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話題都是巫浚麒,每一件事都關系到巫浚麒,她的喜怒哀樂幾乎已經和巫浚麒這個名字相連了。這代表著什麼她心知肚明,也因為如此她才擔心啊!只是這巫浚麒這麼好的人品,為什麼會到山上來呢?、他又打算停留多久?對小瑜,存的又是什麼心?
「哪里,只是舉手之勞。」巫浚麒客氣的說,對鄺品綺審視的眼光並未多加介意。
「不,巫先生所做的事,對小瑜來說意義是很重大的。」鄺品綺倒了一杯茶放在巫浚麒身前的桌上。
「謝謝。」巫浚麒低聲道謝。「其實也是因為昕瑜的技術不錯,這件事才有商量的余地,否則就算我介入也起不了作用。」
「不知道巫先生打算在這里住多久?」鄺品綺突然問。
「伯母,請叫我浚麒就可以了。其實我並沒有預定住多久,想離開的時候我就會離開。」
「巫先生家里應該還有親人才對吧!沒有人在等你回去嗎?」鄺品綺依然稱呼他巫先生,在她還沒有認定之前,叫名字仍太過于親切,現在的人,保持點距離還是必要的。
「我家里是還有一兄一妹,至于伯母所說的等我回去的人,如果指的是妻兒或者……女朋友,那目前是沒有。」巫浚麒淡淡的一笑,對于鄺品綺為何有此一問,了然于心。
「請別介意,一個做母親的為女兒著想的心,你應該能體諒的。」
「當然,我不會介意的。不過伯母可能多慮了,我和昕瑜是朋友,談得來的朋友。」
「但願如此。」鄺品綺低喃。她不擔心他,她擔心的是小瑜啊!如果她猜得沒錯,小瑜的心早就遺落在巫浚麒的身上了,而巫浚麒卻只當小瑜是朋友。可以預見的,小瑜最後會傷了心。
她該出面阻止他們再繼續交往下去嗎?她從沒限制過小瑜什麼;從小到大,她總是做一個從旁輔導的角色,不讓小瑜因為身體上的殘障而認為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反而教育她,雖然少了聲音,但是別人可以的,她一樣也可以,只要付出更多的心力就行。
看著她跌跌撞撞的成長過程,她心疼、她不舍,但是她只能在她跌倒時扶她一把,讓她繼續走下去。
如今,該改變這種情形嗎?她擔心小瑜這一跌,就再也爬不起來……
巫浚麒突然站起來的動作讓她回過神來,一轉頭,望見是什麼吸引巫浚麒注意力的時候,她溫柔笑著。
粉黃色的連身洋裝襯托出鄺昕瑜一身白女敕無瑕的肌膚,及踝的長裙更顯得她飄逸的氣質,一直扎著辮子的長發如今披散在背後,長度幾乎到達膝蓋,讓她更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林間仙子。
鄺品綺回頭看到他望著小瑜的眼神,露出了安心的微笑。也許他並不如他自己以為的,和小瑜只是朋友,目前他還不自知罷了。也許,她該靜觀其變。
「小瑜,浚麒等很久了,趕快去吧!」鄺昕瑜打斷兩人的凝視。
巫浚麒回過神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鄺品綺,是什麼原因讓她從巫先生變成浚麒的?
對不起,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鄺昕瑜連忙上前。
「不急,我們還有時間。」巫浚麒穩住她的身子,讓她因急忙彎身穿鞋而搖晃的身子不至于跌倒。
可是……鄺昕瑜抬頭望他。
「放心,我沒等很久。」巫浚麒了解的說。
「那就好。」穿好鞋,巫浚麒將她扶起。
「好了嗎?」巫浚麒看著她兩手除了手提包之外空無一物,該不會這麼迷糊吧?
好了。可鄺昕瑜根本沒想到。
要帶的東西呢?還真的忘了!巫浚麒微微一笑。
驚愕的張大眼,鄺昕瑜忙月兌下鞋又沖了進去。
「呵!」巫浚麒搖頭笑著,沒想到她也有迷糊的一面。
「我想小瑜是太興奮了。」鄺品綺微笑的看著女兒慌張的背影。
「對她來說這的確很令人興奮。」
砰砰砰!
鄺昕瑜拿著一個平常攝影時帶的大包包,還有一本顯然是她的作品的相簿,匆匆的跑出來。
「好了……這次……真的好了……」由于手上拿著東西,所以她用口語。
巫浚麒上前接過她的東西,看到一根發絲掉落在她臉上,沒有多想便抬手幫她撥到耳後。
「伯母,那我帶昕瑜出門了。」巫浚麒對鄺品綺說。
「好,車子開慢一點,對了,今晚你們回不回來?」鄺品綺問。
「回。」巫浚麒點頭。
「好,小心一點,小瑜就交給你了,她少出門,請你多幫她注意一下。」
「放心,我會的。」巫浚麒允諾。他怎麼可能讓昕瑜在他眼下出什麼事呢!走了,昕瑜。他比著。媽媽再見。鄺昕瑜比著,跟著巫浚麒出門。
鄺品綺看著他們的車子離開,隨即嘆了口氣。
「小瑜啊小瑜,你的人生是喜是悲,看來已經全掌握在巫浚麒的手上。媽媽真擔心,如果他無法回報你的感情,到時你會如何?媽媽真不敢想象啊!」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又能如何呢?只能在一旁替她擔心罷了。
唉!懊到公司了,還有一大堆事等著她處理呢!
一踏進相約的地點,巫浚麒一眼就看見黎倩璋……還有狂音——宋皇儀一個高傲又能力極強的部下。
他不感到意外,因為他知道狂音是黎倩璋的丈夫。兩人新婚燕爾,哪有分隔半個台灣的道理。其實當初要約黎倩璋見面,他就建議由他們上台北,不過黎倩璋體貼鄺昕瑜沒出過遠門,還是由她下台中方便一點,也虧得倩璋是一個惜才的人。倒是當狂音臭著臉望著他的時候,他就知道打擾了他們的蜜月。
不過,誠如倩璋電話中所說的,她是他的部屬,理當听命行事,狂音哪有資格有意見。
「嗨!這兒,浚麒。」黎倩璋看到他們,抬手招呼著。
巫浚麒牽著鄺昕瑜的手,來到他們面前。
「倩璋,有一陣子不見了,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恭喜你了。」巫浚麒微笑的說。「狂音,家里都好吧?」他打了一個啞謎,只有他們三人听懂。
「托福。」狂音淡淡的說。他知道巫浚麒問的是組織里的事。
巫浚麒幫鄺昕瑜拉開椅子,讓她坐定後,隨即坐在她旁邊的座位上。
服務生立刻上前招呼。
「我們要談事情,等一下再點。」黎倩璋示意。
「是。」服務生恭敬的退下。
確定沒有人會來打擾,巫浚麒主動開口︰「她叫作鄺昕瑜,你們講話只要維持正常速度的話,她都能看懂你們的意思。」巫浚麒為他們介紹。昕瑜,她就是黎倩璋,旁邊這位男士是倩璋的丈夫,叫狂音。他比著,順手在餐巾紙上寫下狂音的名字遞給她看。
鄺昕瑜?是她嗎?他在網路上接過一個Case,有人在尋找一個叫上官瑜的女孩,也是一個听障,听委托人說,上官瑜可能改姓鄺,叫鄺瑜……鄺昕瑜?鄺瑜?不會這麼巧讓他瞎貓踫上死耗子了?狂音深深的看著鄺昕瑜,考慮著該怎麼開口詢問比較不唐突。如果她真是上官瑜,那他這趟不甘願的行程也算是有點收獲。
你們好。鄺昕瑜比著。
巫浚麒立刻為他們解釋。
你好,昕瑜。黎倩璋也比著手語。
在場的人都驚訝的看著她。
「你為什麼會手語?」狂音問。真沒面子,自己老婆的事他都不知道。
「嘿嘿!我在大學的時候學過兩年,因為那時候很流行手語,我也覺得有興趣,所以就去學了。雖然都忘得差不多了,不過復習一下應該就會恢復記憶的。」黎倩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