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你們一起工作的話就更方便了。」巫浚麒安下心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是這麼為鄺昕瑜擔心。因為就算倩障答應收她為徒,如果不懂得手語,溝通方面雖然不至于有什麼問題,但是不方便一定是難免的,他又不能總是在她身邊當翻譯,若用筆談就更麻煩了。
「對啊!」黎倩璋溫柔的一笑。「可以讓我們單獨談談嗎?」她對兩位男士說。
狂音順從的站了起來,離開這間咖啡館。
巫浚麒看著鄺昕瑜,倩璋想和你多做一些了解,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走遠,就在外面而已。他早就感覺到她一下車就全身緊繃的狀態,她很少和外界接觸,他知道她在害怕。
鄺昕瑜點點頭。
巫浚麒輕撥了一下她的頭發,然後握緊她的手,算是給她打氣,才站起身跟著狂音離去的方向而去。
鄺昕瑜眷戀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黎倩璋拍了拍她的手才回過神。
你喜歡浚麒。黎倩障慢慢的比著。
鄺昕瑜紅著臉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她怎麼會知道的?
「你的表現非常明顯,浚麒不知道嗎?」黎倩障疑惑的問。還是用說的比較快,手語就等以後再復習了。
鄺昕瑜飛快的搖頭。
黎倩璋蹙眉。奇怪,以主子的智商,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女孩的整顆心都掛在他的身上呢?難道真是當局者迷?
請不要告訴他。鄺昕瑜請求。
「你要我……不要對他說?」黎倩障不太有把握的猜。
鄺昕瑜點頭。
「放心,我不是大嘴巴的人。感情的事,外人還是不要太多事比較好。」
謝謝你。
這句手語就看得懂了。
「不客氣。」黎倩障微笑的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鄺昕瑜將她和巫浚麒第一次的相遇情形「說」給她听,有時用手語,有時用口語,再不懂就用筆談。
黎倩璋出神的听著、看著,不禁勾起心里的回憶,他們相遇的情形,與她和狂音的初次見面很相似。她還記得那時她才剛出院沒多久,到海邊去攝影,為了拍懸崖邊的一只寄居蟹,將自己陷入的險境。
當受雇的殺手預備槍殺她時,也是狂音奮不顧身救了她、擊退殺手,還將差點跌落懸崖的她給扯回來……那是她蘇醒後他們第一次見面。往事歷歷在目,這奇妙的巧合和鄺昕瑜對攝影的狂熱讓她立刻決定收鄺昕瑜這個學生。
「我的工作室在台北,你如果想和我一起學習攝影,就必須到台北來,你方便嗎?」
台北……
鄺昕瑜猶豫的望向窗外,從這里可以看見巫浚麒和狂音正在談話。
「他們知道了?」巫浚麒說。
「對,似乎是跟蹤巫浚琪來的,你打算如何?」狂音問。
「暫時……還沒打算。」巫浚麒有短暫的猶豫。
「看他們找你找得那麼辛苦,真是可憐啊!」狂音嘲諷的說道。
「等時機一到,就算他們依然找不到,我也會自己出面的。」巫浚麒已決定。
「那你什麼時候會回台北?如果倩璋決定收你的鄺昕瑜為學生,她也得要到台北去,你要讓她一個人去嗎?」狂音又問。
「我不會讓她自己去的。」巫浚麒回道。
「對了,先告訴你一件事,有人在網路上委托我找她。」
「找昕瑜?」巫浚麒蹙眉問。
「應該是。」狂音點頭。
應該?巫浚麒挑眉。
「因為他們要找的人叫作……」
突然,手上的輕拍讓人鄺昕瑜回過神來,她尷尬的看著黎倩璋。
「看浚麒看到傻眼啦?也不回答我的問題,去台北有沒有問題?你母親會答應嗎?」黎倩璋問。沒問題。鄺昕瑜比著。浚麒說了,他不會讓她自己去的這句話,讓她的心好溫暖、好安心。她不是故意「偷听」他們的談話的,只是就這麼看到他們的唇語。
「那我就等你來了,這是我工作室的電話和住址。」黎倩障拿了張名片給她。「後面有我的手機號碼和家里的電話住址,看你什麼時候可以北上,到時我們再聯絡嘍!」
謝謝。我一定會努力的。
「這是……努‘力’,對不對?」黎倩璋比著,試問︰「你說你會努力?」
「對,我一定……會……努力。」鄺昕瑜用口語再說一次。
「那我們就彼此勉勵吧!」黎倩璋伸出手。
鄺昕瑜也伸出手與她相握。
「走吧!找咱們的男人去。」黎倩璋調侃的說。
浚麒不是……我們只是……朋友……鄺昕瑜漲紅了臉,急忙的解釋。
「我了解、我了解。」黎倩璋笑著。
不要告訴他,拜托。鄺昕瑜不放心的說。
「放心、放心,我不會告訴浚麒的。」黎倩璋安撫的拍拍她。
「不要告訴我什麼?」
巫浚麒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們身邊。
兩個女人一轉頭,看見溫和笑著的巫浚麒和一臉臭臭的狂音。
「你們怎麼進來了?」黎倩璋問。
「看你們應該是達成協議,所以就進來了。」狂音說著,一坐在黎倩璋身邊,傾頭給她一個吻。
巫浚麒早已經習慣這種場面,家里的父母經常出現這種鏡頭,早已見怪不怪。他坐在鄺昕瑜的身邊,將因限制級鏡頭而呆愣的她喚回現實。
昕瑜,剛剛你們聊些什麼?巫浚麒決心問出那個她不告訴他的事。
聊攝影,聊我怎麼會認識你,就這樣。鄺昕瑜力持鎮定,他知道了嗎?他知道她們的談話內容了嗎?沒有吧!她安慰自己,可是心里又不那麼確定,如果不知道,為什麼他要用這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她?
就這樣嗎?巫浚麒挑眉,我知道的可不只是這樣喔。
你……知道了!?鄺昕瑜一驚。
沒錯,都知道了。如果不知道的話,你還打算瞞我多久?你不認為我有權利知道嗎?巫浚麒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不是故意瞞你,這種事情說了又如何?徒增你的困擾罷了,我只是怕會失去你這個朋友。現在你知道了,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我會很識趣的遠離你……鄺昕瑜緩緩流下淚來,她深情的望著他,等待他的判決。
巫浚麒因她的眼神而受到極大的震撼,這個眼神為何令他心悸?她所指的事到底是什麼?她給他的線索太少、情緒太多;她的眼神、她的眼淚,不知為何竟讓他不忍再探尋下去。
輕輕為她拭去淚水,巫浚麒嘆息了。這是第一次,他為自己想探尋的事半途而廢。
別哭了,我是騙你的,我根本沒听到你們說了什麼。他給了她驚愕的表情一個溫柔的笑,雖然我沒听到,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不管你所指的是什麼事,你絕對不用擔心會失去我這個朋友。如果誠如你所說的會讓我感到困擾,那也是我自己該調適;困擾既已造成,就不會因你的離去消失。懂嗎?
你真的沒听到嗎?鄺昕瑜既寬心又失望。失去這個表白的機會,她可能沒有再開口的勇氣。
放心,你的秘密還很安全。巫浚麒微微一笑。不過,昕瑜,不管以後我會不會知道,是不是從你口中知道,我要你答應,不可以因為如此就有遠離我的念頭,答應我好嗎?他可得先約法三章,不然以他聰明的頭腦,遲早都會知道她極力隱藏的、與他有關的秘密;若是因此使她離開他,那真是太得不償失了。失去一個知己,今生何處再覓?
嗯,我答應。除非你要我離開,否則我絕不會離開你。鄺昕瑜許下承諾。是的,除非他要她離開,否則她會守著他一輩子,就算他永遠不知道她心意、就算他娶妻生子,她仍願意在他身邊當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