。
「浚麒目前是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那個女孩……她可毀了我賽華佗的稱號。」冷傲無奈的說。第一次他賽華佗想救一個人卻救不回來。「她腦部的傷太重,我已經盡力維持住她的生命,不過我想……維持不了幾日。她可能會醒來,也可能就這樣永遠不再醒來;不過,不管有沒有醒,她的生命都即將結束。」
「怎麼會這樣!?」宋皇儀不敢相信,她先是遭強暴,如今又……這麼一個美好的女孩,竟然就這樣……
「你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嗎?」冷傲問。
「那個女孩是浚麒的……小情人,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我不知道在出事的那一刻,他有沒有醒悟過來。」宋皇儀說。
「浚麒的身份……」冷傲疑惑的看著宋皇儀。他的身份,是不容他自由選妻的呀!連皇儀也是。他直到現在才真正領會巫浚麒的能力真是深不可測,之所以有此感覺,是因為他從沒踫過像巫浚麒這麼可怕的人!整個人傷成了那樣,竟然還能背著一個人爬上崖頂!那是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以巫浚麒平常給人俊秀書生的印象,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那又如何?我們並沒有當日、月的。」
好吧!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他還說什麼?
「如果你認得女孩的家屬,就趕快通知人家吧!」冷傲打了個呵欠。「至于巫浚麒,我已經聯絡過他的家人,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現在我要去睡一覺,不要來吵我!」
宋皇儀沒有留他,他知道他累了,日後還有需要他盡心盡力的地方,現在不讓他休息,接下的仗要怎麼打?
他現在擔心的是,該怎麼對鄺昕瑜的母親開口。
巫浚麒猛力掙月兌黑暗,他告訴自己︰別睡,快醒來,快醒來!
費力的張開眼楮後,他環顧四周,這是醫院的病房,這麼說,他們被送來醫院了。
身旁的人一見他張開眼楮,立刻圍攏過來。
「哥哥?你醒了?覺得怎樣?」巫浚琪啞著聲音焦急的問。
巫浚麒看著圍著他的人,爸爸、媽媽,還有小妹和皇儀。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很痛?」巫母焦急的問。
「老婆,浚麒可能還沒清醒,你忘了,冷傲說他至少還要再過六小時麻醉才會退。」巫父安慰她,不忍再看她哭了。瞧她從得知消息之後就一直哭,哭到現在聲音都啞了。
「是這樣嗎?」巫母懷疑的問。
巫浚麒微張口,想說話,一時之間卻無法使力。
「哥哥,你想說什麼?」巫浚琪眼尖的看見巫浚麒的動作。
「昕瑜……」巫浚麒費力的說出口。
「哦,你是指那個和你在一起的女孩,那個隔壁的女孩?」巫浚琪不安的問。該告訴他嗎?她用眼神詢問宋皇儀。
「昕瑜呢?昕瑜在哪里!?」巫浚麒追問。他看到小妹不安的眼神,不會的,昕瑜不會有事的!她不可能……不可以有事!
「她在另一間病房。」宋皇儀簡單的說。
另一間病房?巫浚麒松了口氣,這麼說她沒事。
巫浚琪難過的捂住嘴,不敢哭出聲,生怕讓哥哥察覺到什麼。她不想哭,但是她忍不住啊!他一定很愛、很愛她,否則怎會拼了命的將她從崖底背上來,又在麻醉還沒退去就強迫自己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她?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沒救了,那哥哥會變成什麼模樣?
小妹為什麼哭?為什麼要回避他?她在為他難過,他知道,但是……他沒事啊!不是嗎?那她為什麼……難道……
「我要去看她。」巫浚麒撐起身子,一定是昕瑜出事了!他們是騙他的嗎?
「你給我躺下!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傷得多嚴重啊?」巫父強勢的命令。「讓我去看她!沒有看到她我是不會乖乖養傷的。」
「我不準!」巫父不妥協。
「你們是要幫我推輪椅過來,還是要讓我用爬的?就算要用爬的,我也非見到她不可!」巫浚麒的表情霎時變得冷酷。
第一次看到巫浚麒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眾人面面相覷。
「看來你們是要我用爬的。」巫浚麒說完立刻扯掉點滴,打算翻身下床。他們越是阻止,他就越懷疑,非得親眼看見她不可。
「我們推輪椅過來。」無奈,巫父妥協了,轉身去推輪椅。
巫母跟在他身邊,不贊同的說︰「你怎麼答應他了?難道你要讓他去見那個女孩?你不怕他會太激動嗎?」
「那你要我怎樣?他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就算現在阻止了他,難保他不會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自己去找。他是認真的,用爬的他都會爬去,我第一次看到他那種神情,仿佛眼前的我們如果不是他的親人,他就會干脆殺掉阻擋他的人……」巫父說出自己的感覺。
「可是我們是他的父母、親人啊!」巫母仍有些不舍。
「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吧!不這樣他不會乖乖養傷的。」巫父推著輪椅走回床邊。
「我擔心的是,讓他看了之後,他連養傷都省了。」巫母在他身後擔憂的呢喃。
拒絕眾人的陪伴,巫浚麒只要宋皇儀推他。
「她在哪里?」看宋皇儀推著他進電梯,按了樓層,他的心不安的跳動著。宋皇儀所按的樓層是屬于加護病房的樓層,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